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

明显听进去卢平劝告的赛吉娜上了道，开始恢复魔法觉醒时的生活来。

        禁林，果然是必不可少的去处呢。

        又一次用神锋无影解决掉一只八眼巨蛛，赛吉娜突然回想起魔法觉醒那种真正惊心动魄的战斗起来。

        而不是现在这样，赛吉娜单纯的吊打神奇动物。

        她叹了口气，在禁林深处摘了几株流液草，没有想象中的危险和恐怖，赛吉娜几乎心情平静的闯了一次禁林。

        她利用多比回响躲开了巡夜的老师和级长，准备偷偷回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去。

        但是霍格沃茨时常移动的楼梯似乎有意为之的将赛吉娜引到黑魔法防御办公室，她听着办公室里低沉的动物嘶吼声，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今天是月圆之夜。

        办公室里的，如果不出所料就应该是变成狼人的卢平教授。

        赛吉娜并不好奇办公室里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她只知道自己必须在这件事情上装傻充愣，否则很难再将自己置之事外。

        突然，洛丽丝夫人尖锐的猫叫声让赛吉娜从自己的思维里清醒过来。

        跑吗……？

        “嘿！让我看看！一个夜游的小鬼！”

        在前有狼后有虎的情况下，赛吉娜毅然决然的选择敲了敲黑魔法防御办公室的门，快速推开门进入办公室。

        愿梅林保佑。

        赛吉娜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听着费尔奇的愈来愈远的咒骂声，松了口气。

        她习惯性的转过身，却被不远处一双在黑暗中呈现绿色的眸子吓了一跳。她咽了口唾沫，透过窗外明亮的月光，她也终于看清了和魔法觉醒里差别无二的狼人。

        见过大世面的赛吉娜面色平静。

        硕大的狼人在房间里难免活动的并不方便，不过与赛吉娜接触过发疯的狼人不同的是，卢平教授的眼里充斥着诧异和震惊。

        这是一种完全保持理智的状态。

        “卢平教授？”

        赛吉娜试探性的开口，试图打破一狼一人对视这种尴尬。

        听到的是一声小小的呜咽声。

        收回獠牙和利爪的狼人向后退去，慢慢蜷缩在一个角落里。

        赛吉娜一时分不清谁是真正的猛兽。

        “抱歉，教授…我对我的唐突感到抱歉。”赛吉娜率先开口打破这种尴尬，她轻声说道，“刚刚因为夜游被费尔奇先生发现，这才贸然进入了您的办公室，是我的不对。”

        “卢平教授，您放心，我不会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如果您不相信，我愿意在今天以后立下牢不可破咒。”

        赛吉娜的语气由始至终非常平静。不单单是因为她早就知道卢平教授的身份，更多的冷静还是来源于在魔法觉醒中与狼人黑巫师神奇动物决斗时锻炼的胆量。

        她并不相信穿越同人女见到真正狼人以后会有各种超过正常人自制力的平静表现，这种面目可憎的庞然大物绝对会给没见过的人带来极大的视觉冲击。

        她更倾向于那些穿越同人女见到狼人不仅不内心恐惧甚至还十分激动愿意抱住狼人的行为为玛丽苏。

        卢平此时意识清醒，但是却无法作出回应。他原本已经准备好对方见到这幅样子惊慌失措甚至求饶，可是事实却正好相反。

        赛吉娜的眼中带着歉意。

        “抱歉教授，我或许打扰到您了……我再一次对我的莽撞感到抱歉。晚安。”

        赛吉娜鞠了一躬，轻轻打开门，透过门缝四下看了几眼，确定没有费尔奇后，淡定的退到门外离开。

        从门缝外传来的灯光再次暗了下去，卢平看着赛吉娜离开的方向，愣在原地。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准确来说，他无法理解赛吉娜的过分平静。

        没有厌恶与尖叫。

        就像经历过多次一样的平静。

        伴随着明亮的月光，赛吉娜小心翼翼的回到宿舍里。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刚刚吃了顿宵夜回来还没有睡熟的莎弥拉明显听到声响，茫然的睁开眼睛。她用丝毫没有聚焦的眼睛看向还在床上乱动赛吉娜，低声问。

        “失眠了？”

        “嗯。”

        赛吉娜叹了口气。

        “失眠了也不要胡思乱想，想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就像现在和未来。”莎弥拉的声音带着困意，“我要睡了，晚安。”

        “薇古丝，快醒醒，下雪了。”莎弥拉有些兴奋的叫醒还在睡眠中的赛吉娜，“我们上完课就去打雪仗，怎么样？”

        “打雪仗？”

        赛吉娜睁开眼睛，迅速坐了起来。“今天有什么课？”

        “上午只有两节黑魔法防御，下午是魔法史和草药。”莎弥拉回答道，“时间可真快，一转眼都已经开学三个半月了。”

        赛吉娜不难想到卢平教授会开始躲避自己。

        毕竟失礼的闯入办公室并且还撞破这个秘密，换成谁谁或许都难以接受。

        不过赛吉娜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即使卢平教授这样尽力避开自己，每次扫视到自己脸的时候还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赛吉娜的心里又紧张又惧怕，最后莫名其妙变成了一种焦躁。

        不过并不敢主动去找卢平教授。

        虽然卢平教授的脾气一向很好，但是自己贸然进入办公室还撞破狼人这件事也算是成了赛吉娜心里的芥蒂。

        她也有点不知道怎样面对卢平教授了。

        从一开始的面对赛吉娜的举手，卢平有意避开变成了在卢平看向赛吉娜的时候，她将自己的手慢慢的收了回去。

        这样怪异的气氛持续了两个星期，赛吉娜过度不自然的表现让卢平心里变得酸涩起来。

        或许他狼人的身份还是让自己的学生无法泰然面对了……不是么？

        “赛吉娜小姐，请你等一下。”这天下课，卢平叫住准备第一时间冲出课堂的赛吉娜，“或许你愿意跟我说几句话吗？”

        “当然，教授。”

        赛吉娜再次磨磨蹭蹭的进入教室。

        “坐吧。”

        等到教室里的同学们已经完全离去，卢平淡淡的朝着赛吉娜笑了一下，试图安慰一下她的心情。

        “教授，我对我曾经做出的事情感到抱歉。”赛吉娜犹豫着开口道，“如果我给您造成什么困扰，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原本还在整理教案的卢平愣住了。他放下手里的教案，坐在赛吉娜对面，声音有点失措，“你……没做错什么啊？”

        他突然想起来赛吉娜月圆晚上无意间进入办公室这件事。他苦笑一下，开口道，“赛吉娜，我必须承认，我是个狼人。或许这个秘密早晚有一天会暴露，但是我没想到最早发现的居然是你。”

        “你的反应太平静了，让我深刻的感觉或许是因为我平时和你的对话才影响了你的情绪发泄，让你心理压力更大。所以我选择主动去减少和你的接触，这是我认为可以减轻我对你的心理暗示的唯一方法。”

        “或许你能告诉我…最近你为什么一直在躲着我吗？”

        卢平的语气有些苦涩，这和他平时的形象倒是有些大相径庭。

        “抱歉。”赛吉娜低下头，散落下来的白色头发挡住她的表情，“我只是认为您并不相信我，我希望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并未透露您的秘密。”

        “这么听起来，您似乎对自己并没有很确切的信心。”

        赛吉娜突然感觉或许自己需要一个善意的谎言。

        她抬起头，突然笑了。卢平几乎从未见过她明媚的笑容，他刚要说些什么，却听见一个令他难以接受的一句话。

        “教授，我是个默然者。”

        卢平想，他明白赛吉娜为什么说自己是禁忌灵魂了。

        赛吉娜的话让卢平一瞬间感觉到了恐慌。不是因为害怕默默然可怖的实力，而是他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平静的女孩被默默然吞噬失去生命的那一刻。

        “教授，我认为狼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您对自己的自卑。”赛吉娜语气平淡，“您只有满月才会陷入困扰，但是我相信，在有狼毒药剂意识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您不会伤害任何人。”

        “那是当然。”

        卢平想都没想的回答道。

        “您是一个好老师，上课幽默风趣而且学识渊博，这是我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经常能听到的话题。我们所有学生都很喜欢您，对于我们来说，您是个非常优秀的人。”

        赛吉娜承认自己的自私。

        为了自己将来的稳定，她并不想去透露将来会发生在卢平身上的事。

        “可是默默然不一样，我无法决定它有多么大的杀伤性，也无法决定它的强度，甚至变成默默然的我都会伤害同学。”

        赛吉娜语气平静。

        “真正困住您的不是您狼人的身份，而是您的自卑感。”

        赛吉娜从长袍里摸出两块水果糖，这是莎弥拉送给自己的。

        她将一块糖递给卢平教授，“教授，要来一块糖吗？”

        卢平对赛吉娜意料之外的话感觉有些酸涩。

        确实，默然者作为魔法界一个极为不稳定的因素，他们的危险等级早已经超过了狼人。

        很多谜底也似乎可以解开。

        摄魂怪为什么会选择袭击赛吉娜，为什么即使在被袭击后也没有完整的记忆，在魁地奇球场上出现的有指向性的默默然——

        这些都似乎已经有答案了。

        她已经愿意鼓起勇气说出内心最阴暗的秘密，自己还有什么不能想开的呢？

        他收下赛吉娜的糖，拨开糖纸，将糖含在嘴里。

        “薇古丝，谢谢你。”荔枝的香味让卢平沉重的心情好了很多，“作为为我保守秘密的交换，我也愿意为你保守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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