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疯

“恐是大宫主说笑了，江某此生，唯爱月奴一人。”他干净又决绝，刺痛邀月的心。

        她的神啊，总是不给她活路。

        邀月的吻是疯狂的，亦是痛苦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人能在听见心上人说自己爱的是别人的时候还能淡然处之，邀月亦是如此。她苍白的手仅仅扣住江枫的肩，狠狠地像是要嵌入他的肉里，眼神里带着狠狠的恨与深深的痛，她痛苦地盯着他的眼睛，妄想他能看出她的痛。

        “唯爱月奴一人？那我呢？我算什么？江枫你告诉我，我对你又算什么？”她的眼中装满了痛与恨，心脏涌进一股绵绵不断的凉意。

        那些曾经的记忆又算什么呢？

        “你？”江枫终于看向她，却是一味地嘲讽。“恩人？仇人？”江枫摇摇头，说道：“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从来都不认识你，当初，就算是死了，也好过现在这副模样。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我恨你，我却杀不了你，这个世界上，有哪个男人活的像我这般，生死都不由自己，连情爱这种东西，也得别人左右。邀月宫主，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这样的江枫……又算什么？”

        “呵，哈哈哈，呵。”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像听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痴傻地笑起来，只有那双美丽的眼睛不争气还流着心酸泪。

        桌子上摆放着的白色纸张上面，是他苍劲有力的字迹，带着绵绵的思念和浓浓的爱意。

        那两个字无时无刻都在嘲讽她。

        你看啊邀月，你果然是个笑话。

        “月奴。”她苦苦一笑，伸手拿起那张写着“月奴”二字的纸张，恨恨说道：“你就这么爱她，你真的就这么爱她？”

        “是！”

        “为什么？”她举起宣纸，咬牙吼道：“她有什么好？我到底哪点比不上她？她只是移花宫的婢女，是我从乱葬岗捡回来的，为什么你偏偏要爱上她？”她青筋微突，双目赤红，眼泪不争气的连成珠。“你受伤了，是我把你带回来，是我耗费十年功力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江枫，我那么爱你，为何，为何，你却偏偏要背叛我，和移花宫的婢女在一起呢？”

        “你什么都不懂。”江枫直视邀月，咬牙道：“那根本就不是爱，你高高在上，令人敬畏，你活的像神一样，所有人都怕你。你救我，我感激你，但恩跟爱是两码事。我爱月奴，因为她能懂我的心，你什么都不懂，你只知道什么是你想要的，你要的。”

        “我得到我想要的有什么错？我的爱无需普渡众生，我也不需要大爱无疆，世人爱戴。从始至终我只想要你，只要你，我有什么错？”她苦苦地笑，声嘶力竭地问道：“你们就没有错了吗？在我闭关的日子里苟且，你们就没有错吗？江枫，和你弹琴下棋的人是我，陪你赏月骑马的人也是我。”

        “大宫主想要得到什么？”

        “你不知道吗？”

        “是大宫主自己不知道，至始至终，你要的不过是那支离破碎的自尊心。你习惯掌握一切事情，包括我，不过是你那颗所谓骄傲的心作祟罢了，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满足你自己。你，不过是自尊心作祟。”

        不过是自尊心作祟……

        自尊心作祟……

        邀月啊，你何其可悲，连你的爱都被否定的一文不值啊……

        “从一开始，你就注定是我的。”她眼神坚定，虽痛却决绝：“恩情，爱情，自尊心，不管是什么，你都只能是我的。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你能爱的也只有我一个人。”

        如果非要画地为牢，便让她执笔写下他们的传说。

        “江枫，我从来不曾对不起任何人，信与不信在你。我只告诉你，余生，你都只能待在我身边，无论你怨我，怪我，或是恨我，我都不会放你走，所以，忘掉她。”

        她不想再解释十二星象的事情，江枫对她的信任何其之少她清楚。她也不会放他走，他是自由的鹰，她怕一旦放手了，就真的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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