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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养女锦儿


经过一番奔走,刘贵妃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眉目,从蔡京宅出来的次日一大早,童贯就乐颠颠地跑去纯和殿回禀刘贵妃。

        此时刘贵妃正在偏殿中陪着儿女玩耍,闻听秀兰俯在耳边低声告知“童贯来了”,忙换了衣服来到了正殿。眼看着刘贵妃进了殿,童贯堆满笑意迎了上去,开门见山道:“娘子交代老奴办的事情,已有眉目了。也是托娘子的福气,老奴下去才问了,内侍省的杨戬就来告诉老奴,说他平素常去镇安坊【1】吉庆楼给娘子们采买酒食,娘子也知道,那里的点心最是有名了!吉庆楼有个姓刘的酒保,也真是巧了,恰好跟娘子五百年前是一家,哎哟,看老奴这张臭嘴,他一个下贱的酒保!”

        童贯突然自抽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刘贵妃安坐于殿中的朱红油贴金龙三屏风宝座之上,一扬手道:“当日本宫家里也不比这酒保高贵多少,还不是后来挣的!行了,你少扯那些没用的,接着说吧!”

        “哎!”童贯凑近了,“就是那酒保膝下有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儿,那女孩儿也常在酒楼迎送贵客,杨戬就发觉那女孩儿甚是俊秀伶俐,极是体贴人意,只是,只是不大识字!”

        “不识字也无妨的,可以慢慢学!”刘贵妃忽面露忧色,“镇安坊可不是个好地方,何况还在酒楼,只是不知道这女孩……”

        童贯俯身低语道:“娘子的意思?是担心这女孩儿身子不干净了?”

        “正是此意,这事可绝不能马虎!”刘贵妃用美目瞪了童贯一下,“不然有你好看!”

        童贯厚颜一笑:“老奴晓得了!那酒保虽是个下品之人,不过却拿这个女儿似宝一样看待,许是想让这女儿攀个高枝儿,料想这个年纪还不至于身上不干净!娘子放心,老奴必去亲自过问,若是老奴看着满意了,是不是就先悄悄领到宫里,给娘子也过过目?”

        “好,就这么办吧!记住,品貌、性格一定要好!”

        “给娘子挑选女儿,老奴岂敢马虎!”童贯单膝跪地。

        刘贵妃正要起身离去,眼见得童贯却看跪在那里不动,忙问:“怎么还不下去?还有何事?”

        童贯于是双膝跪地道:“老奴还有个不情之请,万望娘子成全!”

        “哼!差事还没办好,就先来邀功了不成?”刘贵妃佯装怒容。

        “借老奴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童贯跪着仰起头来,“如今娘子得官家看重,老奴只是想请娘子在官家面前替老奴美言几句!”

        “就这么点事情?平常可是没少替你美言,还想怎么美言?”刘贵妃坐了回去,她示意童贯起身,“你先起来吧!”

        童贯坚持不起来,膝行几步到了刘贵妃跟前,一脸赤诚道:“前日陕西捷报,老奴听闻说朝廷要再接再厉,一举荡平那河西家!马上势必要有一场大的战事,官家怎能不选派一可靠之人去那边做个监军使者呢?所以老奴想主动请缨,为官家分忧!”

        “你听谁说的?内官结交外朝……”刘贵妃做出一个砍头的动作,“可是死罪!”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就是在前殿给官家整理文书时,无意间听几个外官议论的!”

        刘贵妃是个聪明人,大致情形已猜到了**分,她故作姿态道:“嗯,这事非同小可,本朝祖训,长君在位,后宫不得与政,本宫可不敢越雷池!”

        “娘子说哪里话!此事是有前朝旧例的,何况老奴不过是官家身边的一条狗,狗去替主人看家护院,难道不是分内之事吗?跟外朝又有何干系?”童贯说着向南面指了一下,又话里有话道,“何况娘子替官家分忧,怎么能如此瞻前顾后?”

        刘贵妃晓得他也是极聪明的,就不兜圈子了,直言道:“哦,有前朝旧例啊,那就好,我朝最重的便是这祖宗家法,千万不能坏了规矩!你既有心替官家分忧,本宫自然愿意替你去官家面前陈情!只是你将来若立了边功,可千万别忘了本宫就是,呵呵!”

        “娘子对老奴的的栽培之恩,老奴没齿难忘,他日定当厚报,粉身碎骨在所不惜!”童贯这回连磕了几个响头。

        “呵呵,这回你该起来了吧!”刘贵妃眉目一扬,“刚才官家已经让张迪传来谕旨,说午后邀本宫一起去后苑划船,如果今日官家玩得尽兴,本宫就乘机替你说了!”

        童贯听罢,忙再次俯下身去,连磕三个响头道:“娘娘待老奴真如生身父母!”

        阳春三月的后苑花团锦簇,到处燕语莺歌,时不时还会看见一些仙鹤之类的珍禽安闲地飞过,一派春日融和的气象。

        徽宗与刘贵妃及太监、宫女数人从后苑的崇圣殿吃了茶了出来,行过翠芳亭,便划着一条小船游行于宽阔的太液池中,清风徐来,碧水柔波,徽宗与刘贵妃二人到处指指点点,有说有笑。

        “真是舟在水上行、人在画中游!”徽宗面对一湖春水,忍不住向身边的刘贵妃感叹道,“过些日子就是金明池赛龙舟的日子了,今年朕高兴,所以赛事要比往年更热闹才行,彩头要更丰厚,不知贤妃意下如何?”

        “满东京城里的人啊,最爱逛的地方就是金明池了,每年龙舟赛事都分外热闹!”刘贵妃巧笑着,“记得臣妾还未入宫时,跟着家里人去金明池看龙舟,有一回把鞋都给挤丢了呢!官家还想再怎么热闹,难不成把百姓的鞋都给挤丢了吗?”

        “哈哈!那可失了朕与民同乐的本意!也罢,今年的龙舟赛事还是依着旧例来办吧,不过彩头定要翻倍!”

        刘贵妃等楼阁,隐约可见太清楼阁上层前檐正中所悬挂的匾额,那是徽宗题写的“太清观书”四个大字,刘贵妃顿时秋波一转,以恳求的神色面向徽宗道:“官家丹青妙手,不如亲自画一幅《金明竞舟图》作为彩头,那可是无价之宝啊!”

        “呵呵,朕哪能如此轻易措手,如今那日子近了,定然是来不及了!留待明年,尚可以考虑!”

        两个人又说笑了一阵,刘贵妃突然笑得有些胸痛,忙捂住胸口咳嗽着拍打起来,徽宗忙上前搀扶住她,关切道:“爱妃怎么了?既然玉体违和,要不咱们就回去吧?”

        因为多年来焦虑过甚,刘贵妃得了一种郁症,以至于胸口生出一个小块,而且越长越大,白天时常隐隐作痛,夜里睡觉时往往更厉害些,吃了几回药也不见效。刘贵妃顽强地克制着痛楚,轻轻地推开徽宗,略无其事道:“不碍事的,老毛病,许是刚才笑得太过,挺一下就好了!”

        见刘贵妃果真好转了,徽宗一高兴,便从划桨的一位小黄门手里夺过了家伙,兴致勃勃道:“朕要亲自为爱妃操桨!”

        后苑的水连通着金水河与五丈河,有些地方水流很急,徽宗胡乱使力,小船立时就晃动起来,刘贵妃吓得花容失色,忙劝说道:“哎呀,官家小心,这可不是玩闹的,闹不好咱们都要弄成落汤鸡了!”她又转向那两个小黄门,怒斥道:“你们都是死的,还不快夺过来!”

        见桨被太监夺了回去,徽宗大度地一笑道:“哈哈,今日事到这里,朕想起来了!”

        “官家想起了什么?”

        徽宗稳坐于船舱里,身子紧靠住刘贵妃,道:“从前汉代时,有专门为君王划桨的小吏,叫作‘黄头郎’的!君王划桨,也须得有得力的侍臣在一旁辅助才行,不然可比骑马飞奔还要危险!朕刚才一时兴起,把这个茬儿都给忘了,不过,今日爱妃也可算作朕的贤辅了!”

        “官家说笑了,臣妾愚陋,哪能堪此大任!”

        眼看一阵疾风从远处湖面上袭来,徽宗突然一把抱住刘贵妃,嘴里还喊道:“爱妃小心,跋扈将军来了!”随即小船猛烈地晃动了几下,之后又稳住了,徽宗眉开眼笑道:“所幸这将军没那么跋扈,哈哈!”

        “官家在说什么?什么‘跋扈将军’?”刘贵妃一脸茫然地看着徽宗。

        “哈哈,跋扈将军者,刚才那阵疾风是也!昔日隋炀帝在湖中泛舟,突遇这打头风,他便大呼道:‘此乃跋扈将军也!’呵呵!”

        刘贵妃装出一副小女儿的花痴神色,娇语道:“官家博古通今,我等愚陋之辈是怎么也赶不上了!不过臣妾却知道,那隋炀帝乃是一个亡国之君,虽然诗作得极好,但却治国无方,哪能跟官家比呢!”

        “呵呵,那隋炀帝就是太能折腾,凡事亲力亲为,不懂得信用大臣!像征伐辽东这样的事,他居然也亲自去,不后院起火才怪!真把自己弄成了孤家寡人!”

        “正是了,君臣协力同心,国家才能长治久安,外也可威服蛮夷!”刘贵妃试着斟酌了一下用词,又想着该如何替童贯说项,“臣妾觉得那童贯就不错,他虽是一个内官,但人材魁梧,办事老到,也是一个孔武有力的,对官家也是无二心的,臣妾看还当重用才是!依臣妾看,就是让他出使辽国,都未见得减损我大宋威仪!”

        辽国是宋朝最重要的邦交国,凡出使辽国必选用才德兼备、名高一时之士,不然很难获得辽国的尊重,此番刘贵妃竟然说出这番话来,当真有些石破天惊!

        徽宗思忖了片刻,细细想来,刘爱妃的话也并非全然没有道理,因而爽快道:“嗯,童贯自然是不错的,在宫内服侍朕,又到宫外办差,这前前后后的,也有十多年了,什么品性、才能,朕是一清二楚的,爱妃放心,他日若有大事,朕一定要委派童贯前去!”

        “官家切莫怪臣妾多嘴!”见徽宗毫无不悦之色,刘贵妃便切入了正题,“陕西那边如今恐怕要多事了,官家总须选派一位得力又老练的人前去做您的耳目,这也是先帝时的成例!还是先帝英明,那内官毕竟是自家人,放心!”

        “呵呵,难得爱妃对国事如此上心,朕也能多睡几个好觉了!”徽宗平素就喜欢写写画画、游游逛逛,乐得做个富贵闲人,一应国事能放手就放手,他见刘贵妃竟如此留心政事,想着她必是爱惜自己,因而心里备感欣慰。

        到了晚间,童贯带着他的死党、内中高品押班黄径臣及四个家丁去了吉庆楼,找到了那位姓刘的酒保,并让酒保把自己的女儿领出来,他要亲自过目一下。

        那女孩生得桃脸玉肌、纤腰婀娜,相貌乍一看确实不错,若是再加修饰定然还可以增色不少,何况她年纪还小,尚有栽培的日子。童贯看后自是喜上眉梢,忙不迭道:“甚好!甚好!”

        那刘氏女秋波斜盼,略带羞怯地瞥了一眼童贯,听到童贯在称赞自己,忙上前去给童贯添茶,倒好以后又端起来递给童贯,莺语道:“公公远来,一定渴了吧!公公请慢用!”

        较之一般的女孩儿,刘氏女自小生在这样的环境里,自然是落落大方,不怯场的,而且一看就知其惯于逢迎,待人接物很老到,这对于将来她在宫中立足、争宠可是非常重要的,何况官家为人不乐正直、喜近佞幸,就吃这一套。童贯怪笑着接过茶来,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女孩的身上,吃了一口对她道:“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可是愿意飞上枝头做凤凰?”

        刘氏女毕竟是的女儿家,被童贯看得脸上有些泛红,便躬下身子去开始给童贯捶腿,仰着头楚楚可怜道:“公公何意?还请公公多多关照锦儿!公公受累了!”

        酒保尚有些不明童贯来意,想着若是童贯本人看上了女儿,只要价钱出得高,也当舍得,毕竟想拒也很难。他赔笑道:“我们小门小户的,哪里敢有那个念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成?”

        童贯煞有介事地端坐着,拿手指轻轻在酒保头上一点:“哼——,算你小子走运!”

        童贯先让那个女孩出去了,然后让黄径臣把此行的目的跟酒保简单说了。酒保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带着一脸不解地问道:“爷,您老没有骗小的吧,贵妃娘子真的想认一个干女儿?”

        “爷是官家身边听用的人,不日就要前往西北做监军使者,将来还要建牙立府的,哄你作甚!”

        酒保看他说得十分真切,忙跪下去叩谢道:“哎哟,我的爷,没想到俺的宝贝女儿真要做凤凰了,真是没有辜负小的对她多年的心血啊!爷,您不知道,为了栽培这女儿,小的两口子掏空了家底!”说着竟有些哽咽。

        吉庆楼也是汴京城里比较好的酒楼了,对于酒保的选用和训练,也是非常严格的,其中有些人整日接触社会上流,耳濡目染,也变得眼光开阔起来。看来这位酒保已经留意到满京重色的大势,把心思都花在女儿身上,以待价而沽。如今看来,果然被他赌对了。

        “嗯,话说回来,这孩子模样不错,人也聪明,你小子当初咋没让孩子去学小唱呢?你看看人家李师师,如今芳名远播,连番邦都晓得她了!如今她也搬到了镇安坊,前几日我打她家门前过,可是真气派!”童贯说着,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诡异的光彩。

        “从前也不是没想过送孩子去学点小唱之类的伎艺,可这花费上,凭小的这点本事,实在是供不起啊!要是把孩子舍出去,又心疼!”

        酒保的哀戚之状竟然感染了童贯,到底他也是个苦出身,不由叹道:“嗯,人各有命啊,说不得就交了好运!”

        “不过这个孩子很会做衣裳,爷看她身上那几件,全是她自己做的呢!”

        “不错!这也是难得的禀赋!”童贯忙拉了酒保一把,言语甚为亲近,“你先起来!孩子这事呢,只是有了七八分的成算了,明儿个爷再来,把锦儿领进宫去给贵妃娘子看看,若是娘子相中了,这事儿就成了!到时候啊,若是你家闺女又在官家那里得了宠,哼哼,你这个酒保也能混个正三品的节度使当当了,到时候可也别忘了咱啊!”

        “嗯,自然是不能忘了爷的大恩大德!那爷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宫里可不是别处,自然是有些要叮嘱的,待会儿爷走了,就让黄押班给你好好说说,记住了,回头好一五一十地跟你闺女讲讲!”童贯猛然记起了刘贵妃的叮嘱,指着刘锦儿的方向,“对了,闺女身子破过没有?”

        “哎哟,爷这是说哪里话?不给闺女许个好人家,俺是打死都不许人碰的!”酒保说得万分恳切,“您老也知道,这孩子生得俊俏,俺这辈子还指望她出头呢!”

        童贯拉住酒保的手,眉开眼笑道:“好,这就好!你小子能这么想就对了,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

        到了翌日午后,童贯便领着刘锦儿从东华门进入皇宫,东华门门禁森严,进出都须核对身份,偏童贯是御前红人,手上又宽绰,没人敢不给他面子,门禁连问都没问一声。

        一行人径直来到了刘贵妃的寝宫,那刘锦儿看起来非常规矩也非常镇定,像个轻车熟路的宫女一样跟在童贯后面,令童贯非常满意。

        童贯先行进入刘贵妃寝宫,说明了一下情况,又特意补充道:“那孩子跟老奴一路来到娘娘这里,一步没有多走,一眼没有多看,一句也没有多问,而且还始终面带着笑,看来是个能经事儿、能见大场面的脚色!娘子,您看是不是现在就叫她进来?”

        刘贵妃脸上浮出笑意,一指道:“不错,那就让她到正殿吧!”

        童贯让刘锦儿进了纯和殿拜见了刘贵妃,刘贵妃于是围着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果见这女孩儿天资出众,尤其玉面吹弹可破,好一个小家碧玉,一点都不输于当年的自己。刘贵妃甚是合意,又拉着锦儿盘问了半天,也是不住的点头。临了,刘贵妃便赏赐给锦儿一些贵重的首饰。

        刘锦儿假意推辞道:“锦儿不敢要娘子的赏赐,娘子召锦儿进宫来,一睹娘子华容,就是对锦儿最大的恩典了!这辈子能到这天子居所,瞻仰天颜,真的就像到过天宫一样!娘子请收回吧!”说着就跪了下去。

        刘贵妃看着童贯,轻笑道:“你看看,这孩子嘴可真甜!”忙又一把拉起锦儿,“往后啊,比这些多、比这些好的东西也都要给你呢!你知道你该叫本宫什么吗?”

        “锦儿不敢高攀,娘子就是锦儿的天!”刘锦儿跪着不起身。

        刘贵妃站起身来用双手拉起了锦儿,又亲手将首饰塞给了她,和颜悦色道:“这些你先拿回去,交给你爹娘,过几日本宫差一个小内官去你家里召你过来,一应所需都不必带来,这里都已由本宫替你备好了,往后啊,你就住在这里吧!本宫就是你的养母了!”

        刘锦儿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便看了看童贯,童贯赶紧上前推了她一把:“还不赶快谢恩!”

        刘锦儿不再矜持了,忙叩谢道:“谢母亲赏赐!”

        刘贵妃扶起了她,母女两个情意绵绵地对视了一会儿,刘贵妃让锦儿坐了,拉着她的手道:“‘锦儿’这个名字不宜再叫了,为娘给你取一个新名字,就叫‘云屏’,取自娘最爱的晏同叔一首《清平乐》词!”

        刘锦儿赶紧起身拜谢,道:“女儿谢母亲赐名,从今以后,女儿如同再生,定不忘母亲养育之恩!”

        刘贵妃与童贯相顾一笑,童贯忽而道:“错了,错了!”

        那刘锦儿一脸茫然道:“什么错了?”

        刘贵妃又将锦儿小心地扶起,娘两个儿移到一张上披金黄妆缎坐褥的花梨木长凳上紧靠着坐下,刘贵妃语重心长地解释道:“想来你还年纪轻,不晓得!宫里的规矩不同于民间,皇后之外,凡天家儿女称呼宫里娘子们,无论是否亲生,皆作‘姐姐’!盖因这天家儿女贵重些,所以公主下降到驸马家里,也只是跟公婆同辈,称呼为兄嫂!不过到了咱们这位官家这里,觉得此举有些悖逆伦常,就叫改去了,只是有些年纪大的公主,还是照老规矩!本宫呢,还年轻,你称呼本宫为‘母亲’,本宫怕有点折寿,不如叫‘姐姐’便当些,但你我还是母女情分!何况,将来你若有幸得官家垂顾,得了位分,咱们就是真姐妹了!”

        刘锦儿很聪明,晓得自己毕竟不是人家的亲生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所以当即改口道:“姐姐!”

        这一声叫得煞是亲热,接着刘锦儿又做出乖巧的模样,扑在刘贵妃怀里撒起娇来,一点不外道,当真成了母女。刘贵妃充满慈爱地拍打着女儿的背,心满意足道:“呵呵,这样才好!”

        刘贵妃又让自己亲生的孩子们过来跟锦儿见了,没一会儿她便将童贯引入了偏殿,笑语盈盈道:“这个差事办得不错,到眼下来看,本宫算是非常满意!你托本宫说的,本宫也帮你说了,昨儿个看官家的意思,用兵陕西是定了的,选派你去做个监军使者,十有**也是没差的了!”

        童贯闻言,忙俯身下拜:“老奴叩谢娘子大恩!”

        到了晚间,徽宗前来纯和殿就寝,刘贵妃把自己收养女的事情跟他说了,徽宗戏谑道:“朕的祖母宣仁太后【2】就曾是慈圣太后的养女,难不成你想打我家桓哥儿的主意么?不过,桓哥儿已经定了朱家的姑娘了,那女孩儿丹青功夫不错,朕很是喜欢!”

        刘贵妃略一娇嗔,竟露骨道:“哎呀,这就遗憾了!不过,官家若是看着这孩子好,让她替臣妾服侍您,也是一样的!”

        【1】实为靖安坊,但被人叫成了镇安坊。

        【2】指宋英宗皇后高氏,慈圣指宋仁宗皇后曹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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