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段记忆

无论在黑夜还是白天，有些想说的话，最好像壁炉里的火星——再怎么雀跃，也不要飞跃壁炉的界限。

        因为火星飞出来会点燃毛毯，引起的绝对是一场火灾，而不是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

        虽然德拉科没有说出关于提亚嫁给普威特的更多，可梅林作证，他绝不是明白这个道理。

        昨晚，约会失败的级长只明白了两件事：一是，诺特小姐似乎要干件大事。二是，小诺特和小马尔福，他们大概是死对头！

        一夜过去，今天是休息日。大多数的学生都漫步在黑湖边，可提亚不一样。

        “别让普威特好过。”

        长桌上的提亚从来没想过，来到霍格沃茨后，收到家里的第一封信会有这个内容……

        但说实在的，这正合她意！

        可提亚此时，实在是没心情思考阿丽安娜和普威特有什么过节。因为这一早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人头疼了。

        先是，看起来没怎么睡好的斯内普教授：“诺特小姐，我不认为斯莱特林学院应该存在像你这样的学生。”

        “魔药课早退，飞行课闯祸……”斯内普教授的头似乎比平时油了——至少两倍，“你真该感谢你这优、秀、的魁地奇天赋，要不然……你今天就不止是，不算斯莱特林的一员了。”

        “好的教授，我一定记着。”

        最后面对面无表情的提亚，斯内普恶狠狠地在申请信上签了字。

        有了这个，就能赢过波特了，不是吗！

        可当提亚抱着这样的想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潘西和德拉科时，他们突然都沉默了。或许潘西只是因为震惊，可德拉科——他绝对是气愤。

        乌云遮盖住每一丝阳光，在天边留下了浓厚的色彩，却给大地上的每一寸土地，都落下了重重的阴霾。

        提亚敢说，那条蠢龙生气，绝不是因为卢卡斯寄来的缀月号。因为那扫帚虽然绝版了，可终究比不上光轮系列，不是吗？

        更别说德拉科家里，还有一把光轮2000！

        “去吧赫斯提亚，快去和圣人破特打个招呼，”德拉科说这话时，眉毛都拧成了麻花，“下个月就要到万圣节了，你们不打算在扫帚上一起表演踢踏舞吗？”

        “算了吧的德拉科，我不想看鸡窝头跳舞哈哈！”

        不仅克拉布和高尔，连特洛尼科夫和弗林特在内，都笑地前仰后合。级长摇摇头，他更加确定两人的敌对关系了。

        提亚也摇摇头，只不过她是因为习惯了德拉科的语言艺术。可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言语讽刺，音调拖长？

        但她这次错了，她一直觉得那个把自己称作朋友的人。他刻薄的皮囊下，有金子一样的内心。

        “马尔福，我想你应该注意你的言辞。”提亚满不在乎地倒上南瓜汁，“进入院队的机会，那是我应得的。”

        她忘了他叫她赫斯提亚吗？

        好啊，原来所谓的萨拉查的褒奖就是这个？德拉科在心里狠狠地诅咒了提亚——好吧，是提亚家的小精灵。

        “诺特，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吗？”

        “我是诺特家的女儿，单凭这点，我就非常了不起。”提亚站了起来，强迫自己忽略掉阿狄丽娜的调笑声。

        由于是周六的早上，这时还没有教授在礼堂用餐。斯莱特林的一年级学生便都伸长脖子，往这边看着热闹。

        至于其他地方的人呢，除了韦斯莱，都没注意到这边的异常。

        虽然两人很默契地又很像故意的，越说越小声。以至于那群看客什么都听不见，可他们还是想看，想听，像找出这件事里的所有秘密。

        因为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有谁和敢马尔福对峙，而另一位主角他们也是熟悉的不行——就是那个火车上捉弄格兰芬多高年级，礼堂里喝打嗝药水，飞行课上用扫帚将鬼飞球打走的诺特小姐。

        她怎么还能在这呢？

        “你以为进了院队大家就要高看你一眼？”

        提亚那几欲勾起的嘴角，突然沉了下去：“我不知道你的气是哪来的，但你完全不需要用‘高看’来形容这件事。德拉科，你以为我和你一样需要别人的目光？”

        德拉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双手撑着桌子，以微弱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盯着提亚，“你在说什么——你这个爱哭鼻子，胆小怕事，跟在人身后赶都赶不走的倒霉蛋，谁舍得分给你一点目光？”

        他说着话，声音却越来越小。以至于到最后一句，提亚都听的有些模糊。

        “嘿马尔福，你是说……”

        说起胆小怕事，不该是他自己吗？

        “只要你还叫赫斯提亚，就永远都还是那个——”

        “德拉科！别太过分了！”一直没做声的潘西突然站起来，“提亚要做击球手，你不该感到高兴吗？”

        要不是提亚了解潘西的身体状况，绝对要以为她眼睛抽筋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还要恭喜你吗？你值得吗？”德拉科回过头，瞪了一眼看热闹的韦斯莱，“高尔，你们两个吃完了没有！”

        “我想我还能再吃点。”

        “我也是。”

        “你难道觉得，我很缺你那一句恭喜吗？”提亚握着扫帚，似乎下一秒就要用它来打人了。

        不然呢，除了我还有谁愿意和你这种人做朋友——德拉科这么想了，但没说出来。

        “我真期待你在球场上的表现，我是说，你可千万别从扫帚上摔下来！”说完后，男孩就独自转身离开了礼堂，动作利落极了。

        但梅林，他的气到底从哪来的！

        “别生气迪迦，我觉得啊，只要你不上去，就不会从扫帚上摔下来。”阿狄丽娜篮子里放了几个牛角包，看来是要去找谁分享。

        不用想了，是德拉科。

        “我为俄罗斯悍妇那未发育的大脑感到悲哀。”果然，与阿狄丽娜对话就是最好的发泄。

        “迪迦，我是真心恭喜你，可我总感觉小德拉科，”阿狄丽娜突然咧开嘴笑了，“不太喜欢你们这样的。”

        不喜欢，那就是讨厌咯。

        “你！”

        “潘西，别让他们再看笑话了。”提亚看着对面被噎到的韦斯莱，还是觉得不解气，她拉着潘西的袖子坐回了原处。

        等阿狄丽娜走了，那些零零散散的学生也都收回了目光，提亚才开口说：“我不明白。”

        她尝试往嘴里塞烤土豆，可什么味道都吃不出来，胸口也闷的难受。

        潘西看了一眼盘里的食物，最后也放下了刀叉：“在他还是德拉科的时候，没人能要求他考虑别人怎么想。他向来是嘴不饶人，还从不道歉的。至于为什么生气——”

        “那还能是什么，嫉妒呗。”潘西随意地翻了个白眼，“德拉科喜欢玩魁地奇，你不是不知道。”

        “现在出了你这个一年级就进入院队的斯莱特林——还是和那个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一起被破例录取，谁能不嫉妒？”潘西喝了口南瓜汁，接着讲下去，“不止德拉科，刚刚那群人没有一个不嫉妒的。”

        “关键是，德拉科自己嫉妒还不算什么，卢修斯叔叔一定会写信来‘问候’他的。”面对提亚疑惑的目光，潘西刻意清了清嗓子，“他对德拉科要求很高，而且对德拉科的一切，都感到过分骄傲。”

        提亚没接话，她没想过，德拉科会是这个想法，会是这种心情，即将经历这种事情。可这……终归又不是她的错误。

        “管他干嘛，过一会儿就好了。”潘西满不在乎地说到。

        说的对，也但愿是这样。

        说起来，卢卡斯几乎没要求过她什么，就拿这把扫帚来说。这是诺特家昨天收到霍琦夫人的信后，立刻就寄出的。

        据提亚所知，这把缀月号是葛雷迪·布斯比在1901年设计出产的，相当成功的一款运动用飞天扫帚，把手细长而且可以爬升到较高的高度。但是由于葛雷迪生产的量供不应求，结果被银箭号所取代。

        更重要的是，这是卢卡斯赢得学院杯那一年用的扫帚，之前的提亚可是见都没见过。可卢卡斯没有要求她用这把扫帚做出怎样的成绩，只是在纸条上写了——“注意安全。”

        是了，只有这四个字。

        刀叉碰撞的响声将提亚拉回了现实，桌上还摆着中午时发现的，不知是谁放在她床上的纸条——“针尖上能站无数个天使。”

        “嘿提亚！”潘西伸手在提亚眼前晃了晃，“别发呆了，弗林特在叫你呢！”

        什么？

        “走吧小不点儿诺特，该去训练了哈哈！”

        乌云还没散开，阴霾一直都在。

        跟着球队来到了球场，提亚发现这里空无一人，看来今天是斯莱特林的专场。弗林特坏笑着，指了一顶尖顶帐篷，叫她快进去换上队服。

        绿色的队服，面料摸起来很舒服。等提亚快走到门口掀帘进去时，身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刻到令人发指的笑声。

        “哈哈哈哈！”

        是弗林特那伙人，提亚转过头，发现他们的目光就在自己身上。

        为什么？他们的生活太无趣了？

        “嘿新来的，你干嘛呢，快到这来。”提亚抬起头，只看见了一双绿色的眼睛，“小不点儿，你是个姑娘没错吧？”

        小不点儿？

        “是。”

        女孩的发丝扫到脸上，提亚屏住了呼吸。这个斯莱特林的高年级，有比赫奇帕奇那个夏尔还要绿的眼睛。就像透着光的黑湖水，像是——斯莱特林绿。

        “弗林特叫你来这的？”

        “嗯。”

        “妈的，他们可真够恶心的。”那女孩回头瞪了一眼看台上的弗林特，不由分说地拉起提亚的胳膊走进了另一顶帐篷。

        她刚刚说了什么？还有刚刚那个，那个是……

        “那可是男更衣室。”

        什么！

        提亚从没想过，会有坏成这样的人。比阿丽安娜口中的马尔福一家还要坏，坏上至少一万倍。

        “小不点儿，你叫什么名字？”那个高年级将门反锁，接着毫不犹豫地开始解开衣服的扣子，“现在这个队里，只有我们两个姑娘。”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清脆，但语调，却让人想起今天不见了的阳光。

        “赫斯提亚·诺特。”即使如此，提亚还是不自在地拿着队服，她可不想在陌生人面前换衣服，“你呢？”

        怎么想都，别扭极了。

        “很高兴认识你，小不点儿。”女孩将头发扎起来，“我的名字是——”

        “森夏恩·艾普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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