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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红颜一怒(下)


  三个人把酒言欢,没有谈及当下,只是忆及当年,仿佛时光就止息在了那个遥远午后的马球场上。

  就在这时,一位万户进来通报道:“国相大人驾到!”

  “他来作甚?”斡离不随口而出道,想必是粘罕担心徽宗与斡离不有私,所以想来打探一番。

  “让他进来吧,咱们也没什么可回避的!”徽宗大度道。

  “也好,只是师师在这里,恐怕有些不方便!”斡离不转身看了看师师。

  “他堂堂一国之相,不会为难一个小女子吧?我也早想见见这位大元帅,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师师凛然道。

  “好,不过待会儿你可要受点委屈了,千万别冒犯他,不然他会想法子报复的,咱们不值得的!”斡离不特意叮嘱师师道。

  “放心吧,我不会存心招惹他的!”师师点头。

  粘罕进了帐中,他没有戴帽子,所以光光的脑袋上的那两根发辫异常显眼,看得师师有些忍俊不禁。粘罕先是冷冷地在帐中扫视了一番,徽宗和师师一起向他行了礼,虽然徽宗行的只是举手加额的致敬礼,可在师师眼中还是觉得非常别扭、非常屈辱,到底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了。

  粘罕只是微笑点头,连礼也未还,他一看帐中居然有一位红粉佳人在这里陪着两个大男人饮酒,那佳人气质非同凡俗,他当即摸了摸自己的光脑袋,指着师师道:“你,你可是李师师?”

  “哦?兄长也知李师师之名?”斡离不笑道。

  “呵呵,汴京大名鼎鼎的花魁娘子嘛,为兄怎会不知!”粘罕自顾自坐了下来,亵慢地指着师师,“汉人都在传说赵官家与李师师的风流韵事,又说那李师师貌似天仙,今日这般情形,居然劳动二弟在此笑谈,又见眼前此女子着实有几分姿色,想来必是李师师无疑了!”

  师师逊谢行礼,冷冷一笑道:“国相果然慧眼不凡,难怪可以喋血河东,令我小儿不敢夜啼!”

  “呵呵,你这是在夸本帅吗?还是别有深意?”粘罕自斟自饮了一杯,“遥想当日马子充初到我国时,雄姿英发,射术非凡,又颇能言善辩,我视他如天人,连我家堂堂公主都被他迷倒了,呵呵!可如今不仅未得重用,连他是死是活尚不知晓,这赵氏江山安得不亡?”

  徽宗羞愧地低下了头,道:“我父子虽无识人之明,可总赖国相神勇!”

  “大宋江山尚有半壁,如刘信叔、马子充等辈亦不乏其人,来日方长,且不可轻下定论!胜负犹未可知,兄长且不可作骄兵!”斡离不故作玩笑道。

  “当日你就瞻前顾后,力阻我等南伐,今日二帝已成我等阶下之囚,你还要嘴硬?”粘罕连完颜吴乞买这个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对斡离不这个兄弟也常常是不假辞色。

  “且待后人来评说吧,如今定论是非还早着呢!”斡离不极力克制道。

  说到得意处,粘罕不免张狂道:“后人岂能知我的心?哈哈!我粘罕平生最快意之事,便是刮尽赵家的金银,睡遍赵家的贵女,再将赵家的男子尽皆踩在脚下……”

  师师闻听此言,勃然变色,徽宗则默无一语,只恨没个地缝儿可以钻进去,斡离不见状,忙打圆场道:“兄长想是今日吃醉了吧!”

  师师满面愠色道:“我们汉人有句话,叫做积阴功,得势者且不可太过,不然就是不报应在自己身上,也要报应在后人身上!”

  徽宗和斡离不都向师师使眼色,粘罕佯装大度道:“本帅一家八口都被辽人杀了,早报应过了,呵呵!”

  粘罕又吃了一杯,颐指气使道:“听闻说李师师是个世所罕见的大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本帅不通这汉人的玩意儿,唱一支小曲儿来,给本帅助助酒兴可好?”

  师师起身一揖道:“小女子早已技艺生疏,若是自家人露拙无妨,当着外人就不便献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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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这里谁是外人?无妨的,本帅就是一个粗人,听不出好赖,若是你唱得本帅高兴了,那本帅就许你做大楚一品上国夫人,比你赵官家还要慷慨,决不食言!”

  粘罕是个什么样的人,徽宗再清楚不过了,她见师师如此拂逆他,当即吓得冷汗不止,忙央求道:“师师,唱一曲吧,难得国相大人今日有雅兴!”

  师师狠狠地白了徽宗一眼,看来他是做定了那个毫无骨气的李后主了,可事到这里,师师还要吝惜一身吗?于君恩,于国仇,难道不能给官家做出一点榜样吗?那小周后尚且不惜一死,自己怎能不及她?师师越想越难以抑制满腔的激愤,于是厉言道:“我李师师虽然天生下贱,可也知临难不苟、主辱臣死的道理!此番我汴京百姓受如此蹂躏,我若是为一己富贵,那还不如死了的好!”

  斡离不闻言色变,粘罕更是勃然大怒,掷杯于地道:“你不过娼妓粉头之流,居然敢在本帅面前讲气节!若非看在我二弟的面子上,本帅早让人把你抓出来供军士取乐了,岂容你在此撒野?本帅最后一次问你,你到底唱还是不唱?”

  “兄长不要动怒,李夫人好歹是我请来的客人,也是我的旧友,兄长大人有大量!”斡离不又转向师师,“我家兄长是真心仰慕夫人的风采,夫人就委屈唱一曲吧,我等乡野村夫,也只当看一回热闹了!”

  师师神色不改地站起身来,决然道:“有些杀掠成性的蛮夷丑虏,我见了就生恶,避之唯恐不及,还要取悦于他?今日话到这里,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粘罕被气得发抖,恶狠狠看着徽宗道:“管管你的女人!告诉她本帅的手段!”

  斡离不这边起身来劝粘罕,徽宗赶紧起身来到师师面前,苦苦哀求道:“师师,师师,就算我赵某人求你了,就算不为你自己,你就看在我一门老小的份儿上,从了国相大人吧!”

  师师神情肃然,默无一语,半晌方对徽宗叹息道:“值此大是大非的关节,若官家抗争一死,将鼓舞多少将士、多少百姓!可惜,可惜啊!”又环视着众人慨言道:“今日我不过是看国相百般折辱我上皇,气不过才要讨公道的,一切皆在小女子一人,跟我上皇无关!小女子一人做事一人当!”

  师师说完,便后退几步,突然从头上拔出了钗子,那正是当日折去一柄的那只双柄金钗,师师想着哪一天遇到什么急难,还可以防身或者干脆一死,为此已将它磨得如锥子一般。师师泪眼如泉,最后对徽宗深情道:“后主之辱不可再也,官家,且好自为之!愚妾去也!”

  “师师,住手,住手!”徽宗上前大喊道。

  斡离不与粘罕也惊呆了,斡离不忙上前去阻止,可都已经太迟了,师师已经将钗子狠狠刺入了自己那粉白的脖颈,那殷红的鲜血一下子奔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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