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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无花草


有玉曼荷帮忙,莲蓬今日竟第一个做完了。她高兴的拍手:“今日我竟是头名!玉奴姐姐,多谢你帮我。”

        她转头看看别人,有的快做完了,有的竟还有不少,半个时辰定是做不完了。

        “玉奴姐姐,我们去帮小蝉和蜻蜓姐姐吧。”

        玉曼荷问:“为何?她们刚才差点把脏水泼在你身上,还差点污了你刚洗完的衣服。”

        莲蓬憨憨的笑了:“她们也不是故意的,而且玉奴姐姐不是帮我挡住了。刚才她们还帮我洗衣服呢,这会我也可以帮她们。”

        玉曼荷无语的翻个白眼:“怪不得你日日干到最后。好吧,我便陪你一起洗。”

        莲蓬便去小蝉和蜻蜓那边拿了些衣服,只见那些姑娘见莲蓬如此纯善,脸上皆红一阵白一阵的,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莲蓬又拿起了洗衣的木棒,边捶边道:“谢谢你玉奴姐姐。你真厉害。”

        玉曼荷道:“谢谢你,莲蓬。”

        莲蓬挠头道:“谢我做什么呢。”

        玉曼荷笑道:“谢谢你让我想起,我还有个宝贝。若不是你,我都忘了。”

        “什么东西?”

        玉曼荷笑而不答。佛家说,善恶报应,福祸相承。父上在世时就常教导她,做人一要与人为善,二要诚实守信,三要持之以恒。或许是在那阴暗的地牢待久了,自己竟也忘了最重要的善。

        再来浣衣处,玉曼荷见那些姑娘们待她都不似之前那般冷嘲热讽,也再无人往莲蓬的洗衣盆里添衣服。兴许是她的功夫镇住了她们,也兴许,是她和莲蓬的举动感化了她们罢。

        和莲蓬一起晾寝具时,她见角落几处衣架早已挂的满满当当,不禁诧异,便问莲蓬道:“莲蓬,那儿日头晒不着,衣服很难干透,为何早早被人挂满了?”

        莲蓬看了眼道:“挂在那几处衣架上的衣物总是带着一股子好闻的味儿。时间久了,姑娘们都知道了,便把自己的衣服争着往那里晒。”

        “哦?那是何缘故?”

        莲蓬摇摇头:“那我也不知。”

        玉曼荷觉得奇异,便走到那去看个究竟。她看了一圈并未发现何奇特之处。细细闻了那晾晒的竹架,也无甚特殊气味。只是那角落里长了几簇绿油油的草,虽然不开花,却有好些蜜蜂蝴蝶从那里盘旋。

        她摘了一棵来问莲蓬:“莲蓬,这是何草?我怎的从未见过?”

        莲蓬笑道:“玉奴姐姐不是北辰人吧?这叫无花草,只在我们北辰才有的,一般只长在悬崖峭壁上,不知怎的落了几株在我们浣衣处。余执事说这草能长在这里甚是少见,是吉兆,便没让我们除了。”

        玉曼荷闻了闻,也并无什么香味。莲蓬又道:“玉奴姐姐不用闻,这草什么味儿都没有。又不会开花又没有香味,我看该叫无用草。”

        玉曼荷却道:“世上万物,既有形,便有理。它必有它的好处。只是我们尚未可知罢了。”她将那株无花草塞进腰前,想着回到地牢再行研究。

        “今日有郡主的衣服,轮着谁洗了?”

        “好像是腊梅。”

        “腊梅,今日皂角你可记得要用双倍,腋下那里,多淘洗几次。晾干了别忘了再喷上香露。”

        “知道知道。我也不是第一次洗郡主的衣服。”

        玉曼荷见金班姑娘都紧张兮兮,好似接了什么不得了的活计,便问莲蓬:“这郡主是何人物?怎的她的衣服一来,金班姐妹如此慌乱?”

        莲蓬小声道:“北堂郡主是当今盛王和彻王爷的亲姑姑,身份自然尊贵。只是,”莲蓬四下看了看,声音压的更低了,“只是她有腋臭。衣服都余执事想了不少法子,用泡了花瓣的水洗,又多加皂角,洗好再喷香露,不过,也只是好用那一时罢了。郡主也自知此事,只得勤换衣物。”

        “原来如此。”若是方才角落那几个衣架上的香气真与无花草有关,说不定能解北堂郡主腋臭之难题。玉曼荷摸摸腰前襟带,陷入苦思。

        -

        入夜,玉曼荷正睡得朦胧间,忽闻到一股幽香飘入鼻内,直达脑海。她想定是自己白日思虑过多,这脏臭的地牢哪里会有香味呢。睁开眼,却觉那味道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自己身上传来。

        她此刻人已清醒,忙从腰间将白天摘的那株无花草拿出来,只见那草因为白日自己一直弓身弯腰已被压碎,她捧起来凑到鼻下细细一闻,清幽甜香扑鼻而来。这是何缘故?难道这草碾碎了香气才能散发出来?

        翌日玉曼荷先去浣衣处的角落探个究竟。一夜间,那几簇无花草已落了不少细叶在地上,经人踩捻过后,散发着淡淡清香。

        “果然如此。”玉曼荷既已确信香源所在,便大胆向余执事提出一计。

        “余执事,若无花草无用,对衣物并无任何损害,我们只当此事从未发生。若真的有用,便可解郡主难言之隐,浣衣处日后的好处定少不了的。”

        余执事闻了闻玉曼荷带来的无花草,思虑片刻,问道:“若真如你所说,该如何用之?”

        玉曼荷道:“不若碾成粉或泥,投入水中,如皂角般使用。其他并无不同。”

        余执事点头应允:“可。此次由我亲手执洗。若真有成效,郡主面前我必不会忘了你。”余执事托起玉曼荷沉重的手腕,轻轻拍打她的手背道:“好歹能先褪了你这腕上的铁链。”

        玉曼荷浅笑摇头道:“多谢余执事,玉奴心中感念。只是此事是我与盛王恩怨,恐怕郡主也无能为力。”

        余执事听闻便不再多说。她命人采来无花草,亲自捻磨成泥,亲自浆洗。

        陈生又给玉曼荷拿来一盒糕饼。想必香花姑娘又来给他送吃的。玉曼荷虽万般推辞,可那陈生并不多言语,放下便走了。恰逢姜执事来巡查,正撞见陈生给玉曼荷送糕饼。见余执事亲自洗衣不免又冷嘲热讽起来:“这是谁的衣服如此金贵,竟然劳动了咱们余执事。”

        余执事擦干了手行礼道:“姜执事,前日送来的衣物已都收拾妥当。请过目。”

        姜执事收了衣物便摇头摆臀的离去。出门时见玉曼荷正在院里干活,脸上又是万般的嫌弃。

        姜执事刚走,内事院的张执事便送来了一件重要的衣服。

        “余执事,这可是沈王妃在世时亲手为盛王缝制的外袍,他视若珍宝。你们务必小心谨慎,不得有一丝差错。”

        余执事细心接了来,恭敬回道:“张执事放心。我怎会不知这件衣裳的重要性,此衣我亲自浣洗,最为妥当。”

        张执事含笑点头。

        余执事已是四十余岁的年纪,今日连洗两件重要的衣服,神力俱耗,便叫了小蝶,让她把衣服晾在专用的竹架上。

        哪知这世上事总是如此,物极必反。愈是想小心谨慎,愈是要出点差错。小蝶将盛王的外袍搭好,本想将那褶皱的地方轻轻抚平,却不想指甲勾住了袖口一处细如发丝的金线。这金线围绕袖口一圈,小蝶一时慌乱,竟将整根线都勾扯出来,袖口瞬时松散。

        小蝶吓破了胆,当时便嚎啕大哭起来,引得浣衣处的姑娘都过来了。余执事闻声出来一看,才知出了大事。

        “事已至此,哭有什么用?”余执事喝止了小蝶的哭声,可她的心也是突突跳个不停。如今可该如何向内事院交代,如何向盛王交代?

        玉曼荷见余执事愁容满面,似乎无计可施,又见众人皆惶恐不安,无人能献言献策,犹豫再三,上前一步道:“余执事,兹事体大,玉奴认为应速向内事院禀明此事。”

        小蝶一听,大哭道:“好你个玉奴,上次你被我骗去眉星湖,这会子来落井下石了。”

        余执事皱眉道:“小蝶,你说什么?”

        小蝶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便止住哭声不再言语。玉曼荷道:“余执事,此事出在浣衣处,浣衣处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干系。若有意隐瞒,败露之时平添罪名。不若与内事院如实禀报。此事内事院也有督察之职,我们两处可是休戚与共。”

        玉曼荷言外之意此事应紧紧依傍内事院。若内事院坐视不理,也坐实了失察之过。余执事缓缓点头:“玉奴言之有理。”

        玉曼荷又道:“上事院绣房姑娘们技艺精湛,余执事可向内事院提出补救之法,看绣房有无可做金线收口技法之绣娘。若能恢复如初,此事便可安然无恙。”

        “好,就依你所言。”余执事不敢耽搁,即刻带着衣服起身去了内事院。众人听玉曼荷刚才一席话,条理分明,镇定自若,皆佩服的五体投地。

        只有小蝶,暗自以为玉曼荷就是为了报复。她怕余张二人商议之后把她推出去承担全部责任,自己必死无疑,便慌慌张张去求姜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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