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场游戏一场梦

神灵之塔，一间庞大的议室里，兰德和所有的守望者此刻都汇聚在了这里，注视着前方的维京和其他三位长老。在aton长老离开十五日后的此刻，守望者计划在其他四位长老的支持下，在神之塔内真正揭示了他的真面目。

        守望者计划并不复杂，反而极其简单，只有两个目的：寻觅和拯救。

        如果说生命和文明是造物主的恩赐，那么末日黄昏就是毁灭之主留下的诅咒。神域虽然有着漫长的历史和文明，却始终无法跳脱出这样的恶魔循环，即使是智慧之神穷其一生，依然无法阻止它的再度发生。在他最后放弃生命的时光中，似乎才有了一丝新的明悟：生命的美丽之处，就是每个人都在缔造着自己的梦，亿万万人的梦又在现实中不断交叉、编织，这才成就了世界。美梦和噩梦，就像混沌一分为二，然后在不断地交替上演。

        如果我们永远都只是梦中人，可笑的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自知，又如何跳的脱，逃得开？这难道就是梦中人的悲哀和不幸：唯有彻底的放弃，才能真正的明悟？那么我们对于永生的追求，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错误？

        最后的时光中，智慧之神和维京阐述了他最后的想法：如果我们没有办法跳出自己的梦，那最后的办法就是只能进入别人的世界，做另一个局外人！或许有可能，我们能在那里看到自身所有的缩影，然后再想办法在梦中惊醒。

        这一切或许只是最后的不甘，我们根本找不到或者这个世界压根没有什么更好的出路，那么只有请你们远赴星辰大海，在星河之间为我们的文明留下最后的种子，这就是“守”；

        如果有侥幸成功的可能，请能够醒来的你们，为“神域”——我们的故土留下真正的出路，这即是“望”。

        寻觅和拯救，这就是智慧之神留下的最后的“守望者计划”。

        听完四大长老的表述，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他们可能曾经都有过，天下风云出我辈、舍我其谁的猜想，然而这样沉甸甸的现实真正放在所有人面前，无论是谁都望之却步。

        兰德也苦笑了一下，以前的幻想太过于美好，现实却如此沉重：智慧之神都没能解决的问题居然丢给我们，这、这、这……

        四大长老彼此对望了一下，摇摇头。也难怪他们意志如此低沉，目前仅仅不到百十人就想解决这样的千古难题，这不是解梦，这只是痴人说梦。

        “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糟糕，你们还是有相当大的机会。”维京解释道。

        守望者计划的苦难之处，在于三点：首先，必须有足够久远的生命。任何一个文明的进程都极其的漫长，没有足够的生命来支撑的话，那么每个人看到的都将是历史的片段。如果不能完整地参与文明的整个进程，那么你必然毫无成功地机会。但是这一点相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极其简单，因为我们突破了永生之门，“神洗”之术也是我们成为守望者的前提。其次，寻找一颗生命星球。这个就太难了，神域在庞大的科技和历史条件支撑下，所知晓的生命星球也不过三五颗，想要寻找一颗具备生命甚至能进化出文明的星球，这甚至比我们突破永生还要困难的多。如果找寻不到，我们就只剩下了“守护”计划，但是幸运的是，我们现在就有这样一颗神奇的星球踩在了我们脚下。最后，也是最困难的是，智慧。无与伦比、甚至超越智慧之神的智慧，我们具备了一切几乎不可能的条件，连智慧之神都要奢望的条件，但是未来是否能创造奇迹，真的就看你们了……

        “看我们？”苏珊犹豫着问了一个问题，“只有我们？”

        “对！只有你们！我们经历了太久的神域里的岁月，即使是再大的天赐良机摆在面前，我们也早已无法跳出自己的身份和思维。唯有白纸一张的你们，或许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加洛尔长老补充道。

        “会不会？”兰德想起来泰坦人的过去，突然问道，“泰坦人和神族同根同源，会不会他们就是来自星空、上一个文明的传承守护者？”

        “不确定。”维京摇摇头，“我们提出的守护者也需要极其严苛的条件，而泰坦人和神族人的祖先，更有可能是星空的落难者或者逃亡者。”

        “还有一个问题。既然宇宙中有生命的星球如此稀少，为什么我们就能够如此幸运，这么轻而易举就发现了一颗？”梵天不解的说。

        “这个故事说来太长，你们在以后可以在史料中慢慢寻找答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完全没有那么简单。”维京摇摇头，“神域自从有星际航行技术以来，这里就是被称之为‘黑狱’的存在，无数鲜活的生命都曾经证明了它的不可挑战性。我们能够来到这里，除了十死无生的勇气，剩下的便是足够的运气。”

        “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苏珊茫然的问，“这个计划过于庞大，一切都交给我们，那我们该从哪里开始？”

        “这就是这个地方存在的意义和你们在这里的原因。”加洛尔长老望着他们，指着这里道，“这里是神之塔，这里收藏着神域留下的些许文明和历史，你们可以视作神域文明时代已经终结的地方。你们现在可以去了解、研究这个文明时代遗留下来的一切，包括科技和历史，但是必须谨记一点：这个逝去的文明时代和你们已经毫无关系，那些也并不是你们的历史。从今天开始，你们只是独立的守望者一族，这里也是你们的起源之地——守望者之家。”

        “守望者计划极其漫长和庞大，智慧之神仅给我们留下一些可能的想法，我们也没有办法为你们规划完全的未来，只能为你们提供了这样一个开始。在未来几百循的时间里，你们必须尽快熟悉那个文明留下来的一切，然后不断发展自身的极限能力。至于我们，我们会在这段时间内寻找最有可能进化出文明的生命并不断催化其智慧的萌芽，为你们创造尽可能的条件。至于后面的路，就只能看你们自己了。”维京长老补充道。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在这样一条只有开始却没有方向的路面前，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迷惘。四位长老相继离开了这里，只留下几十个年轻人在这座高耸入云的建筑里，面面相觑。

        “在梦中寻求清醒？这个计划可真够荒唐的。”兰德苦笑了一下，“如果现在的一切真是一场梦，不知道梦醒时分，又该是何等荒谬的光景。那么，问题来了，我该从什地方开始入手呢？”

        望着这座庞大的建筑，兰德心里慢慢冒出了想法：“神域文明的终结之地？那就从它开始的地方作为我的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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