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哥哥与弟弟的战斗（1）

山中，风间琉璃和苏醒的源稚生相对而立，山涧幽凉的清风从一侧吹来，将他们两人的衣角轻轻吹动。
  风间琉璃突然记不得自己何时来到这里，也不记得自己如何来到这里，但是这些问题对于现在而言已经不是问题了。
  风间琉璃看着近在咫尺的哥哥，胸膛中原本死寂的心脏猛然跳动，他黄金瞳骤然亮起，但在转瞬间，炽金色的黄金瞳又转变成染血的熔金色。
  那是他体内的龙血在沸腾，具有高等血统的混血种与龙族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体内的龙血都会沸腾，而这时他们的黄金瞳中就会染上血色，这代表着他们此刻的力量达到了巅峰。
  在即将复仇的前夕，这些小问题他统统不在乎了。
  “哥哥！你还记得这里吗，所谓的极恶之鬼和至高之皇在这座学校里曾以兄弟相称啊。”
  风间琉璃展开双臂，任凭幽凉的风吹拂过他的身体，他的声音随着这缕风飘向了学校的各处，就像是曾经一样。
  “你曾经可是说过一定会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而且要在那时送我你做的最珍贵的礼物，我一直都在等待着。”
  “一直都在等待着啊！”
  风间琉璃不知道自己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可能在哥哥的眼中是十分丑陋的吧。
  但是无所谓了，最后一战中，他已经无所谓自己的面容如何了，他只想要咆哮，将多年前山中少年的愤恨全都咆哮出来。
  这是源稚生欠他的，他必须还！
  但是在下一刻，风间琉璃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仿佛之前如野兽般咆哮的人不是他一样。
  “那么今天再来一次吧，哥哥，用你所谓的大义，可以为之牺牲一切的大义，彻底的将我这只恶鬼封印在这里吧。就像是神话鬼怪中的传记一样，代表着正义的僧侣手持法杖，毫不留情地将那些作恶多端的妖魔鬼怪镇压消灭。”
  “只不过这一次要小心了，你的剑不会再像过去一样那般容易插进恶鬼的心脏里了。”
  风间琉璃将右手抚在自己的心脏处，面容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意，如同那些擅长易容的妖怪，人们永远无法从他的脸上的表情知道他内心真正的情绪。
  随后声音冷冽道。
  “因为这一次，恶鬼的心脏里没有爱了，有的只是深入骨髓的恨。”
  源稚生静静地站在风间琉璃的对面，沉默着听完了风间琉璃所有的咆哮和愤恨。
  “原来是这样啊，稚女，让你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
  “我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
  源稚生对着风间琉璃道歉道，但是这却让风间琉璃发出一阵讥讽的笑声。
  “哥哥，你怎么道歉了，难道是想要像那些无聊的电视剧里一样，哥哥对弟弟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但是在最后的时候，只要哥哥对弟弟道歉，那么无论弟弟的心里有多少的恨都会像佛陀那般原地放下，然后从此哥哥和弟弟又亲密无间了。”
  “哈哈哈....”
  风间琉璃像疯了一般大笑，他在嘲讽着源稚生的道歉。
  “这里可是残酷的现实，不是电影剧情，没有人会因为一句道歉而放下仇恨，哥哥，你需要我教你这个道理吗。”
  源稚生摇了摇头，他并没有因为弟弟源稚女的讥讽而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不，我从来不曾这样想过，伤口可以愈合，但是伤疤却会一直存在，这些我都明白，但是我还是想对你说一句抱歉。”
  “这是我对弟弟的歉意，作为哥哥的我不仅没有保护他，反而亲手将他杀死，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
  源稚生的手放在了蜘蛛切的刀柄上，缓缓将冰冷的刀身抽出，刀身和刀鞘发出一种轻微的摩擦声，顺着风让两人都能够清晰地听见。
  “但是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会这么选择，我还是会在那里将刀捅进你的心脏，将我的弟弟杀死，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这才是哥哥嘛！这才是我冷酷的哥哥会做出的决定，毕竟这就是所谓能够牺牲一切的大义！”
  风间琉璃突然打断了源稚生的话，他的脸上不再是讥讽的笑容，他的声音也非常的激荡，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却莫名地浮现了些许他都没有察觉的悲伤。
  风间琉璃的手也在这时抚上了自己长刀的刀柄上，樱红色的长刀在他的手中慢慢地向上滑动，在与刀鞘的碰撞中缓缓驶离压制杀戮的刀鞘。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了，幽凉的风声中只有刀身与刀鞘的碰撞声，两人都没有着急拔出刀，他们不像是对决的剑客，反而像是展示自己刀具的售卖者，在向着对方展示着自己手中的利刃。
  在某一瞬间，双方的身影都化作残影，刀鞘仍旧停留在原地，但是他们和刀都已经离开了原地，向着对方猛烈而迅速的斩去。
  银白色的刀锋和樱红色的刀锋在空中不断地交锋，被剑豪们追求一辈子的刀光在这场对决中随处可见，双方的刀在向对方斩出刀光的同时又防御对方斩出的刀光。
  如野兽般暴躁的火花在空中不断浮现，将这对兄弟的双眸照亮，一个犹如恶鬼般嗜血，一个犹如佛陀毫无波澜。
  尽管是兄弟，但是此刻的他们却像是仇人，没有人留手，每一刀都在向着对方的致命处挥击，又同时拦截对方对自己致命处的挥击。
  这是属于兄弟之间的生死之战，也是属于皇与鬼之间的生死之战，刀光犹如璀璨的星河般绚丽，刀锋之间碰撞的声音亦是如海浪般绵绵不断。
  “哥哥，你的刀怎么不似当年那般锋利，怎么还不刺入我的心脏啊，我可是迫不及待了！”
  在又一次碰撞中，风间琉璃又增添一分力量将源稚生压制，他的脸突然向前伸去，像是下一刻就会和源稚生的脸触碰到一起。
  下一刻，源稚生同样也增大力量，将原本压制自己的风间琉璃击退两步的距离，他染血的黄金瞳中燃烧着灼热的烈焰。
  “我会的，只不过这一次，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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