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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云涌


  春末哪里敢耽搁,忙取了药去小厨房。
  已经有过一次经验,这次的症状也比上次轻了些,允儿的情况很快得到控制,小娃哭累了,脸上挂着泪花沉沉睡去。
  荣妃亲自引了王院判在外间坐下,问道:“敢问王老,允儿这次敏症又是什么引起的?”
  王院判的回答跟苏小酒差不多,引起过敏的原由很多,吃的喝的用的,但凡接触都有可能,但最近允儿并未尝试什么新东西,因此他一时也不敢断定。
  万寿菊早在允儿第一次过敏时便尽数除了,连皇后宫里那些都没放过,可以说在宫中早已绝迹,因此不大可能。
  平日吃着的东西,倒也兴许在哪一次便忽然过敏了,因此王院判也只能先让她们近期不要给允儿吃蛋和奶,以观后效。
  张姑姑寸步不离的守着允儿,她可怜的宝宝,才多大点人,就又遭一遍罪,她恨不得躺在床上的是自己,也不愿这小娃娃受一丁点委屈呦!
  荣妃心中稍定,命苏小酒去奉了茶,将平日里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记下,王院判仔细交待一遍,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看向苏小酒道:“丫头在茶水里加了蜂蜜?”
  苏小酒一拍额头回道:“看徒儿这记性,之前娘娘总觉得口淡,徒儿便习惯每次泡好茶后加少许蜂蜜,您若喝不惯,我这就去换一杯来!”
  “无妨,偶尔换种口味倒也新鲜。”
  苏小酒知道王院判说的客套,便准备将他杯子撤下去,自责道:“幸好您提醒,徒儿倒茶时都没发现。”
  她知道王院判不喜甜食,掺了蜂蜜的茶水定也喝不惯。
  王院判不忍她忙碌,重新将茶杯端起,笑道:“蜂蜜溶在茶水中便无影无踪,丫头没发现也正常,若非如此,老夫还没机会喝到如此独特的滋味。”
  她低头看向壶里的茶,澄明透亮,单凭肉眼确实无法分辨。
  “是了,水,一定是水有问题!”
  荣妃也捏起茶杯看了看:“水有什么问题?”
  苏小酒顾不上回答,而是放下茶壶,迅速赶往小厨房。
  她找到允儿过敏的原因了!
  小厨房里,春末熬着药,心情同样如火灼油烹,担心允儿是真,担心自己也是真。
  如今允儿的衣食住行几乎都是她一手包办,她自是尽心尽力,却不想出了这样大的纰漏,心中简直怕的要死。
  却见苏小酒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一见到她,两手猛然抓住她的肩膀摇晃道:“春末!我问你,殿下的衣服平日里都是谁洗的?”
  “啊?是、是两个小宫人,有时候我也会洗。”
  她眼里还有泪,被苏小酒一摇,连成线的滚落下来,苏小酒忙控制住自己的语气,慢慢说道:“那你想想,今日殿下穿的这几件衣裳,是谁洗的?”
  春末听着这话,莫非殿下敏症是衣服的问题?忙道:“是我亲手洗的!一定不是衣服的问题,小酒你要相信我呀!”
  她生怕小酒误会,眼泪顿时更加汹涌,紧紧握着苏小酒的手,不住解释道:“小酒你一定要相信我!娘娘对我这么好,殿下又这么可爱,我喜欢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他呢?”
  “你先别急,我没有说是你,那你仔细想想,你给殿下洗衣服的水是谁帮你烧的?”
  事关清白,春末努力镇定下来,想了想道:“就是平时那两个浣衣的宫人,她们烧的水也会为四公主清洗衣物,可四公主明明好好的呀,你是不是搞错了?”
  苏小酒也希望自己是搞错,但除了这个,她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原因,只能继续追问道:“那你们平时洗衣服时,会不会在水中加什么东西?”
  最近她总是闻着允儿身上香喷喷的,但她曾特意吩咐过,允儿的衣服不必像大人一样熏香,只用皂角水洗过,在太阳下晒干即可,所以那香味便来的奇怪。
  只是一直以来允儿并未表现出不适,她也就忽略了这个问题。
  春末拼命回想,摇头说道:“我确实加过一种香料,但并非最近才加,应该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
  苏小酒升起警觉,本着不放过一丝可能的想法,问她:“你说的是什么香料?打哪来的?”
  “一个小太监给的,有次路过他身边,我闻着他身上有香味,便随口问了问,他说是从一个太医那里得来的方子,配成香料加在洗衣服的水里,衣服晒干之后也有香气萦绕,久久不散,所以我便~~~”
  春末越说脸色越白,最后几乎是哆嗦着问:“小、小酒,不会真是那香料吧?可是我已经加了几个月了,若有问题,一早便有了,怎么会现在才显出来?”
  为了防止有人使坏,苏小酒特意吩咐过她,允儿的衣食住用必须经过严格选验,轻易不假他人之手,即便是用人,也一定要选那些在荣华宫年份久的,忠厚可靠的人选。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不必说,一律不许近允儿身,因此春末方一说出香料的事,苏小酒几乎是第一时间便断定,必是香料有问题!
  “不会的!当初那香料我可是先给自己用了一段时间,确定无事才给殿下用的,一定不是香料!”
  春末慌了,香料是她自作主张放的,若真有问题,她第一个逃不掉!
  “好,那我再问你,那小太监给你的香料一共有多少?难道你用了几个月都不曾用完?”
  春末不敢隐瞒,一五一十说道:“第一次同他要的时候,他说自己也没剩多少,便只给我了两包,也就够用四次,他说我喜欢的话,可以再去找那太医配制,第二次一下给我三十包,我足足用了三个月,前段时间用完,他才又给我几包新的~~~”
  “啊!”
  春末捂住嘴巴,惊恐的看向苏小酒,莫非~~
  苏小酒神色凝重,点头道:“若我没有猜错,他最后给你的这些香料,里面定掺了万寿花粉!”
  春末从凳子上滑下,她面色惨白,不住道:“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他又去哪弄来的花粉?”
  苏小酒冷笑一声,缓缓起身,将枪从袖口中摸出来,一粒一粒装好子弹:“这个,恐怕就要问问咱们的皇后娘娘了!”
  整个后宫之中,知道允儿对万寿花粉过敏,又最可能存有万寿花粉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之前因为苏小酒那道“油炸万寿菊”,御花园中的菊花几乎一夜殆尽,都被各宫偷偷采去吃掉了,唯独栖梧宫中那些极品,却是无人敢动的。
  就算后来皇上下令将花毁去,焉知皇后不会暗中命人采集花粉,预备着黑心盘算?
  她看向地上的春末,语气没有一丝温度:“你可记得那小太监姓甚名谁,在哪里当值?”
  春末望着她手中黝黑的铁坨,干涩的说:“他、他叫小栓子,就、就在后院负责养护花草!”
  想着都是自己大意所致,春末想将功折罪,忙从地上爬起来道:“他个杀千刀的,敢这么算计我,不对,是敢如此害殿下,我现在就把他找出来!”
  苏小酒伸手将她拦住,沉吟道:“恐怕已经晚了,从殿下出疹子到现在已经过去小半天,那人定不会那么傻,在原地等着咱们去捉,你烧好药水先送去前殿,顺便跟娘娘说,我要到栖梧宫拜访~~罢了,还是我亲自去找娘娘说吧!”
  春末见她满身杀意往外冲,根本不敢阻拦,忙叫上两个厨娘一起,将煮好的药水抬去正殿,这次她不敢再马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厨娘们,生怕再有谁往药里添东西。
  王院判还未离开,见苏小酒面色冷凝,先一步开口道:“可是发现什么状况?”
  荣妃也紧张的看着她,苏小酒点头道:“奴婢差不多猜到是谁了,只是还需验证一下。”
  她等春末进门,便道:“春末,去将剩余的香料取来,让王老一验便知。”
  春末脚不沾地的跑去浣衣房,荣妃紧捏着帕子不明所以:“什么香料?”
  “娘娘,方才春末说,她最近给殿下洗衣服时往水中加过一种香料,奴婢怀疑其中被人蓄意掺了万寿花粉,不过还要请师父看过才知!”
  她跟着王院判学过推拿,说起来确有师徒之谊,王院判对她的称呼也很是受用。
  待春末将香料取来,王院判捏起一小撮放在鼻尖闻了闻,抚须道:“丫头说的对,这里面确实掺了万寿花粉,万寿花气味独特,一般不会用来制作香料,可见此举是有人故意为之,为的就是针对四殿下。”
  “什么?!”
  荣妃十指攸地收紧,看向春末道:“怎么回事?!荣华宫中怎么会后这种东西!”
  春末跪倒在地,又将事情一五一十交待一遍,荣妃听得胸口剧烈起伏,真是好大一盘棋,为了加害他允儿,竟然不惜蛰伏几个月?!
  若非小酒机敏,只怕她们打死也想不到,允儿竟又会因为万寿菊过敏!
  又万幸这次发作是在白天,她们及时将王院判请来,若换做入睡前为允儿穿了这夺命衾衣,只怕夜里就~~~
  光是想想,荣妃便已经四肢无力,恨不得将那人揪出来千刀万剐!
  苏小酒安抚荣妃道:“娘娘,她也是被人陷害,为今之际,是要找出给她香料之人,不过,奴婢已经猜个差不离,那人现在八成就在栖梧宫!”
  “宋鸣徽?!”
  她就知道,定与那毒妇脱不了干系!
  苏小酒已经先她一步杀气腾腾的出了门,冷凝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弄死那妖妇!”
  “啊?这~~”
  王院判跟着起身,惊疑不定的看向荣妃:“娘娘,凡事讲究证据,小酒丫头就这么杀去栖梧宫,只怕自身难保!”
  荣妃何尝不担心小酒的安危,遂唤来安心吩咐道:“速去御书房外告诉澄儿,让他带人去栖梧宫帮忙!”
  王院判:?!
  惊讶于苏小酒把杀了皇后说的如此随意,更惊讶于皇贵妃竟连句阻拦的话都不说,甚至还给她去寻援手?
  他在太医院多年,见多了后妃之间尔虞我诈,,还是第一次见如此不含蓄的,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劝。
  荣妃以为他也担心小酒安危,怒火滔天中不忘抽空对他解释道:“王老放心,澄儿定能护她周全,您累了半日,要不也早些回去歇歇吧?”
  王院判:你们这番,让老夫如何敢走?
  他斟酌片刻,开口道:“娘娘,此事干系国之大祚,皇后若真有罪,自有国法制裁,苏丫头孤身而去,不说会有危险,若事情查清并非皇后所谓,那岂非~~~”
  王院判济世救人,贤良中正,不愿把人往坏处去想,荣妃对他向来敬重,本不想与他做多争执,但这次宋鸣徽实在自寻死路,她誓要让那毒妇付出代价!
  看向目光殷殷的王院判,荣妃忽然轻笑:“王老,您一心向善,便以为所有人会跟您一样好,若真同情那宋鸣徽,倒不如去查查,六年前,您那爱徒任初年到底是因何而死。”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王院判浑身僵直,呼吸急促了起来。
  那个霁月光风的少年郎,曾是他最优秀的徒弟,可惜那年他去拜访东黎,回来的时候,便得到他暴毙的消息。
  他一生无儿无女,当初乃将任初年视作自己亲生孩儿,早就同太后说过,待自己百年之后,有初年为自己披麻戴孝,此生也算圆满,却不想,最后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荣妃说的风轻云淡,可那话中却透露出不寻常,乃至他袖中的双手控制不住轻颤起来,他缓缓起身,诚恳的看着荣妃道:“娘娘,当年初年走的急,都未能得见最后一面,一直是老夫心中之痛,如今听来,此事似乎另有隐情,还请娘娘怜悯老臣万年凄凉,将真相告知一二!”
  他说着一撩衣摆,竟双膝跪地,重重叩首,荣妃哪里敢当,双手将他托起,眼底幽深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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