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黎明前的黑暗

“报，蒋钦诈败，暗伏韩当周泰两路精兵，为关羽识破……”

        “报，吕蒙树旗激将，暗伏徐盛丁奉两路精兵于山冈后，又被关羽识破……”

        曹操闻言，不禁觉得惊异道：“盟军背刺，糜芳傅士仁投降，照我的了解，云长应该会中计才对，此时不寻常啊。”

        一旁程昱道：“或许是变故太大，以至于怒无可怒，也说不定。”

        曹操听后回道：“仲德所言有理。”

        “报，吕蒙率东吴大军正面与关羽交战……”

        “报，蒋钦、韩当、周泰三人率五万人马加入讨伐关羽之战，近十万东吴大军与关羽军厮杀……”

        “报，吕蒙以荆州土人施展攻心之计，关羽军士气大跌、军心动荡，大量将士离去，所剩之兵，十不存一……”

        “报，关羽军逃入麦城，为东吴大军团团包围……”

        曹操话音刚落，又有探马接连回报。

        曹操听完回报，不由得愕然，他自然想得到关羽败而东吴赢的结局，但他从未想过竟然是这样败，且败得如此迅速。

        营帐内众多将领，听到这些消息，也不禁陷入沉默，令他们苦苦支撑的关羽大军竟然就这样败了，而且败得这般彻底。

        他们的心先是一松，紧接着，便又是一沉：比起东吴，那他们这么长久的作为又算什么？曹丞相又会如何想？会不会说他们无能？

        一边心想着，一边偷偷的看向了曹操。

        原本以为能坐收渔利的曹操，此时也是内心五味陈杂，一脸阴沉，不过很快他转眼便化为笑容，再次举杯道：“孙权为孤与诸位除此心腹大患，当再满此杯！”

        众将听到曹操这般话语，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下，宴会再次恢复其乐融融的场景。

        ……

        另一边，当初汉中之战后期，刘备令刘封、孟达攻取上庸，太守申耽率众归降，因此汉中王加刘封为副将军，与孟达鼓吹仪仗殊荣，令二人同守上庸。

        当日二人已经探知关羽兵败，正商议的时候，忽报关羽派遣信使到来。

        刘封便令人将其请入。

        信使见到刘封二人便道：“关公兵败，如今在麦城被困，情况紧急。而蜀中的援兵短时间内并不能到达，所以特地命令我来到这里求救。

        希望两位将军立刻带领上庸兵马，前往救援，倘若慢了的话，只怕来不及了！”

        刘封听到这番话语回到：“阁下先前往馆驿歇息，请容我和孟将军商量片刻，便会出兵。”

        信使便听从刘封安排到馆驿安歇，静候发兵。

        刘封对孟达曰：“叔父被困，如之奈何？”

        孟达对道：“东吴兵精将勇，此次起兵近二十万；再加上我听说曹操亲自领大军近五十万，驻扎在摩陂；反观我们上庸兵少，不过区区数万，如何能在两家的虎视眈眈之下救出关公？”

        刘封道：“你说的我也知道，但无奈我与关君侯是叔侄，我又怎么坐视不救？”

        孟达听到刘封如此说话，不由得冷笑道：“你把他当叔父，他可未必把你当侄子。”

        刘封闻言，不由得皱眉道：“孟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达冷言道：“我听说汉中王当初登位的时候，想要立世子，询问孔明之后，孔明以家事推脱。后来汉中王派人到荆州询问关公，你猜他怎么说？”

        刘封一听，便觉得不寻常，于是沉声问道：“怎么说？”

        “关公说，将军是螟蛉之子，不可僭立，劝汉中王远置将军于上庸山城之地，以杜后患。”

        孟达说完，觉得还不够，又接着说道：“这件事人人人都知道，就将军你不知道，现在竟然还要因叔侄之义去冒险救他，真是可笑。”

        刘封听完，顿时心头大怒，片刻之后又强行冷静了下来，对孟达说道：“那如何推辞？”

        孟达眼睛一眯：“就说山城初附，民心未定，不敢随意兴兵，怕有失执守。”

        第二天，刘封请信使过来，按照孟达所教的话语跟信使说了。

        信使听了十分震惊，情急之中直接跪地磕头说道：“你们真不出兵的话，恐怕关公休矣！”

        孟达在一旁看刘封一时语拙，当即站出来对信使说道：“敌军势大，上庸兵少，纵然去了，也只是杯水车薪，你还是回去吧。”

        说完，刘封、孟达不再多话，直接拂袖而入。

        信使无奈，只能上马出城，按照关羽的嘱咐，直奔成都向汉中王求救。

        ……

        另一边，孙权听闻吕蒙率领大军将关羽围困在麦城，十分高兴，便连忙赶到了麦城外东吴大营之中。

        东吴众多将领听闻孙权来到，除了少数坚守紧要地方的，能来的纷纷前来拜见。

        孙权高坐主位，帐下其他人则分做数派，有要强攻的，有主张围而不攻的，也有主张先试着招降的……

        最后，孙权决定让诸葛瑾先去招降，招降不成，再用他法。

        孙权既然决定了，吕蒙自然就只有执行了。

        只见吕蒙下令大军后退数里，而后诸葛瑾不穿铠甲，不带兵器，孤身匹马缓缓向麦城而去。

        守将在确定东吴大军撤退数里，不会趁机冲入城门便令人将诸葛瑾放入。

        大厅之上，诸葛瑾施礼之后，便不再绕弯弯道道，而是直接开口到：“我奉吴侯命，特来劝降将军。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如今将军所统三郡，皆已属他人矣；止有孤城一区，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危在旦夕。

        将军何不听从我的话：归顺吴侯，复镇荆襄，可以保全家眷。希望阁下能好好想想。”

        关羽一听这话，还真跟他知道的书上写的一模一样，于是搜罗脑袋记忆，按记忆里的台词作正色状回道：“吾乃解良一武夫，蒙吾主以手足相待，安肯背义投敌国乎？城若破，有死而已。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身虽殒，名可垂于竹帛也。

        汝勿多言，速请出城，吾欲与孙权决一死战！”

        诸葛瑾闻言，打算再努力一把，说道：“吴侯欲与君侯结秦、晋之好，同力破曹，共扶汉室，别无他意。君侯何执迷如是？”

        话还未说完，关平拔剑向前，想要斩杀诸葛瑾。

        关羽阻止关平道：“彼弟孔明在蜀，辅佐你的伯父，现在你杀了了他，伤其兄弟之情也。”

        说完，便下令让左右逐出诸葛瑾。

        诸葛瑾满面羞惭，上马出城，回见吴侯曰：“关公心如铁石，不可说也。”

        孙权曰：“真忠臣也！似此如之奈何？”

        吕范曰：“请让我卜一卦，看关羽未来如何。”

        孙权便让吕范卜卦。

        范揲蓍成象，乃“地水师卦”，更有玄武临应，主敌人远奔。

        孙权问吕蒙道：“卦主敌人远奔，卿以何策擒之？”

        吕蒙笑道：“卦象正合我的计谋也。如今关公虽有冲天之翼，也飞不出吾罗网了！”

        孙权闻言大喜，便立即下令让吕蒙着手布置。

        而一旁的吕范收拾卜蓍时，不小心错乱卜蓍，变为乃“天火离卦”，更有白虎临应，主关羽反击。

        吕范一时愕然，随即淡淡一笑，失手错落，当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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