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狐妖小红娘——王权富贵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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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就这么走了吗?”刚斩完妖回来的王权富贵坐在房中,目光透过窗外看着院中喃喃自语。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能接受尽欢的离去。
按理来说这些年因为要去斩妖,他的功课也少了不少,不可能觉得累了才是。
怎么现在……
他难得表现出了柔弱来,将头埋在腿间,蜷缩成一团。
这时的他才不再自欺欺人,自尽欢走后的疲累不是训练造成的。
没了她在,他好似将自己活成了囚笼,才觉心累。
“公子,又有妖出现了。”门外传来弟子的声音。
王权富贵收起刚才的懦弱,手执王权剑直直起身,身姿修长,如剑如松,这时候的他天地一剑王权剑才只能堪堪配得上。
出门后,他又坐上那方小轿,轿中昏暗不见一点点光亮,不知前往何处。
这些年来他只见过自己院中那方天地,其他的哪怕一丝天光都不曾见过。
又是连轿子都未出,他轻松便将那妖怪解决掉了,只是一剑。
“公子可真厉害,不愧被称为道门兵人。”抬轿的弟子小声说道。
“那是自然,没见到那些妖怪在公子手中都撑不过一剑吗!”很容易就能听出他语气中的骄傲,好似这人是他一样。
“可是,那妖什么都没做啊……”
“你说什么?是妖怪哪有无辜的……”几人在外面争吵起来。
王权富贵有些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些年杀了不少妖怪,哪怕他们有着所谓的无辜。
第一次,他不清楚自己做的到底是对是错,当年尽欢的话又在他脑海中回响“有多少妖怪何其无辜啊,它们不过是有了一个与你不同的身份,要我看,真正破坏道门与妖盟平衡的是你们!”
真的是他破坏了道门与妖盟的平衡吗?
“有……有妖怪!”尖叫声自轿外传来。
很奇怪,即使他们是道门弟子,即使道门兵人王权富贵就在他身后,即使那妖怪什么都不做,见到妖怪后他们还是会害怕不已,好似妖对他们做了多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妖怪?说的是我吗?”一道脆生生清灵的女声传来。
即使许久未见,多年日思夜想让王权富贵能一下分辨出来。
是她!
尽欢修炼结束,以后只需要完成转世续缘就能增长修为,她难得有这么一次历练的机会。
只是刚出涂山呢,就见到多年未见过的王权家弟子。
只是他们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古板固执,一见到自己就指着叫妖怪,真是没礼貌!
尽欢翻了个白眼。
连什么是妖都分不清楚,自己现在可是半只脚踏入仙门了呢,比他们这些自封的可正统多了。
“公子!”抬轿的弟子见尽欢瞬间出现在自己身边,只觉得这妖怪法力高深,哆嗦着身子险些将轿子摔落在地。
“公子?王权富贵?”除了他,她再想不到还有谁能被王权家弟子叫为公子。
“许久未见。”几乎是压抑着满心欢喜,他做着道门兵人王权富贵该有的样子,平静的说道。
只是无论他如何装作平静,身为苦情树的尽欢总能轻而易举的察觉到他涌动的情丝。
比起当年的东方淮竹也不差什么。
只是不知道,分开时他不过五岁,究竟是怎样的思念才能让他在这十几年间将其转换为爱恋。
尽欢不敢想。
“什么妖怪!这是大小姐!”弟子中有个老人从前见过尽欢,原本还不确定,听王权富贵这么一说倒是确定了下来,随即就是觉得这些新弟子慌慌张张丢面。
听他这么一说,方才还吓得不轻的弟子倒是镇定了下来。
谁人不知王权家有两位继承人,大小姐王权尽欢和公子王权富贵。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的弟子从未见过大小姐,只听说她出去历练了。
可五岁的孩子要怎么历练呢。
他们不清楚,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但却不再有人谈论这位大小姐了,好像她从未出现过一般。
“大小姐!”众人向着尽欢行礼。
“可别,我可不是什么王权尽欢,我是苦情树,和你们王权家攀不上关系。”那不是她的家,她又何必承认。
众弟子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
尽欢见他们呆呆愣愣的很是无趣。
上前几步走到轿前。
弟子们还来不及阻止,就见她一把将轿帘拉开。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王权富贵有些措不及防,眼睛半眯欲适应光亮。
“这些年你就一直呆在这个小轿子里?”
尽欢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原本都想着不管不顾了,怎么看见王权富贵就丢盔弃甲了,只觉得心中有些悲戚。
他不该是这般冰冷的模样。
就连他那颓废的亲爹王权霸业当年也曾意气风发,纵游江湖,凭什么到了他就连看看这世界的权利都没有,活成一副傀儡的模样。
见他不回话,尽欢也没觉得失落,这人一直以来就是这般,小时候就是个闷嘴葫芦,自己不在的这十多年间难道还指望他变得健谈不成?
“王权富贵,这些年你可曾后悔过?”她换了一个问题。
王权富贵?何时她竟与自己生疏到了这个地步,从前她不是叫自己富贵儿吗?
王权富贵将心中执念纠结先放下,认真回想她的问题。
后悔过吗?他想是有的吧。
在知道她不告而别的时候他从未那般后悔过自己是王权富贵,否则,他应该会上去叫住她的吧。
她短短五年的陪伴让他这十多年来都怀念不已,不知何时,本该将她冠上“姐姐”称呼的他却暗自背叛,只希望将她抓在手心才好,不叫她出逃。
他想回答的,他想说他后悔过,但在人前他就是王权富贵,他只能闭口不言。
尽欢无视他的沉默,只是将他那双浸满浓情的眸子看了去。
都说眼睛不会骗人,果不其然。
要不是自己这些年思绪成长了不少,他这番沉默高低得叫她在气上几年。
尽欢看了他片刻,将手上上掀着的轿帘放下。
王权富贵几乎要慌乱的伸出手拉住她。
她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像当年一样离开他吗?
他近乎失态,前所未有的焦急涌上心头,眼睛气愤的充血,想要不管不顾冲出去。
却听到那人说“走吧,这么多年,我也该去看看淮竹姐姐了。”
她到底是放不下他的。
他放下心来,努力压制着轰鸣的心跳声,想要将她的脚步声听清,以此来证明她还在,没有离开。
轿子落地,到了王权家了。
守门的弟子还是那几个,十多年了依旧没变。
看见她时愣了一下,随后脱口而出“欢迎大小姐回家。”
尽欢充耳不闻,丝毫不在意众人诧异审视的神情,直直的向后山走去。
那是东方淮竹所在,她的墓在那里。
“若是你见到他现在这副模样还会坚持当年所谓的道门兵人计划吗?”尽欢坐在淮竹墓前,擦拭着没有半分灰尘的墓碑。
坐了许久,久到王权霸业差人来请她去大殿。
“我今日来,便是要带他离开。”尽欢看向王权霸业一字一句说道。
“他是道门兵人王权富贵。”只属于王权家。
“你说呢?”尽欢又看向王权富贵。
像十多年前一样,她又将选择权交给了他。
王权富贵有预感,要是自己没做好选择,可能会永远失去她。
“对不起,父亲。”他站在尽欢身前做出了他的选择,同时一把将王权剑插入地中,拉着尽欢的手腕就要带她离开。
“人善智而不善力,与强大的妖怪相斗需借助天生灵物,换而言之,没有法宝法力再高也只是肉体脆弱的人类,蠢材,抛弃王权剑的你又怎么可能闯的出去。”王权霸业闭眼并未看二人离去的背影。
“王权霸业!你可还记得淮竹姐姐说过的话吗?”
“如果有一天贵儿想走了,请放他离开吧……”
人影重叠,与淮竹死前的场景印下。
前面是千人万剑所指,王权富贵将尽欢护在身后,面上还是那方冷静自持的模样。
“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的话,万水千山,你愿意陪我一起看吗。”他拉着尽欢的手。
“那当然。”尽欢轻笑,丝毫没有将那群人放在眼中,天地间只余王权富贵一人。
万箭穿心终不悔,相视一笑轻王权。
眼见着剑即将插入王权富贵身体,尽欢自然做不到熟视无睹。
“苦情巨树!”尽欢高声喊道。
只见远处天空一片红意蔓延。
近了才发现,竟是一片红线!
“涂山红线仙,我如今也算,不用红线用什么。”尽欢轻笑,眉眼间尽是张狂肆意。
红线往来瞬间围成一道屏障,尽管剑有数万之数也无法伤害两人分毫。
“王权霸业!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尽欢朗声高喊,话语中尽是笑意,爽朗不已。
“淮竹姐姐死的最后一刻我取了你们的情丝为你们完成了转世续缘!”说罢,她便拉着眉目惊讶的王权富贵消失在原地。
“什么!”高坐其间的王权霸业瞬间睁眼,不复以往那镇静的模样。
“好啊。”眼泪自眼眶中落下。
年少轻狂,总以为天下事,无可不为。岁月蹉跎,终感到天下人,力有尽头。
王权霸业和东方淮竹还有下个、下下个七月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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