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卷 聚集的“血肉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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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西走了一段后，这只还白相间的猫咪又向南跑去，此时它的身后已经没有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动物，那一群老鼠已经全部钻入了下水道，三只猴子为了不引起注意，将路线迁移到了高处，伊西多回头看去，可以时不时地看到三个不断起落在屋顶之上的身影。

        伊西多的意识不断在幻象和本体之间切换着，一边用阴影里的幻象观察四周的路牌，一边本体坐在书房里，看着墙上挂着的地图，并按着地图的样子，手画了一份猫咪移动的路线。

        最终这群伪装成动物的“血肉傀儡”一路向南，来到了监管相对宽松的“鲸尾区”，虽然伊西多此刻只是一个幻影，只有听觉和视觉，但他依旧可以通过脏乱的环境，和小巷里到处都是的黄绿色污水想象出空气中那股难闻的酸臭味。

        这里的夜晚没有灯光，只能靠远处“工业区”整晚不熄的灯火以及天上的月光辨明方向。

        来到鲸尾的贫民区后，这群“动物”便毫无顾忌地再次凑在了一起，并且直接调转方向，往东面跑去，并在夜色的掩护下，离开了维尔福伦。

        东郊有大量的牧场以及田地，所以纵使沿途的道路上不断地有发条武士来回巡逻，这些“血肉傀儡”依然可以借着周围植物的掩护，飞快地在野地里穿行着。

        途中，伊西多还看到路上有停了几辆烧毁的梭车，以及炸药爆炸后留下的痕迹。

        这些梭车的大小和鲸油仓库里驶出的那些货运梭车大小相仿，梭车的数量也一样，只是梭车油罐里的鲸油应该已经被“混乱行者”转移到了别处，否则爆炸的规模还要大出很多……

        此外，现场还围了不少身穿褐色斗篷的调查员，不过伊西多并不觉得这些调查员能够发现鲸油的去向。

        按照“占星师”的理论，他们能够预测未来，靠的是空气中的“信息”。

        按照伊西多地理解，就是物体保持原先运动状态的那种“趋势”……

        而外力的介入，无疑会对这种“趋势”造成干扰。

        毫无疑问，爆炸就是这种干扰中，最剧烈的一种！

        对这些掌握了“占星之力”的调查员来说，调查爆炸之后的现场毫无疑问是一种折磨，现场的“信息”杂乱无章，既没有办法有效还原，也没有办法预测爆炸中确实那部分“信息”的去向。

        再加上“混乱行者”在制造“混乱”，干扰“占星师”的判断这方面有先天的优势，所以伊西多并不看好这些调查员的调查结果。

        除非像拉格纳尔会长这样超越“掌控”级别的占星大师亲临现场，以磅礴浩瀚的“占星之力”强行将爆炸中的每一个微小的运动都倒推回去，才有可能还原事件的全貌……

        不过……伊西多总感觉这位老爷子似乎对这次的“鲸油失窃”时间并不是很上心的样子。

        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还是想要给自己机会，或者是另有打算……

        伊西多思索间，黑白相间的猫咪已经将那些烧毁了的油罐梭车甩在了后面，继续向东移动。

        这期间，因为缺乏参照物，伊西多便只能以烧毁的梭车为起点，模糊地记录着这群“血肉傀儡”的行动路线。

        慢慢地，猫咪的速度降了下来，不再是目的明确地向某一个固定的方向移动，而是走一段，就会用鼻子闻一闻附近的野草，有的是时候甚至要反复去闻，甚至张大了嘴去闻才能确定接下来的方向。

        看来快要到了……

        伊西多心里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同时他也惊讶于这位制作了“猫咪傀儡”的“使徒”对猫咪本身结构的了解程度。

        猫咪在闻到一些强烈且陌生的味道时会长大嘴巴，那是因为在它的上颚，前门齿的根部有两个小孔，当他们对这种陌生气味感兴趣时，就会张开嘴，让更多的气味分子通过这两个小孔进入“犁鼻器”，使猫咪能够通过鼻子以外的器官感受到这种特殊的味道。

        刚才这只黑白相间的猫咪在识别气味的时候张开了嘴巴，这无疑表明，在被制作成“血肉傀儡”的过程中，那名“使徒”刻意保留了这一套系统。

        因为按理来说，“使徒”在制作“血肉傀儡”的过程中，追求的是精简！他完全可以通过“血肉炼成”带来的器官强化，将这只猫咪的嗅觉强化到不需要这一器官的程度，这样一来，不仅可以简化“血肉傀儡”的结构，还能省下一部分空间，这无疑是正常“使徒”应该选择的一种优化。

        可是这名“使徒”却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尽可能地在这具“血肉傀儡”身上保留了猫咪原先的结构，甚至很多属于猫咪的原始行为，也被一并保留了下来。

        比如舔毛的方式，对移动事物的好奇，扑食前的准备动作等等，当然还有它一看到巴斯德医生就躺倒任撸的神态……

        难道说……

        这名制作了“猫咪傀儡”的使徒……是一名猫奴？

        猫咪在重复了一段路程的“闻闻”、“走走”、“停停”后，在一个微微凹陷的低地上停了下来，它在凹陷的中心闻了闻，然后安静地趴在了低地之上，自顾自地舔着自己的爪子，其余几只“动物”也安静地坐下，但是猴子原地坐下还能解释……可是这个动作对于老鼠来说，就显得非常违和了。

        就这样静静地呆了一会儿，周围又聚集了不少其他种类的动物，其中很多“动物”的反常表现让伊西多一眼就看出了它们“血肉傀儡”的身份。

        总之，没有能像这只黑白条纹的猫咪一样自然的“动物”。

        低地之上聚集了足够多的“血肉傀儡”后，伊西多突然感到视线微微下沉，只见周围的野草突然开始不规则地左右倒伏，“耳”边传来一阵风的呼啸。

        地上的沙土被慢慢吹开，露出了下方的黄铜色金属，紧接着，这面金属突然向左右拉开，一条昏暗的通道出现在它们的下方，然后伊西多就跟着这群“血肉傀儡”一起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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