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他本该死

殷长歌受了很严重的伤，本该，那些足以致命的伤口的的确确是已经要了他的命的。

        可惜，因为他到底是龙族，所以，吊着一口气，撑到了慕天兮的到来。

        这是殷长歌前世遇到慕天兮时的场景，那也是在一个阴雨连绵的天气里，他被她直接带回了缥缈宗。

        那时候的慕天兮还未被“她”夺舍，看着躺在泥泞之中的殷长歌，连眼神都不屑一顾。

        殷长歌甚至都不知道，那时候的慕天兮带他上缥缈宗的目的是什么。

        后来，在那屈辱的几年里，他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

        因为，他的那张脸！

        慕天兮，大抵就是一个疯子。

        他被慕天兮的师尊收做了亲传弟子，当然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她的师弟。慕天兮师尊凤阳常年闭关，所以，他的一切，都只有慕天兮知道。

        因为他是十足的废柴，所以，根本就不被缥缈宗的那些弟子待见，他们觉得他不配被慕天兮的师尊收为亲传弟子，他们是天才，天赋不知道比他好了多少倍。

        又凭什么，他就可以成为化神尊者的徒弟？

        嫉妒，往往可以催生更加恶毒的念头，殷长歌在缥缈宗的那些年，活的生不如死。

        殷长歌看着关门出去的慕天兮，嘴角肆无忌惮的上扬着，完全，不像是一个七岁稚童所拥有的神情。

        因为年龄尚小的缘故，面容很稚嫩，桃花眸也圆圆的，鸦黑色的睫毛卷翘纤长，轻轻的颤动着。

        但是，整个身子很瘦弱，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多少肉。但是，浑身的肌肤却异常的白皙，透漏着不正常的惨白。

        前世，这个时候，他在哪里呢？

        他被“慕天兮”关在昏暗的房间里，用鞭子抽打，皮开肉绽的声音至今还深刻的印在脑海里。

        痛苦的感觉，咬牙切齿的表情，到最后的……麻木。

        就像是个傀儡一样，所有像疯狗一样的“慕天兮”用带着倒刺的骨鞭抽打，血肉分离的感受，那是，蚀骨的痛意。

        他被绑在柱子上，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比乞丐还要落魄，露出来的肌肤没有一处是好的，整个人都是血肉模糊。

        腐臭，粘稠的脓水，额角流下的汗水……

        冰凉的铁链，刺激的他浑身冰凉，只是，一双充斥着血丝的桃花眸，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慕天兮”。

        似乎，是在嘲讽着作为正派弟子却像个魔头一眼的“慕天兮”。

        “别这么看我，我会忍不住的，想要挖掉你的眼睛。”

        慕天兮放下手里的骨鞭，走到殷长歌面前狠狠的掐住他的脖颈，因为力气太大，殷长歌两眼昏花，看着一身血色红衣的慕天兮，都充满了重影。

        只是，“慕天兮”扭曲的神色，却让他厌恶至极，他恶心她，多么肮脏的身体，多么肮脏的人……

        殷长歌恨“慕天兮”深入骨髓，他甚至是变态的想着，为什么当初不将“慕天兮”活生生的剁碎了喂狗？

        那血淋淋的场面，想必很有趣！

        殷长歌轻嗅着来自锦被的淡香，湿漉漉的桃花眸里一片冰凉之色。

        他本该就在这个时候死了的，要是他死了，也就没有了痛苦，也就不会发生那些屈辱的事情。

        “呵呵，师姐，要是没有你，我恐怕是……”

        “觉得这世界肮脏污浊吧！”

        软软的奶音在空寂的房间里回荡着，微风透过窗子吹进来，暖暖的，很舒适。窗外，是打坐的慕天兮。

        一袭白衣干净整洁，不染任何的沉杂，却也，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殷长歌看着慕天兮，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满是疯狂，执拗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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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朦胧，天上星子稀疏，树林间的叶子被风吹的“飒飒”作响，林木葱茏，在夜色的遮掩下影影绰绰。

        “姑娘，那孩子可还好？”愁姑看着眼前打坐的慕天兮，忍不住开口问道。

        听到愁姑的声音，慕天兮睁开了眼睛，开口说道：“全身上下皆有致命伤口，尤其是腹部，严重受创，而且，双腿骨裂，如果不尽快治疗，以后，会变成残废。”

        “况且，内里虚弱，肝脏俱损，灵根被废。”

        “那，那该当如何？”愁姑拧了拧眉头，眼里带着忧愁。

        “别担心。”

        “那孩子，还是可以医好的。”慕天兮站起身来，看着一脸踌躇的愁姑，还是出声安慰道。

        她知道愁姑心善，否则也不会在大晚上的接纳她们三人。

        愁姑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岁月终究是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却依稀可见，当初的面容，一双眼睛，很亮，很温和，很漂亮。

        “交给我好了。”慕天兮望着一身灰麻粗衣的愁姑说道。

        她神识空间里有灵草和灵泉，包括一些修真者都会有的药丹。要治好那个孩子，应该还是可以的。

        “姑娘，那孩子看着可怜啊！”

        “谁会这么狠毒的将他伤成这样子，怎么……怎么忍心！”愁姑垂下眼帘，声音里带着愤怒。

        是啊，他只是一个年幼到毫无还手之力的孩子…

        慕天兮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因为心里诡异的不忍心，而忘记了他身上带着妖气的事实。

        “多谢愁姑昨日收留。”慕天兮感谢道。

        “姑娘客气了。”愁姑坐到身后的椅子上，瞧着慕天兮，眼神温和。

        愁姑确实觉得慕天兮这个人虽然性子冷了一点，可是，接触之后，才发现，慕天兮，本来也是个心思细腻之人。

        只不过，她将一切看的太淡，对于那些人情事故，就表现的很迟钝了，尽管，在外人看来，她是不苟言笑，冷冰冰的一个人。

        夜晚的村庄很安逸，时间过得很快，由于年迈，愁姑忍不住泛起了一阵困意，眼角处湿漉漉的，她笑着对慕天兮说道：“姑娘，夜深了，早点歇息吧。”

        慕天兮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愁姑会对她这么说，毕竟，修士不用睡觉，这句话，也没有对着她说过。

        那是，别人对于她的关心，不含任何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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