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集慧坊夜谈

第三章：集慧坊夜谈

        夜晚很快就降临了。

        小艺此刻心里有那么一点后悔跟池颖出来听戏了。不，是非常后悔。

        她以为池颖是要带着她翻墙偷偷出府，没想到她竟然大摇大摆地一路走到二门门厅，还把不配合她出门的马车夫敲晕了。小艺只想狠狠地扇自己几个耳光，让你贪图听那点戏文，这下好了，大小姐那里肯定是瞒不住的。

        小艺正想劝池颖回渝水苑，却看池颖已经坐在了马车夫的位置上对她笑道：“小艺，快上来。等会儿长姐来堵我，可就走不了了。”

        反正都是一顿责骂，不如把戏文听了先。小艺心里这般想着，一咬牙上了马车。

        池颖驾着马车刚出了府没多久，小兮就进了池逸墨的澜水苑。

        “大小姐，奴婢赶到二门时二小姐已经出府了。奴婢办事不利，请小姐责罚。”小兮跪在地上请罚，池逸墨闭着眼似乎是在养神，既没让她起来，也没说要责罚她。

        许久，池逸墨缓缓地睁开眼道：“罢了，即使你赶到了她怕是也有办法出门。暗中跟着二小姐，别让人冲撞了。今日是祭祖的时候，等我事情办完，我亲自去抓人。”

        小兮心中暗松一口气，领了命令就出府跟踪池颖了。

        而另一边池颖已经到达梁州最出名的戏楼——青云楼。青云楼的青云，取的是平步青云中的青云二字，能来这里听戏的自然也是梁州的大人物。池颖作为池家的二小姐自然是很受掌柜重视的。

        “池二小姐，今天想听点什么？”青云楼的掌柜云娘笑着开口问。

        “河云宴吧，帮我安排到老地方就行。”说着池颖递给云娘一个荷包，云娘喜笑颜开地接过掂了掂分量，笑眯眯地亲自带着池颖上了二楼的厢房。

        其实说是厢房更像是楼台，从二楼可以清晰地看到大厅的戏台，不像在一楼还要抬头看戏，累脖子。再往上的楼层又太高，看不清戏台上的人。

        云娘带着池颖走进厢房道：“二小姐觉得如何，可需要上一些茶水点心。”

        池颖本想只沏一壶茶，但看了看小艺那一脸期望的样子，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选两盘好的端上来吧，再拿香炉来把你们楼上好的梅花香点上。”

        云娘心中了然，便退出去吩咐守在门口的侍女去端茶水了。

        此时大厅的戏文也已经开演了，但还没到池颖点的河云宴

        池颖见小艺已经被戏文吸引了，便开口道：“小艺，我忘了跟云娘说茶水要什么茶叶了，你对这里不熟悉就呆在这里吧。免得找不到回来的路。”

        小艺也没注意池颖说了什么只是点头说好。

        池颖出了厢房并没有让侍女去找云娘，而是径直往长廊尽头的厢房走去，还没等她推开门，厢房的门自己就开了，里面的人竟然就是云娘。只见她对着池颖拱手拜了拜：“主子，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先进来换身衣裳吧。”

        池颖进了厢房，反手把门关上，走到厢房的屏风后将身上的衣裙换了下来。等她走出屏风，哪里还见那个清秀可人的池二小姐，分明是一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乌黑的长发用白玉冠挽起，一身湖蓝的广袖锦衫，腰束一对双鱼白玉佩。服饰精简，却遮不住满身的贵气。面上挂着温润无害的笑容，眼里闪烁的精光却让人不敢接近，唯恐被这人算计了去。

        如果有熟悉这一身打扮的人在场，一定会认出这正是集慧坊的坊主——迟还音。

        池颖很满意她现在的样子，将她换下来的衣裳递给云娘：“一会儿让千柔穿上我的衣裳打扮成我的样子，我要去城北一趟。”

        云娘见她今晚来心里已是惊涛骇浪，现在又听池颖要连夜去城北忍不住问道：“主子，是不是那边的人出事了？”

        池颖怕云娘过于担心乱了阵脚道：“云娘安心，那边敢约在城北一定有他们的道理。还要麻烦你盯着池家，一有异动，立马派人到集慧坊给我报信。”

        云娘知道现在也拦不住池颖了：“请主子放心，云娘定不负您信任。”

        池颖见时间紧迫，也不跟云娘多解释，按了厢房墙壁上的机关，顺着密道出了青云楼。

        约莫半个时辰，池颖到达集慧坊前。两个守门的小厮恭恭敬敬地对池颖行完了礼道：“主子，两位公子已经安排在以往的厢房了。其中一位公子受了伤已经让李大夫看过了。”

        究竟是什么人能伤到他们中的一个？池颖心中疑惑于是快步走向他们所在的厢房想问个明白。谁知池颖刚摸到门还没来得及推，一把锋利的剑破门而出，直指她的喉咙。

        池颖定睛一看，正是白玄安的佩剑玉鸣，不由得恼火起来：“白玄安，你抽什么疯？信不信我叫人把你丢出去！”

        白玄安看清是池颖后，将剑收回剑鞘一脸歉意地说道：“对不住啊，小颖。这里虽是集慧坊，但难保没有别人的探子潜进来。”白玄安压低了声音，“王上跟我在来的途中遭到了刺杀，王上受了伤。”

        池颖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猜测：“是圣殿的人做的吗？”

        这哪能当着王上的面说啊？白玄安正想捂住她的嘴巴，身后就响起了低沉的声音：“有什么不能说的，让她说。而且她也没说错。”

        说话的人正是南祇现在的王上——藤林旭。他看池颖与白玄安要拜见他就抬手制止了他们：“在私下就别那么多繁文缛节了，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又不是主仆。”

        池颖一向是从善如流：“既然到齐了，我们就进屋谈谈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人在桌前坐下，藤林旭给自己倒了杯茶道：“本来出宫的时候一切顺利，但我们想进之前约定好的茶馆巷道之前，就突然有几个强者跟着我们。我和白玄安想利用错杂分布的小巷赶快甩掉他们，谁知他们对那里的地形熟悉程度甚至超过了我们。我们见甩不掉就直接跟他们打起来了。”说到这藤林旭嗤笑了一声，“谁知道啊，竟然真的是圣殿的人。也难怪能在白玄安面前刺伤我。”

        池颖有些疑惑：“王上如何知道那是圣殿的人？”

        藤林旭答道：“你们或许难以分辨，但我与圣殿的人天天接触。他们身上有圣殿中燃香的味道，那可是皇姐为圣殿亲自调的香。且不说这个，事情查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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