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表世界——源能匹练

王凡带着疑惑离开了，刚子看着天花板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眼镜里满是回忆与悲戚。皎洁而又惨白的月光顺着窗户映照在刚子古井无波的脸上，竟隐隐能看见眼角处闪烁的泪花。

        有些事终究是会在被提起的时候像是一把利刃扎在心脏处，这是一种无论过去多久时间都无法抹除的伤，是埋葬在心底深处的不亡魂。

        不是刚子不想放下这段往事，刚子也想宽恕自己，也想走出阴霾！只是刚子心里清楚，如果自己忘却了，那么那个孩子，那个被迫逆行的少年就真的没有哪怕一丝一毫存在过的痕迹了！

        那个纪元本就是隐纪元，本就已经被这个世界所彻底遗忘！哪怕最后走出了一个超脱者，也没能守住这个纪元最后存在的痕迹！

        想到这里，刚子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名叫泓宇的少年郎。身为那个纪元的超脱者，经过层层厮杀最终被真实世界泛意志所认可，却在自己进入超脱者空间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纪元被毁灭抹除了所有的痕迹！

        比起那些修复了轴承空间被它连同纪元一起毁灭的人，这个独自守着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回忆的少年才是真正的悲惨。刚子现在还能想起那个少年最后心如死灰的表情和两行滑落眼角的血泪。

        将血泪的痕迹化作印记刻在了自己的脸上，不发一言的扭头避过了所有人关切的目光。不知道找了个什么地方，一待就是一整个纪元，直到这个纪元候选者确定才第二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脸上还是挂着那血泪的痕迹，依旧没有表情不发一言，拒绝了所有人的关心，直愣愣看着候选者确定名单，又看向世界轴承所在地，那被迷雾覆盖的白茫茫一片。良久，等到接引者全部确定后便又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之中，自此再没有人见过他。

        这边，王凡回到家中，盘坐在床上，没有马上进入冥想模式沟通身边的源，而是不停的在脑海里回放着今天和刚子聊天的点点滴滴，试图抓住一点什么。

        刚子说隐纪元是被它彻底抹除了存在痕迹的纪元，是一个不存在历史长河的纪元。可是为什么呢？它为什么会直接抹掉整个纪元的存在呢？这个纪元到底发生了什么？真是令人好奇呀！

        想了很久没有想出个所以然，闭上眼睛静静开始感悟沟通身边的源。

        这是什么情况？进入冥想状态，王凡看环绕在周身的源，惊叹之余还有些不可置信！

        昨天那个数量的源建造了自己的源空间，刚子说前所未有。那要是刚子看到我现在看到的这一幕是不是得魔怔？

        映入王凡眼前的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光点，如果说昨天自己是置身在热带雨林夏日的漫天繁星中，那么今天自己就仿佛是置身在北极闪耀的极光之下。这已经不是光点了，这明明就是光带呀！

        王凡看着自己身处在如此浓烈的源之间，刚子此时又不在身边。该死的，让我今天过来只要好好沟通源就行？具体的事宜明天回来再告诉我？没人告诉我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啊！这要是沟通的起劲了这种程度的源一股脑钻进我身体我该怎么办？我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修炼的阿！

        算了算了，还是溜了吧。这不是我要偷懒啊，这完全是被形势所迫！昨天有刚子在我身边救了我，那今天呢？这种时候就应该谨记小心才可驶得万年船！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溜了溜了......

        “怎么回事？怎么出不去？我去！不会吧，别这么搞我啊！”王凡感受自己现在的情况，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办法自主断开这个状态，不能自行离开这个空间了！

        “丫的，事情大条了！不会这么背吧？昨天差点将自己完成傻子，今天这又是什么情况？我不是天选之子吗？老天爷阿，别这么玩我阿，神啊，谁来救救我啊！”

        抱着自己虚幻的身体，王凡蜷缩靠在自己肉身的怀里，以至于寻求那一丁点的安全感。明天，等明天刚子回来就好了。现在我就是小透明，你看不见我，你们看不见我，啦啦啦~

        王凡内心里一直不停的安慰着自己，感觉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内心也渐渐安定了下来。人嘛，不论是在什么样的场合都是会胡思乱想的，这时候的王凡就是这样，开始在心里给自己讲起了小故事。幼稚但是很有效的一个消磨时间的行为。

        只是，王凡忘记了一点。源，是能够感应到人内心里的想法的，万物的声音都是尽在它掌控之中的。

        王凡在给自己讲故事，脑补着一些离奇古怪的东西，这片极光一般绚烂多彩的源此时也在静静的聆听着王凡塑造的故事。悲伤、欢乐、苦涩、激情。在不断更迭的情绪之中，源的兴趣被唤醒了。

        王凡这个憨批在一段漫长而又安稳的情绪下，竟然彻底沉浸在了自己荒诞离乱的世界之中，书写着自己脑海中的侠义江湖。这片空间中光带一般的源从最开始的轻微跳动已经逐渐转变成了婉转飘舞。

        当王凡感受到眼前忽明忽暗，收回心神，看向外界的时候。源已经欢脱的像个舞者手中的零落绸带在舞动着。看着眼前美轮美奂的一幕，王凡彻底凝滞了。

        丫的，这什么情况？？！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一幕，王凡闭上眼睛然后猛的睁开，发现并不是幻觉，王凡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我什么也没干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不过是自己给自己脑补一出世纪大片而已，这有什么....突然，王凡想起了刚子之前和他说过的一句话“源，作为世间最本质的能量，是能够感应你心里想什么的1”

        淦！我怎么把这一茬忘记了？现在该怎么办？刚子，你可害死我了！

        脑海中千回百转始终没有想到一个可以解决的方法，于是王凡彻底放弃了，静静看着眼前这欢腾雀跃的源，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走向。

        预料之中的，源跳动达到了一个频次之后便逐渐的向着自己的身体靠近。王凡疯狂的呐喊“不要过来啊，你们不要过来啊！”依旧于事无补。不像是昨天晚上那般从四面八方汇聚进王凡的体内，所有的源全都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道璀璨修长的彩色匹练。

        这道匹练渐渐安静下来，慢慢的围绕着王凡的身体开始旋转，势有一种要将王凡缠绕包裹的感觉，又像是在找一个可以进入王凡身体最好的切入点。王凡的意识紧张的看着这一幕，当下只能祈祷这些源只是想围绕着自己转圈没有别的想法。

        像是嗤笑王凡幼稚的想法，源能匹练不规则的跳动了一下，匹练顶端对准了王凡的腹部，停顿了片刻像是在确认什么。王凡的意识紧张的咽了口根本不存在的唾沫。‘大哥，别这样啊！’

        源能匹练此时表现出了极高的智慧，顶端偏过看向了王凡意识所在的方向。侧过一点方向，像是孩童歪着脑袋带着疑问看着大人。王凡没有任何动作，尽管自己知道源能是有自己的意识的，但眼前的景象还是显得太过匪夷所思。

        没有得到答案，源能匹练又将顶端对准了王凡的腹部，这一次稍微犹豫了一次便开始了行动，缓缓的钻了进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王凡发现自己又能够支配自己的行动了，第一时间将意识回归了身体，这种身心合一的感觉，真好。虽然还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离开这种状态醒转过来，但比起刚刚那种无力感已经好了很多很多了。

        随着源能的不断进入，王凡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腹部传来了一阵阵灼热的感觉，有丁点的刺痛但更多的是一种舒适！这种舒适像是直接作用在灵魂之上的，从心底发出一种想要呻吟的冲动，好在现在身体还不能动，不然真要是叫出声来，就这个公寓楼的隔音效果，怕是明天就会传出什么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

        就在王凡享受着这来自灵魂深处的舒爽之际，随着源能匹练全部涌进王凡的身体，王凡猛地感觉到一阵摄人心魄的寒意自灵魂深处喷发，连一秒钟都没有撑住，直接就是晕了过去！

        就在王凡昏迷之后，王凡第一源空间开始进行了第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

        ......

        里世界，昆虚门，乾坤殿内。

        “掌门师兄，柳随风那孽畜可曾找到？”吴冲坐在大堂处里手边第一把交椅处，看着正做堂中的掌门师兄王晓宇，愤愤不平的说到。

        抬起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吴冲先将此事放下，不要如此激动，缓缓开口“此事暂且不提，这王凡在后山处，当真无碍？”虽然听吴冲说了事件的经过，但对于王凡这个江湖上赫赫凶名的大魔头还是充满了怀疑与担忧。

        “掌门师兄放心，经过这几日与王凡少侠的相处，我敢断定此人绝不是江湖传闻那般，或许真的是因为牵扯到了一些人的利益所以才有谣言传出来。我愿以自家姓名担保。”说起来这吴冲确实是一个实诚的汉子，只可惜，在如今这浑浊的江湖之中，这般憨厚之人怕是难以生存。若是在宗门内倒也无妨，若是出去了，那就是典型的背黑锅的，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的！

        听到吴冲的话，王晓宇眼神闪烁了一下，看着自家师弟如此憨实的模样，摇头苦笑“罢了罢了，此事就依你所言吧。对了，你可知外出寻那柳随风的弟子们传回来一则消息？柳随风叛离宗门之后，四处散播谣言，说我昆虚门与大魔头王凡勾结，密谋数日，怕是要针对天下武林？”

        吴冲睁大眼睛，心中一惊。实诚归实诚，但是他不傻！吴冲自是知道这则消息若是传开了，对宗门将会带来怎样恶劣的影响的！“师兄，所言当真？！”

        “千真万确！而且，柳随风那小畜生将赵医师的消息也传出去了，我昆虚门，要乱了啊！”

        昆虚门掌门王晓宇站起身来，深邃的瞳孔看着大殿之外，双手负于身后，满脸都是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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