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老子西出函谷关 传道玄都大法师

　　普罗米修斯微微笑道，“不只是你这么认为，后来奥林匹斯也认为是我根据自己的模样创造了人类，实际上我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创造如此伟大的种族。”

　　“伟大？我还是第一次从神明口中听到对人类的赞颂。”

　　身为高高在上的神明，却不吝对人类的赞美苏航不由得增添了几分对普罗米修斯的好感。

　　“诸神对于人类的出现并未在意，但我却对于这种突然出现的生命极其感兴趣，我于是开始观察他们。”

　　“我发现人类的生命力极强，他们能在失落之地繁衍生息，不久形成了一大群遍布各处。但他们缺少智慧，不知道该怎样使用他们的四肢，不知道该怎样利用自己的灵魂，更不晓得怎么样与神沟通，他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漫无目的游荡，没有语言、没有思考如同梦中的傀儡。”

　　普罗米修斯诉说之时，周遭空间也变化出无数对应影像，人类在失落之地的生存样貌全然收入苏航眼中。

　　“看起来像是还不会直立行走的人猿，跟伟大毫无关联。”苏航嘀咕了一句。

　　普罗米修斯并未反驳，继续说道：

　　“或许是长久身处失落之地让我无比寂寥，我出现了想要帮助人类种族的念头。”

　　“然而我并没有什么能教导他们，我那时还未成长处于懵懂智慧时期，泰坦神之间充斥着战争与邪恶，哪怕是奥林匹斯体系也混乱无序，我只好将目光转向了人类出现的方向——东方大地，”

　　苏航已全然被普罗米修斯的讲述所吸引，“你既然此时能在这里跟我交谈，想必是到达了东方大地。”

　　“是，也不是。”

　　普罗米修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再次开始对失落之地的东方进行探索，却依旧无法触碰到边界，我不明白为何弱小的人类能从东方来，而强大的神祇却无法到达。”

　　“在我这般思考之际，一道诵着生涩难懂的咒语的声音由远及近。”

　　“什么咒语？”苏航忍不住问道。

　　“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

　　普罗米修斯神色肃穆，三字一顿，将大道神音复刻而出，这神音如同荒古的呼唤，一下唤起他所有尘封的记忆。

　　道德经！

　　身为华夏人族转世，苏航一下便听出这是出自道家经典，那么普罗米修斯见到的那个人极有可能是……

　　苏航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名字，但却没说出来，他想通过普罗米修斯接下来的描述验证自己的猜测。

　　“我不懂这咒语的含义，但是冥冥之中觉得这是在指引我，我顺着这个声音走，见到了一位骑着青牛向西行的老者。”

　　苏航心中已是波澜起伏，道德经，骑着青牛，西行老者……这完全对上了，老子西出函谷关。

　　普罗米修斯在失落之地遇上的老者，正是老子，道德天尊！

　　“老者说了什么?”

　　苏航强行按捺心中诸多疑问，追问接下来的故事。

　　“老者身后紫气浩荡八万里，比原始的混沌之力还要强大。我感受到他比我见过的任何神明都要可怕，宙斯、提丰、克洛诺斯……在他面前就如同一个初生婴儿，他是比神祇还要古老的存在。”

　　随着普罗米修斯的叙述，两神所处的空间也开始变换，普罗米修斯掌心的火焰陡然升起万丈华光，无数影像碎片在其中杂糅碾碎。

　　苏航的神识从无数碎片中，读取到了老子西出函谷关的一幕，他站在第三视角，全方位注视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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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落之地如刀的风沙侵袭着神明的肉体，还有漫长的黑暗侵蚀着泰坦的心神，这是宙斯对于败者的惩罚。

　　拥有着强壮巨人身躯却样貌和身材比例是孩童阶段的普罗米修斯一步万丈在大地上玩命狂奔，他的身后老子骑着青牛在不紧不慢地追赶。

　　苏航看到这里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似乎理解了为什么诸神不在乎人类的出现，而普罗米修斯那时候会这么在乎人类。

　　强如泰坦神明也有生长期，而此时的普罗米修斯正处于这个阶段，不只外貌形态可爱，行为更是充满着天真无邪。

　　就好比成年人类不会去关心一堆蚂蚁，而小孩子则会甚至会好奇地一直观察蚂蚁搬家。

　　“小娃娃，你怎么一见老夫就跑呀？”

　　青牛轻飘飘踏上泰坦的肩膀，老子抚须在普罗米修斯的耳边问道。

　　“你、你是谁？！”

　　普罗米修斯初见老子只是本能地觉得过于危险，他惊恐地向后退去，稚嫩而有力的双足在黑色的土地上留下巨大的天坑。

　　“我叫李耳，东方而来的一个行者。”

　　老子笑眯眯地在青牛上坐起，他之前一直是躺着骑牛。

　　“东方？”

　　普罗米修斯晃着带有童真的面庞，若有所思。

　　“好啦，现在到我提问了。”

　　“盘古既已开天，此处应当也有生机才是，为何除了有少量人神之外一片虚无？”

　　老子打量了下四周，面露严肃之色。

　　“我不知道你说的盘古是谁，不过我知道此为宙斯与克洛诺斯的决战之地，二神之争将这天地打到归于混沌，现在是用来流放泰坦后裔。”

　　普罗米修斯将自己所知一五一十叙述。

　　“算了，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打来打去，我就不插手了。”

　　老子摇头叹了口气，又将视线落到泰坦身上，“你们这边有没叫释迦摩尼的？”

　　普罗米修斯摇了摇头。

　　“那有没有叫耶和华，啊耶稣也行，哦对或者什么上帝。”

　　普罗米修斯眼里充满疑惑。

　　老子叹了口气，“那穆罕默德呢？”

　　普罗米修斯摇了摇头脸上写着大大的疑惑。

　　“好你个青牛，我让你往西边走，你倒好给我带到这鬼地方！”

　　老子带着怒气踢了两脚身下青牛。

　　“天尊，您只让俺一直往西边走，可是出了函谷关这外边世界一个比一个黑，俺哪分得清东南西北！

　　“您老人家不是在俺背上打坐念经就是躺着睡觉打呼，叫都叫不应，俺只好一条路走到黑这迷路了哪能怪俺？”

　　青牛呜呜叫了两声，委屈巴巴。

　　“好你个青牛，还敢顶嘴。”

　　老子面颊一红，手上多出一本经书往牛头扇去。

　　“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俺再被你打下去可真要升天了！”

　　青牛头不断闪避哇哇乱叫，老子索性两手各抄一本经书打去。

　　这几下疼的青牛顶角乱甩蛮撞地面，几下就将背上毫无防备的老子甩下。

　　“糟老头子不讲到道理，把我当驴使唤！坏得很！俺不干了！”

　　青牛长哼一声，滚着四蹄留下发懵的老子扬长而去。

　　“哈哈哈——”

　　普罗米修斯见此一幕，也不再逃跑，反而坐在地上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小娃娃，你不怕我了？”

　　老子拍拍身上尘土，从地上坐起。

　　“你很强，但不是坏神。”

　　普罗米修斯甚至观察起了老子的外貌，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道士的装扮，觉得十分有趣。

　　“泰坦神一族流淌的好战血脉，竟然说别人不坏。”

　　老子摇头啼笑皆非，“罢了，既然这青牛跑了，我这一时半会也走不了，索性就在这里与你论道论道。”

　　普罗米修斯问道，“你所说泰坦血脉好战，那我们便是恶吗？”

　　老子笑答，“飞升战神建立万世功勋，或堕为魔祖主宰大千宇宙，皆在冥冥一念之间。”

　　“我不想成为魔。”

　　“也不想成为战神”

　　普罗米修斯一直摇头。

　　“泰坦小娃娃，那你想做什么？”

　　老子好奇地侧耳倾听。

　　“我想成为人类挚友，保护神。”

　　普罗米修斯眼神澄澈，仿佛能穿透失落之地地黑暗。

　　“哈哈哈哈哈，泰坦小娃娃太有意思了。”

　　老子站起抚掌大笑，对着远方黑暗虚空大喊道：“青牛你可以回来了，今日老夫高兴就不责罚你了。”

　　“老爷子你说话算话！”

　　黑暗之中传来青牛怯生生的声音。

　　“在我徒儿面前，老夫还会骗你？”

　　普罗米修斯一下怔住，呆呆看着老子，“你会教导我？”

　　老子点头，“自然。”

　　“为什么？”

　　老子立在原地，想了片刻，答道：“你是我出了函谷关后遇到的第一位神明。”

　　“就这么简单？”

　　“对。”

　　老子说完，席地而坐。

　　普罗米修斯也随之变小身形，坐在老子身旁。

　　身后青牛，以庞大肉身抵御风沙与黑暗侵袭。

　　老者，童子，青牛，坐而传道。

　　一晃岁月如梭，青牛身躯在风沙与黑暗侵袭下已皲裂成千疮百孔的石像，老者的躯壳丝毫不见岁月痕迹，童子的容貌与躯体愈发光耀，已成青年。

　　“师尊，我还是不懂。”

　　青年普罗米修斯睁开眼时，一缕光束自他眼眸中射出，点亮整片失落之地，未开化的人族同一时间仰望光明，见证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束光。

　　老子起身赞许道，“如此短的时间，能悟道之一二已属不易。”

　　“徒儿觉得对道的理解还是不够，我想要更多的智慧。”

　　普罗米修斯眼神中充满睿智的光芒，却依旧透露出对道与智慧的强烈渴望。

　　“为师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需要上路了。”

　　老子双手轻轻拂过青牛斑驳的身子，千穿百孔的皮肤陡然焕发如新。

　　普罗米修斯问道，“师尊走后，我何处问道。”

　　“神庭正在组建，东方的神通大能都会汇聚，去那里寻求机缘吧。”

　　老子翻身坐上牛背，准备启程。

　　“师尊大恩，徒儿绝不会忘，日后定当带领人族立一番大事业，将师尊之名传扬以报大恩！”

　　普罗米修斯目送老子离去身影，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已经走远正哼着经文的老子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让青牛走回，问道：

　　“对了徒儿，你叫什么名字？”

　　普罗米修斯一脸黑线，一瞬间觉得自己刚才三个头磕的很亏。

　　“伊阿珀托斯与克吕墨涅之子，普罗米修斯。”

　　“不行，你这名字太长，而且东方没人会报自己父母名字，你得改名。”

　　老子抚须思考，一下闪过某个念头。

　　“去了东方，你就叫玄都。”

　　“玄、都？玄都——玄都。”

　　“师尊，此名这是何意？”

　　普罗米修斯默念了几遍名字，觉得颇为有趣。

　　“就跟为师收你为徒一样，一时兴起，并无它意。”

　　老子继续语重心长教导道，“除了名字之外，你还需要想一个称号，这样报家门的时候才响当当。”

　　“师尊不也没有称号？”

　　普罗米修斯疑惑道。

　　“小娃娃，你的便宜师尊名号可是是多的从这数到南天门，光说一个便能震死现在东方的一般子妖魔仙神。”

　　青牛哧地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意识到老子不喜欢别人这般吹嘘自己，马上缩回脑袋怕挨揍。

　　出人意料的是，这次老子并未拿经书敲打牛头，而是在牛背上蹲下身子，摸了摸普罗米修斯脑袋。

　　“太清道德天尊，记住，只要神识中默念一遍为师称谓，无论何时何地，为师必来救你。”

　　普罗米修斯点点头，“徒儿记住了。”

　　“那么你想好自己称谓了吗？”

　　“大法师，玄都大法师。”

　　“天地之大，乾坤之法，人族之师。”

　　“吾，玄都大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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