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走出荒漠 （求订阅 求月票）

“水？！这都行？！一晚上打了一眼井吗？”李狗蛋由于丢了一条手臂身体起来的着急失去了平衡，一下子跌到了坑洞旁边，清亮的水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倒映着他狼狈不堪的脸。却没有让他感觉到任何难堪，李狗蛋立刻将脸伸了进去，张大嘴贪婪地吸着其中的水。

        而此刻的陈宇，早已在一个洞中睡着了。

        喝饱了水的李狗蛋和阿雅二人此时正坐在陈宇的面前，看着陈宇熟睡的面容，他们久久说不出话来。当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李狗蛋终于从呆滞中抽身而出，当然最主要是陈宇快要醒了。

        “阿雅，你说老大怎么知道这底下有水的？”李狗蛋有些莫名地问向了阿雅。而对方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卫生球，不屑地说道：“你想说的是少爷是否在恢复记忆吧？哼哼，你们男人就是不老实。据我观察，少爷好像没有恢复记忆，但是我觉得他越来越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了。像从前每次都会乖乖坐在那里不动，等着我们先告诉他身份，而后发呆一整天。但这两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少爷再没有纠结身份的问题。而是去看星星，去挖水。感觉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过平时大多时候还是呆呆的，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当阿雅这段话分析完毕之后，李狗蛋就惊了。

        老大要忘记过去，那怎么行！过去的兄弟们，老大的家人们！李狗蛋赶忙上前摇晃着睡觉的陈宇，但他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陈宇睡觉就像昏迷，根本没有人能够弄醒！

        这可吓坏了二人，他们赶忙实验了各种方法，企图弄醒陈宇，用水泼、拧软肉、挠痒痒等等，但陈宇就是不会醒来。一直折腾到太阳落下，星星再次出场，陈宇都没有醒来。二人颓然地坐在了地上，这半下午的折腾令他们的体力都快要耗尽，浑身是汗地要了些水洗漱。

        李狗蛋擦洗完毕后对着羊皮袄后正在洗澡的阿雅说道：“阿雅，你说这是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就挖了一顿就醒不来了？”阿雅对李狗蛋的这种不管场合，随便乱叫显然十分的不满意，她一着急突厥话都要出来了。

        “你！你，巫妖着石猴缩话，吕孩纸洗澡呢！再说啦，明明是李映像了少爷睡觉！”接着羊皮袄后传来了一阵索索的穿衣声音。

        李狗蛋听完也才回想了起来，以前确实他从来没有管过陈宇睡觉。而陈宇也都是一觉天亮自然醒，根本不需要叫，很多时候甚至比闹钟还准时。难道少爷睡觉有什么特殊？

        看着微微敛眉的陈宇，他陷入了沉思。

        二人看陈宇这么睡也是没办法，只能将陈宇放在马背，灌满水之后继续前行。毕竟他们没有什么吃的，现在这种窘境，围绕着这片水源可不能活命。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边防，而后通信长安用热气球来接。

        一路跋涉，这一会二人并没有因为路的原因进行什么辩驳。从宽阔的河道可以看出，这里在古代时候一定是一片大河。既然下方有水，那何不就顺着大河一路像前走呢？

        半夜的跋涉令二人又冷又饿，李狗蛋那幽深的目光都快把他的马儿射穿了。无奈碍于阿雅的原因，他只能咽了咽口水，抢了马的一把杂草吃了起来。

        “唔好难吃啊。”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嘴里一点都不慢。他可是接受过训练的职业军人，当初陈宇为了让他们适应各种环境，连有毒的蘑菇都要喂给他们吃。更别提什么草啊、树皮啊、小昆虫什么的了。想到这里，李狗蛋嚼着草的嘴角露出了丝丝笑容，但那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后的画面是他眼眶红了起来。

        阿雅感受到了一旁哥们儿的变化，但她一句话都没有说。陈宇和李狗蛋的折磨史阿雅不知道看过了多少回，从一开始的不忍观看，到后来的哭泣不止，再到然后的麻木。这一段旅程给陈宇和李狗蛋，还有阿雅的心灵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就在李狗蛋浑身萦绕着黑暗，即将黑化的时候，身后的一丝响动惊扰了寂静的夜空。

        “嗯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我是谁，我又在哪儿？”陈宇醒了，李狗蛋的气息明显一熄，他转头瞪了一眼呆萌在那里的阿雅，而后又开始讲述了。这回他并没有忘记什么，说的很顺畅，而且十分的详细。李狗蛋是从内心恐惧了，他害怕陈宇忘记，害怕陈宇变成另外一个人。

        但从陈宇的眼中他可以看得出来，陈宇的眼睛在一天天地变灵动，人格也在缓慢地恢复着。虽然还是一言不发，傻呆呆的。但就在李狗蛋讲述的时候，陈宇会看向天空，眼神会变。李狗蛋甚至无法想象，如果陈宇就此变为了另外一个人，自己会不会真的信念崩塌而死。

        至少现在还不至于，陈宇还是那个一言不发的家伙，还是会认真听从他过去事情的人。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他们继续赶路了。李狗蛋也将现在的状况告诉了陈宇，希望从陈宇眼中看到他那自信的一面。当然，这都是奢望，除了找水的那一瞬让李狗蛋觉着他变了外，陈宇还是原先的样子。

        在此之后的数日他们都是在河道不断地行进着，河道内有一些沙漠植物在生长，或许因为有足够多的地下水维持生命，长势还是算可以的。这也让三人有了生存下去的可能，每次没有水了，李狗蛋就会在地上乱挖一通，陈宇再没有帮过他什么，所幸水还是可以为继的。

        另外在这几天的尝试中，他们二人也发现了陈宇的一个规律。只要在他醒着或者睡着的时候‘殴打’、‘伤害’陈宇，他的睡眠时间就会更久一些，当然醒来之后就又会忘记一切。其实这变相算是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其实陈宇的思维已经变为了碎片，他之所以能够挺过来，全靠着大脑的这个机制维持着这一切，当然，与此同时也在不停地将原来的陈宇抹杀着。等这一切到达极限的时候，陈宇的记忆碎片将全部消耗完，到那个时候，他也就再不能称作一个人了。当然，这些东西二人是不知道的。他们经过尝试了解规律之后便不再实验了，因为他们也能感觉的出来，陈宇在被伤害后眼神会变回最初的迷茫。

        一周的行进，马瘦了，瘦的几乎走路都有些困难。人也瘦了，三个人都只剩下皮包骨头。本就断臂、缺牙的李狗蛋，此刻看起来就像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如果不是那一头黑发的话，可能别人怎么都不会觉着他是个年轻人。阿雅本来鼓鼓的胸脯没有了，丰盈红人的脸颊凹陷在颅骨内，看起来极为像一个瘦弱的男人。陈宇就更不提了，十九岁的他，现在就像十五岁营养不良、小儿麻痹的孩子。

        三人总算走出了沙漠，看着面前熟悉的丛林，李狗蛋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

        “老大看到了吗？这才是咱们最熟悉的地方啊！不论过多久，丛林都在我的脑海之中，久久挥散不去。”李狗蛋踉踉跄跄地跑到一棵树边，抱着树不停地追忆着。

        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毕竟陈宇的野外训练最多的就是丛林，在丛林之中，护军就像回家了一般。现在的他们已经迷失了方向，不过有树的地方，就代表着已经穿越了茫茫戈壁，回到西北。

        经过一段适应之后，李狗蛋带着二人来到一个小水潭外。将各种注意事项告知了二人，这才提着刀出去打猎。这个时候的陈宇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抬着头看着茫茫树海，继续发呆。而阿雅则是在一旁有的没的和他单方面地闲聊着。

        当然，说的最多的就是，抱怨怎么没有边防战士抓住他们。

        丛林之中的李狗蛋如同龙如大海，猛虎归山，虽然只有一只手臂了，而且体能见底，但还是收获了长久以来第一头猎物，一只小鹿。在饥饿与怜惜可爱小动物之间，阿雅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填饱肚子再说。今日，他们总算吃到了一份满足的晚餐，大家都十分的开心，包括继续脸茫的陈宇。

        连日里来的饥饿，劳累在丛林之中总算得到了一丝丝缓解。当然，这里并不是最合适的生存空间，如果时间长了的话，他们就会被无处不在的各种昆虫，各种寄生虫所包围。于是第二天一早，李狗蛋便带着二人两马继续向着南面前进。

        从进入丛林的那一刻开始，其实李狗蛋已经可以分清楚东南西北了。这倒是很简单，陈宇早就给他们普及过的，不论是太阳的方向，还是植物的生长趋势等等一系列。经过二人的探讨，他们决定一路向南，不论怎样总能够找到人烟，进入真正的中原的。

        这一走，可就又走了四五天时间。虽然众人的体重回来了一点，但并没有胖多少，而是由瘦弱变得更加精瘦。

        黝黑的皮肤，加上精瘦的身材，还有破破烂烂的衣服，让三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仨乞丐一般。就这样，他们走进了第一个村庄。

        两周来，见到了第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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