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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重建灵感塔


赵宸从赵宗瑗的房间出来后,命令卢易和陈峰守在书房外,独自步入了书房,来到一个摆满书籍的书柜前,探手进去取出一个长方形的锦盒。锦盒不大,长约七寸,宽约三寸。

赵宸打开了锦盒,里面平放着一只橘红色的火麒麟角。

这只火麒麟角是赵宸掏鸟窝时意外得到的,当时还没有恢复记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好玩,把它收藏了起来,最初放在逍遥居自己房间的枕头下,渐渐被淡忘,后来恢复了记忆和王爷身份,回到安逸王府,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它。

赵宸从书中记载得知,得火麒麟角者得天下,相传太宗皇帝就是因为得到火麒麟角而顺利登基,没想到七十年后,自己也得到了火麒麟角,可是自己早已不想做皇帝,却又不知如何处理它才好,于是把它藏在了书房。

似乎冥冥中自有主宰,赵宗瑗突然回到京城,使赵宸意识到再不处理掉火麒麟角的严重性。

看着火麒麟角,赵宸紧皱眉头,陷入苦思中。

过了半晌,赵宸把锦盒合上,纳入怀内,打开房门,肃然道:“陈峰,随本王进宫。卢易,派人暗中看守九王爷和他的侍从,在本王没有回来之前,不许他们离开王府一步。若是九王爷执意为难你们,可以用强制手段。”

卢易拱手领命去了。

赵宸带着陈峰匆匆赶到皇宫,秘密与十三弟赵曙会面。

赵曙四岁便被曹皇后接入宫中抚养,由于从小体弱多病,十年来不曾离开过东宫半步,除了赵宸经常入宫陪他,身边几乎没有什么知己朋友,所以对赵宸十分依赖。

“三哥,你好久没来看我了!”赵曙欣喜若狂地拥抱着赵宸,虽已长成翩翩少年,却还是像小孩子一样撒娇。

赵宸轻轻推开了赵曙,看着他天真无邪的样子,突然有些后悔让他进入皇宫,比起政治争斗,他更适合无忧无虑的王爷生活,无奈事已至此,只有尽力保护他。

赵曙见他神色怪异,迷惑不解地问道:“三哥,你好像不开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赵宸回过神来,微笑着说道:“还不就是朝廷上那些烦人的琐事,没完没了!”忽然发觉他有些郁闷沮丧地低下了头,忙道:“不用担心!只是有些烦人,又不是解决不了!”

赵曙的眼神摇摆不定,犹豫了一会儿,用近乎可怜的声音说道:“三哥,我不想留在宫里了,我想回去!”

赵宸心底猛然一沉,哂笑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告诉三哥,三哥去教训他!”

赵曙摇了摇头,嗫嚅道:“皇后娘娘视我如已出,所有人都对我敬而远之。但是,我知道他们都在背后偷偷地议论我,说我是三哥的替身,没有资格住在东宫……”

“胡说八道!他们是因为羡慕而嫉妒你,恶意中伤你!不用往心里去!”赵宸不悦地打断他的话,从怀里掏出锦盒,接着道:“三哥有份礼物送给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赵曙接过锦盒,打开盒盖一看,纳闷地望着赵宸问道:“这是什么?”

赵宸笑着说道:“这是雨妍托我送给你的护身符,是一种神兽的角,能保佑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赵曙半信半疑道:“这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护身符吗?”

赵宸道:“当然有啦!雨妍能捉鬼妖妖,驱魔辟邪,她送给你的护身符一定管用!你不相信三哥?”

赵曙忙道:“我相信!”

赵宸取出火麒麟角,塞入赵曙怀内,正色道:“那就贴身放着,小心别弄丢了!”

赵曙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突然外面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安逸王爷,奴才奉皇上口谕,有请王爷到御花园见驾!”

御花园?!赵宸皱眉思索片刻,问道:“皇上可有传其他人?”

刘公公在门外毕恭毕敬地回道:“皇上只见王爷一人!”

果然不出所料,皇上又有麻烦事找上来了。赵宸无奈地叹了口气。

赵曙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轻声说道:“三哥不用为难,我心情好多了,朝务要紧,皇上还在御花园等着你,快去吧!”

赵宸顿时哭笑不得,只好向他道别,硬着头皮随刘公公去了御花园。

在御花园一座临荷花池的凉亭内,宋仁宗和曹皇后坐在石桌前品茶赏荷,看上去轻松写意,完全不似遇到了什么麻烦棘手的难题。

赵宸愣了愣,上前拱手施礼道:“臣赵宸参见皇上、皇后。”

宋仁宗示意他近身,笑着半埋怨道:“赵宸,你让朕好找啊!派刘公公去你王府,你却进宫了。你可知朕派了多少禁卫到处找你,差点没把朕的皇宫给翻过来,最后才在曙儿那里找到你!你偷偷去见曙儿,想要做什么啊?”

赵宸顾左右而言他道:“皇上,你这么急着找臣,有何要事?”

宋仁宗与曹皇后交换了个眼神,不由大皱眉头,黯然道:“张贵妃被狐妖所害,朕亦被狐妖所迷惑,以致朝廷大乱,奸臣妖邪当道,残害无辜,祸害百姓,战乱大起,几乎江山不保,朕实在愧对列祖列宗!虽然奸臣妖邪已除,平息了战乱,但是死去的人不能复生,开宝寺的灵感塔也被大火烧毁。朕想重建宝塔,一来,是为还相国寺之愿;二来,原供奉在灵感塔的佛祖舍利近日在宫中发光显灵,朕认为重建宝塔刻不容缓。”

认真听完宋仁宗的话,赵宸不置可否道:“皇上想要重建灵感塔,下诏重建便是了。”

宋仁宗有些生气地道:“问题是朕刚提出重建之事,就遭到了群臣的反对!说什么重建宝塔,耗资百万,劳民伤财。特别是余靖这厮,全然不顾君臣礼仪,在朕面前吹胡子又瞪眼,一身臭汗差点儿把朕熏死!赵宸,你快给朕想想办法,如何才能顺利重建宝塔?”

曹皇后帮腔道:“皇上已是焦头烂额了,你就帮皇上解决这个难题吧!”

赵宸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徐徐说道:“皇上,四神兽朱雀和青龙为救皇后和太后,不小心毁了灵感塔,但是这件事外人并不知情,遭到群臣非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若是皇上非要重建不可,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让雨家第三十代传人雨承明亲自出来,到开宝寺做场法事,然后诏告天下,重建宝塔是为苍生祈福,保佑我大宋千秋万代,永远昌盛太平!”

宋仁宗沉思片刻,迟疑道:“这样做岂不是叫朕欺骗天下?”

赵宸意味深长地反问道:“皇上是想做群臣敬仰、百姓爱戴的明君,还是愿做一意孤行的昏君呢?”

宋仁宗愕然望着赵宸,一时语塞,良久才道:“你也认为宝塔不该重建?当初朕在相国寺拜佛请愿,你可是在随行之列。朕不能失信于臣民,难道就要失信于天吗?”

赵宸一本正经地说道:“臣不反对重建,但是朝廷才经历了一场浩劫,目前休养生息才是最重要的,如此劳民伤财,实属不智。臣恳请皇上将此事暂时搁置一段时间,等到适当时机再提重建也不迟。”

宋仁宗点头赞同,心中仍然觉得郁闷难舒,不悦地说道:“余靖三番四次令朕难堪,这次更是因重建宝塔之事,带头与朕作对,长此以往,朕的颜面何存?威仪何在?”

赵宸想了想,淡然道:“余靖文才拔萃,知人善用,敢于直谏,乃大宋之福。皇上觉得他讨厌,却又舍不得这个栋梁之才,大可以把他调离京师,眼不见为净。”

宋仁宗讪笑道:“还是你最明白朕心。有你这个幕后军师在,朕还有何愁所烦呢?”

赵宸望了他一眼,心里暗暗叫苦,摇头无奈道:“皇上,臣实在不敢当。每次你和皇后在御花园单独召见臣,臣就知道准没好事。皇上是君子,小人的事全让臣给做了,臣不想遗臭万年啊!”

曹皇后温和地说道:“王爷何出此言呢?真正能为皇上排忧解难的人,只有王爷一人而已,本宫和皇上都非常感激王爷!”

赵宸苦笑道:“皇后太抬举臣了!”

宋仁宗突然正色道:“赵宸,你悄悄进宫见曙儿,所为何事啊?”

赵宸微微一震,冷静从容地回答道:“臣只是不想惊动了皇上。臣见十三弟,是想告诉他,九弟回来了。”

宋仁宗一脸震惊的表情,难掩心中的悲痛,站起来道:“你说赵宗瑗回来了?!”

赵宸这才发觉用来蒙混过关的借口,使皇上忆起了丧子之痛,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但很快回复镇定,道:“是的,皇上。事隔十年,皇上想要重新治他的罪吗?”

曹皇后深深地望着宋仁宗,心如刀割。当初自己劝过皇上手下留情,此刻纵使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说出口,只能保持着沉默。

宋仁宗颓然坐了回去,叹道:“当年朕没有杀他,现在朕也不会杀他。你们不是说他失踪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赵宸不动声色道:“他在麻逸国生活了十年。因为打听到朝廷出了事,担心臣的安危,所以回来看看,现在住在臣的府上。”

宋仁宗又问:“他打算住多久?还要再去麻逸国吗?”

赵宸似乎明白了什么,肃然道:“皇上若是要流放宗瑗,臣和父王都不会有任何异议。”

宋仁宗担忧地皱眉:“朕不是这个意思,朕只是……”

赵宸马上接话道:“请皇上放心,臣会看住宗瑗,不再让他惹事闯祸!”

话已至此,宋仁宗不好再说什么,只道:“这是你对朕的承诺,他要是再犯了错,朕就连你一起重罚!”

赵宸拱手道:“臣遵命!”

宋仁宗淡淡地说道:“没事了,你退下吧!”

“臣告退!”赵宸微微躬身,悬着的心总算松驰下来,长长地吁了口气,走去宣德楼与陈峰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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