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双方说好价格，就开始过称。

        收鱼人拿出自己带来的干净的大白桶放在台秤上称了一下，记号大白桶的重量，然后再将鱼捞起来扔进去，装满桶之后称一下，记下总数，然后将鱼倒进车后面。

        车后面有水，还有增氧机器，鱼进去后蹦跶了两下然后安静地沉入水底。

        虽然吴保国让人提醒过收鱼人开大点的车来，但抵不住鱼多，很快车后面就不能再装鱼了。

        收鱼人对吴保国说：“东西我先放在你这，我先把车里的拉回去等会儿再来。”

        吴保国点点头，刚才称重的时候他一直在旁边，记数据的时候他也一直看着，所以他不担心收鱼人耍花招。

        收鱼人离开后，吴保国又加入了捞鱼大队。

        过了好久，因为大家合力捞上来不少鱼，所以水里不再拥挤，鱼群顺利地钻到水深处，这就导致大家用抄网杆已经捞不到鱼了。

        吴保国看了一眼河里情况，估摸着再过几十分钟水就能抽到底了，便冲着众人喊道：“不用抄网杆捞鱼了，大家去小房子那边喝点水休息休息吧，等水放的差不多了，我们下去用网捞鱼。”

        众人闻言，一个个去小房子那里喝水休息。

        大家也不讲究，直接坐在地上，要么聊天要么看着河水发呆。

        四十分钟后，吴保国起身看了一下水面，估摸着水面还有四五十厘米，塘里一些地方的鱼都开始露出水面了，这才又招呼众人，“可以下去网鱼了。”

        众人纷纷起身，拿着大网，穿着下水裤，小心翼翼地下河。

        刚下河，脚边的鱼就跳起来了。

        吴平国喊道：“保国，里面的鱼太多了，不太适合网，先捉吧。”

        “行。”

        众人将网扔到一边，纷纷弯腰开始捉鱼，一捉一个准，捉到了直接往岸上扔，有些看热闹的人就会自发地拿着大白桶来帮忙捡鱼。

        这一捉就是一个多小时，把所有人累的够呛，大家原地休息了几分钟，终于开始用网。

        众人走到河尾，一部分人站在东面，另一部分扯着渔网去西面，两端同时开始扯着渔网往前面走。

        起初网里的鱼少，大家前进速度快，走到中间靠后的位置，网里的鱼就多了。

        所有人将网背到肩膀上，一边喊着号子一边前进，等实在承受不住鱼的重量时，大家收拢网，把鱼往岸上拖。

        一连三次，才把河里的清的差不多。

        最后，河水放的差不多了，在岸边看了许久热闹的女人小孩们终于有机会下河，他们早就从家里拿着小红桶过来捡漏。

        河蚌、河虾、螺丝以及隐藏在泥里的鱼，这些都是美味。

        吴廖也忍不住拎着个红桶下河，刚下去没走两步，脚陷阱泥里一时拔不出来直接跌倒在地，水里的污泥震了她满身，一下子就变成了脏小孩。

        不仅她如此，其他小孩，包括大人也是走走跌跌，大家都变成了小黑人，一时间欢声笑语响彻云霄。

        吴廖傻愣愣地笑着，爬起身后跟着大家一起捡漏。

        “哇，我捡到一个小虾米。”

        “我捡到了一个河蚌，快看快看，我的河蚌是不是很大。”

        “是田螺呀，我捡到了大田螺。”

        吴廖的耳中不断传来大家惊喜的声音，这些东西在她看来并不算什么，所以她不明白大家为什么会如此惊喜，直到她脚下的小水滩动了一下，她从里面捡到了河虾，心中瞬间爆发出剧烈的喜悦，这种猝不及防地喜悦让她差点和其他人一样发出惊呼。

        她忍住了惊呼，在阳光下笑得灿烂。

        她想，这也许就是生活中的小美好吧。

        吴廖在河里待了半个小时就上岸了。

        上岸后，她跑去找吴保国。

        吴保国这时候正和收鱼人算账。

        收鱼人第二次来的时候开了三辆车来，期间又回去了一趟，这一趟才算拉完鱼。

        收鱼人手里拿着计算机按了一会儿，然后递给吴保国看，“总共5978斤，按每斤一块五算，共计8967元。”

        吴保国激动地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笑得连牙根都出来了。

        收鱼人收起计算器，又道：“这么多钱得去银行弄了，你是直接和我去银行还是怎么说？”

        吴保国想了一下，虽然钱重要，但是塘上还要收尾，而且这么多人来帮忙的，总不能就这么让人回去了，他得给每个人分点东西，暂时走不开。

        他道：“你给我写个条子吧，今天我走不开，明天早上八点我在我们镇银行门口等你。”

        “行。”收鱼人看了眼远处的几个大白桶，忍不住问道：“黑鱼、河虾这些你真的不卖啊，这些价格高。”

        “不卖，没多少，留着自家吃。”

        “这还没多少啊？我看黑鱼都不下几十条，河虾都装满三大桶了。”

        “就是看着多，大家分一分就没多少了。”

        收鱼人像看白痴一样看吴保国，这么多好东西不拿去卖，竟然分给其他人，真是傻的可以的。

        他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吴保国，吴保国接去后，他道：“行，那我就先走了，你忙吧。”

        收鱼人走后，吴保国来到大白桶前开始给大家分鱼。

        他没喊但是自发来帮小忙出了些力气的人，他分了一条十几斤重的青鱼。

        他喊来帮忙的人，他分了两条十几斤重的青鱼，然后让他们兜起衣服，往他们衣服里捧了两大捧河虾，估摸着能烧两三盆的量。

        至于吴家的兄弟，他一家分了五条十几斤重的青鱼，然后将分完还剩下大半桶的河虾给了他们，让他们自己平分了。

        大家拿着分到的东西，擦着汗、咧着嘴，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一时间，偌大的鱼塘就剩下吴家兄弟了，他们帮着吴保国进行最后的扫尾工作。

        吴保国忙的晕头转向，一转头看到角落里乖巧坐着地小黑人吴廖，惊得张开了嘴。

        “寥寥，你，你下河了？”

        吴廖点点头，“挺好玩的。”

        吴保国哭笑不得，“就顾着好玩，你身上衣服都脏了湿了，冻着了怎么办？”

        “不会的，今天太阳好，而且黑色吸热，泥巴捂在身上热气也不容易散。”

        吴保国走到吴廖面前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哪里学来的鬼话。”

        他转身看了一下，鱼塘上需要收拾的地方有很多，这时候已经很晚了，大家都没吃饭。

        “大哥，二哥，三哥，别弄了，先去我家吃饭，晚点再来弄。”

        吴平国抬起头道：“现在衣服脏，一口气弄完算了，现在回去，换个衣服吃饭，吃完饭再来弄衣服又要脏了，弄完再回去吧。”

        “你们肚子不饿啊。”

        吴大国起身休息，“饿啊，所以你晚上杀两条黑鱼炖汤，再买两瓶好酒，好好犒劳我们。”

        “没问题，那我……”

        吴保国刚想说先将吴廖送回家清洗一下，就看到远处走来的廖小妹。

        廖小妹走近后看到吴廖，指着她一阵笑，“小脏鬼哦。”

        吴保国道：“你还笑，也不担心女儿冻着，赶紧带她回去洗一下换套衣服。”

        “知道了知道了。我是来问你们什么时候结束的？家里等你们做饭呢。”

        “现在也不早了，我们直接回去吃晚饭吧。”

        “胡说，不吃饭身体受得了哒，而且嫂子和孩子们都还没吃呢。”

        “那你们弄点自己吃，我们忙完了再回去吃。”

        廖小妹不过多干扰男人们工作，道：“随便你们。”

        吴保国走到白桶边拎出两条黑鱼，抽出草绳穿过鱼眼打了个结，然后交给廖小妹，“这两条杀了晚上做菜。”

        廖小妹接过草绳，然后牵着吴廖就走了。

        下午四点多，吴廖家的客堂里摆了两大桌，桌上坐满了人，像过年似的，男人坐一桌，女人小孩坐一桌。

        众人坐下之前，吴廖简单地认了一下来人。

        老大吴大国一家四口，老二吴明国一家三口，老三吴平国一家三口，以及吴廖的姑姑吴兰花。

        吴兰花与吴大国是双胞胎，比吴大国晚几秒出声，家中排行第二。

        她是远嫁之女，从她家走来吴廖家比吴廖家走到街上还要远好多，所以当她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四点了。

        她来村里等于回娘家，所以直接和家中兄弟们坐一桌。

        吴保国给众人倒酒的时候问吴兰花，“姐夫和侄子怎么没来？”

        “最近家里忙着采茶叶，哪有时间过来啊。”说到这，吴兰花转身冲着身后那桌喊道：“我家茶叶好采了，你们要去我家采茶叶吧？”

        吴兰花夫家在山上种一大片茶树，每年四月份都会来娘家叫嫂子和弟妹去她家采茶叶，采完之后卖给当地的茶农，算是一份收入。

        廖小妹在厨房炒菜，桌上只有老大家的金凤、老二家的廖花和老三家的张桂英。

        廖花直接说道：“我今年上班呢，没得时间啊，就不采了吧。”

        吴兰花就看向金凤和张桂英。

        金凤连忙摇摇头，“做梦的，家里的活够多了，还去采茶叶的，不去。”

        张桂英也笑着拒绝，“家里孩子要接送离不开人，我也不去了。”

        吴兰花立马说道：“家里的活哪里那么忙哒，总归都是一早一晚的事情哇，早上忙完了去山上摘半天茶叶再回来，每天也有二三十块钱的好吧，比上班赚的都多的。”

        金凤连连摇头，转过头去招呼自己的儿女吃菜。

        张桂英直接不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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