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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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点。”
沈幼菱把燃着的香头往荆琛眉间一点,那块皮肉顿时红了起来,她对着光左右看了看,似乎对效果很满意,随手把香放了回去。
荆琛感觉眉心刺痛,抬手想摸一下,被沈幼菱出言制止:“别用手碰。”
荆琛一头雾水的放下手:“不是说去找蔻美人吗,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保你余生顺遂无忧。”
“你们楼兰人还信这个?”荆琛以为她听说了什么民间奇术,能转人运势或是改变命格,不由得心头一酸。本就是西域血脉,无亲无故,荆常鸿死后他举目无亲,街上摩肩接踵那么多人,男女老少形形色色,偏偏看看哪个都和自己没关系。
沈幼菱是第一个关心他死活的,因此荆琛一时颇为感动,又觉得没什么能克自己的命数,续而大喇喇道,“这种篡改命格的方子都是骗人的,什么改个名字,换个宅子,把家里养的母鸡放了积德行善,今□□东南面喝水明□□西北面喝水,枕头底下还得垫四串铜钱,都是假的,没用,还不如去北疆的伽蓝寺拜拜呢。”
“中原人讲究心诚则灵,虔诚些,总没有坏处。”沈幼菱反应很快,顺水推舟便说了下去。她承故友之托,当然会庇护荆琛,全心全意待他,但这和借助他得到一些东西并不冲突。
寅时的太阳在地上投下一片日光,每一块地砖都看得清清楚楚,荆琛被这太阳晒得犯困,伸了个懒腰,问:“什么时候动身去找蔻美人?我正闲着没事干。”
沈幼菱要他先等等,这一等便等了半月。
她将荆琛放在三龙首的位置上,本以为会遭到武林反对,不料消息放出去三日,竟吸引到许多臭味相投的恶人慕名而来,要投到荆琛名下。
荆琛本人对此,沈幼菱则是让池悲风调出这些人的所有资料,费了些心思挨个筛选,烧杀淫掠的不要,不忠不义的不要,的不要。如此筛去一半,最终留下二十四人,全部交给荆琛看管。
举教东迁,人口算不上少,处理完门中事宜,沈幼菱又去看了看教众情况如何,待忙完这一切已近子时。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街上传来的打更声由远而近,守夜人的身影投在窗纸上,如青山般岿然不动,沈幼菱躺在床上,凝神望着窗上黑影。这一世的池悲风不知怎么了,说是担心永章谢府南下来犯,特意在她的居所安排了守夜之人,美名曰护卫门主安全。一开始她有些被监视的奇怪感觉,但两三天过去,只见那些人入夜则至,日出则离,大部分时间连面都不露。确认他们只是单纯来守夜后,沈幼菱便不再理会了,加之池悲风说的不无道理——边苍以北是川蜀,但东北方与永章接壤,常有摩擦,称霸永章的谢府是前生罗刹门最难啃的硬骨头。
谢府并非武林门派或是江湖势力,准确讲,它是当地依靠宗族延续的一个家族,繁衍至今,大半个永章都已经姓谢。其家风彪悍强硬,以征服、吞并、称霸为主要目标,昭然野心堪称中原罕见。多亏有唐门暗中打压,不然谢府势必要在西南方刮起腥风血雨。
当今谢府是谢家大公子在掌家,二公子经商,三公子跑到国都湘水闯荡。留守永章的,成了罗刹门的最大劲敌,跑到湘水的谢三打入了黑街内部,也兴风作浪与罗刹门湘水分舵作对。
从前操之过急,一心想着成兰越兮之夙愿,把迎仙教势力铺向全中原,疑心池悲风从烛龙阁阁主变成罗刹门副门主后心存不甘,才将迎仙教教众安在烛龙阁眼皮底下制衡。若生事变,也好有条退路,西域有三十六国,大不了回去从头再来。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而今静下来细想,其实这种安排是不妥当的。迎仙教加上烛龙阁,势力过于重合了,待在边苍不是长久之计,飖光才是兰越兮的故土,不若举教迁到飖光去。
择日不如撞日,第二天清晨,沈幼菱便带了兰越兮的后人与兰越兮的佩刀,马不停蹄去了飖光。
飖光为首的帮派叫虚白竹楼,楼主名为白鹤轩,其人才高八斗,玉树临风,喜好诗文风雅。身边跟随的婢女个个非比寻常,精通琴棋书画,而且出口成章。白鹤轩本出自书香门第,苦读数年后本欲进京赶考,却在走到天子脚下时生了一场大病,错过赶考时机。
白府上下引以为憾,适时伽蓝寺的尘清住持恰巧云游经过,说白小公子命无仕途,一入皇城必有灾祸,但只要不离飖光水土,身体康健不谈,还会居常人不可居之位,享常人不可享之福。
尘清住持威望极高,命里无时莫强求,白父听后便释然了,转头给白鹤轩找了位师父去学功夫,期望能强身健体。熟料仕途不通,白鹤轩却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只用了五年便远超其师,出来自立门户,创建虚白竹楼。白鹤轩做了一帮之主后仍心念诗书文赋,在楼上养了只白鹤,天天倚栏眺望对鹤吟诗。
虚白竹楼高三层,粗竹制成,在江边临水而建,别有一番风味。沈幼菱与兰越兮沿着岸边一路寻访,见到身穿玉白服饰的人带着鱼篓在江边垂钓,长发皆用湖绿缎带束起,想是虚白竹楼的帮众。
提前未曾知会,易鹤轩见到他们时颇为吃惊,拱手道:“迎仙教兰教主与罗刹门沈门主远道而来,在下却未能出门相迎,失敬,失敬。”
白鹤轩确实如尘清住持所言,居常人不可居之位,享常人不可享之福。除了飖光,其他地方无一不斗得水深火热,譬如边苍烛龙阁与金明河魔教的明争,川蜀唐门与永章谢府的暗斗,罗刹门与湘水黑街的较量。而飖光最大的祸患就是那些不成气候的水贼,堪称武林最后一片宁静沃土。
白鹤轩乃是性情中人,脾气和缓,也没什么架子,只要你不拆了他的楼,煮了他的鹤,一切好商量。飖光的人天性不争不抢,生活节奏极其缓慢,难得出了“天下第一刀”兰越兮这么个武学奇才,他的事迹自然被争相传颂。说书人在酒楼客栈四处讲述,话本子在民间源源不绝,现在去旧书摊上淘还能寻到不少。
兰越兮已经是上一代逝去的传奇,但活在当地的传说里,连白鹤轩这种晚辈都记得兰越兮当年如何辉煌。见到兰越兮的后人——兰卿珞亲至,又听沈幼菱讲了佩刀取名将归的来历,顿时声泪俱下,当场赋诗一首,缅怀前辈。
于是兰卿珞刚提出想同虚白竹楼结盟的打算,白鹤轩便一口答应,狭长的眼睛水光一片,豆大的泪珠直从眼角往下淌。
兰卿珞:“若能与贵帮结盟……”
“结盟!教主是兰前辈的义子,结盟之事有何不可!等贵教安排好诸多事宜,来到飖光,我必定亲自去迎!”
沈幼菱:“承蒙白楼主不嫌弃……”
“嫌弃?兰前辈在飖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能与他的弟子联盟,在下真是荣幸之至,何来嫌弃之谈!”
直到离开虚白竹楼二里地,沈幼菱耳边还回响着白鹤轩慷慨激昂的言辞。
“白楼主大概是全武林最好说话的人了。”兰卿珞感慨万分。
挑地点,画图纸,找材料,建分舵,沈幼菱忙得脚不沾地,七八天后才想起荆琛。
“让池阁主和你一起去花朝楼,你一个人进不去。”
烛龙阁虽变成罗刹门的边苍分舵,但因为行事互不干预的缘故,她依然称池悲风为池阁主。花朝楼是这一行里级别最高的存在,非达官显贵不能入,别说荆琛只是扬善道弟子,就算是长剑门首座大弟子洪歆霁来了,也进不去花朝楼,只有武林门派或者江湖势力的领头人可以。
“池大阁主可是正人君子,你竟然送他去花朝楼!”
“不是我送他,是他送你。”沈幼菱强调了这细微的差别。
“那池大阁主不去怎么办?”
“我已经提前好招呼了,他会去的,对了,把这个拿上,”沈幼菱从怀里拿出一个鹅黄锦囊,“给蔻美人的信物。”
里面是一方小小的手帕。
荆琛似乎对蔻美人很有兴趣,当天下午就动身了,今生与前世不同,虽然做了这个决定,沈幼菱却无法预料会有怎样的结果。江浸月身为金兰都没牵制住的人,她不知道荆琛去了会如何,若能与蔻美人谈妥,自然是皆大欢喜,若不能,同行的池悲风至少能保证不会把事情搞砸。
他们前脚刚走,江浸月人便到了边苍总舵,比信上说的还快三日。她一来便压住烛龙阁许多异声,又上手帮忙分担飖光分舵的事务。江浸月暂时住在边苍,奔她而来的武林人士与日俱增,不过四天便招到八十三人。有人帮忙,沈幼菱得以腾出手缓缓,睡个好觉。
喜讯接踵而至,荆琛那边也传来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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