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除夕（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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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端坐于高台，令侍卫将左右席位进一步拉开，以留出足够的空地给他们施展拳脚。
“一起上吧，免得麻烦。”顾珣立于中央，一头白发泻地而舞，像话本里吸食人气的妖精。
柳副将色厉内荏，他的内心莫名胆怯了起来，“还愣着还啥？都……都给本将军上啊！”
武将们凝滞了一下，齐齐咬牙从四面八方冲向了顾珣！
“柳念涛。”顾珣一脚后撒，笑道，“送你一句话！”
他身体迅速后仰，视线只能捕捉到道道残影，避开了所有迎面而来的拳脚，他依旧挂着笑，语气却如寒冰凝结，“未战先怯，乃兵家大忌！”
话音未落，无道沉重的身影坠地，发出惨痛的叫声！
“我的手，啊！”
“我的脚，嘶！”
而顾珣，理了理凌乱的衣角，从容立于原地，众人迅速注意到，他的另一条腿，从未移动过！
“怎么……怎么可能？！”柳念涛瞪大了双眼，“这些可都是军中精锐！况且你不是武功尽废了吗？”
完了，不小心说出来了。
军中精锐？！
武功尽废？！
十年未有战事掀的大梁，如今的军队竟如此散漫无能了吗？
顾珣恍然，两次皇位更迭，看似繁盛的大梁王朝，内核已满是腐朽与不堪。
“接下来，就到你了，柳副将。”顾珣迅速收敛思绪，注视着慌乱不已的柳念涛。
“别……别过来！”柳念涛步步后退，就在他以为自己今儿绝对要丢脸时，忽然衣角一闪，他面前站了个人。
“王……王妃娘娘！”柳念涛还想说什么，便听得女子冰冷的一句，“闭嘴。”
“本王妃见之心痒，不知可否与前帝师大人切磋一番？”
明明是疑问的语式，却处处透露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式口气！
“江芜，我不会跟你打的，我答应过君绛。”顾珣看着她，珠翠满头，衣袍曳地，充满着上位者的强势与无情，再不是少年时模样。
“你没有资格提君绛，顾珣，你没有资格！”江芜眼眶被恨意充斥，猩红一片！她也不管顾珣是否同意，猛得一掌挥出！
然后，大片大片的血迹喷洒而出，溅在江芜的金色长裙上，像庄严佛像下的朵朵红莲，凄艳寂凉。
“顾珣，来啊，像杀死君绛一样，杀了我啊！我这般伤你，你还要守着那像笑话一样的承诺吗？”
所有人都被这发展给震惊了！
镇北王妃是疯了吗？！
她居然在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要杀了顾珣！
宁国公刷得从座位上腾起，但有人比他更快！
“顾珣，你终于要死于我的掌下！”江芜又是用尽全身气劲的一掌，却在离他还有一寸时，被一只素白而看似无力的手挡住。
“江芜，你当我是死人吗？在我的面前伤害我夫君。”
皇甫韶四两拔千金，借力打力将江芜甩了出去。
“这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你肆意伤害他的机会，君绛，抱歉，她要毁约了。
皇帝正想阻止事态进一步的恶化，可皇甫韶却说，“谁都别过来！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
所有人怔住了，直愣愣盯着场中央两位气场强大的女人。
“江芜，有什么，冲我来！仗着我夫君重诺欺负他算什么本事儿。”
皇甫韶抱起顾珣，轻身一跃，来到了宁国公旁边，宁国公看了眼安国公，见他轻轻点头，终是叹了口气，“孩子，你去吧。”
“韶儿……”
“我不是你，我不会心软。”
今日，江芜定要付出血的代价！
皇甫韶将大氅一扔，遮住漫天飞扬的雪花。
下雪了，御花园却无一人撒离。
这将会是一场新旧女战神的对决！
也是两位绝世美人间王不见王的战争。
两人相对而立，从她们从对方的世界出现以来，就一直在被对比！
美貌，家世，才情……只要是能比的，她们都比过了。
两人若论美貌，风情各异，江芜如牡丹高贵明艳；皇甫韶如海棠娇艳慵懒。
“江芜，这是最后一次了，你不会再有一丝机会伤害我的人！”
皇甫韶的视线，穿过重重风雪，像是再对过往一切的祭奠。
江芜冷嘲一声，“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罢了，皇甫韶，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大放厥词！”她将头上象征王妃品级的珠冠往地下一摔，珍珠滚落一地，被飞雪掩埋。
“我家乡有一句古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十年？”
“那我，拭目以待！”话音未落，她便如离弦之箭般俯冲向皇甫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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