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一个世界：测试

眼前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十分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带着缭绕不去的血腥味，熟悉到令人恶心的程度。

        这里是组织最低级的训练场，底层人员会在这里聚集，完成训练，接受任务，或被直接灭口。对于组织来说，这些底层人员没有任何价值。他们像恶犬一般，每天互相争斗撕咬，向高层展示自己的能力来得到重用。

        这种生活对于安室透来说并不陌生，在没有得到波本这个正式成员的代号之前，他也和这些人没有什么区别。但身为公安的卧底，他比那些毫无顾忌的人来说还要更加谨慎。

        意识十分模糊，无法控制身体，这种情况他也曾经经历过。那是在组织的审讯室，在hiro暴露的时候，身为和他同一个行动小队的成员，安室透理所当然的被带到了组织的审讯室。组织的许多药物都会造成这样的效果，麻痹意识和身体，想要从他口中得到情报。即便是正式成员，也不会放过抓出卧底得到boss赏识的机会，但他奇迹般的坚持了下来，带着hiro的那一份一起，继续在组织中潜伏下去。

        为什么会在这里？安室透的脑中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在赤井秀一身份暴露之后，他暂时摆脱了一直以来组织对他若有若无的怀疑。虽然如此，曾经的三人行动队被查出两个卧底，仅剩的他一人在日本支撑一段时间后便被调往了欧洲。

        在欧洲的时候虽然和公安的联系减弱，但所幸得到了更大的自由度。在完成了几个组织的高难度情报任务之后，波本神秘主义者的形象在组织的高层中就传开了。

        这次，安室透听到了组织在日本处决了赤井秀一的消息，决定回日本一探究竟。他对基尔被fbi俘虏之后又杀死赤井秀一得到信任的行为很怀疑，那个男人不可能死的这么轻而易举。是策反了基尔，诈死吗？

        在安室透登上了回日本的飞机后，就突然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就到了底层人员的训练场，是暴露了吗？安室透的神经紧绷了起来，不可能，组织不会无缘无故突然调查他的身份，他最近在欧洲的活动虽然少，但却一点也没有动什么手脚。

        即便在日本有其他人员泄露了有关他的情报，以他现在的地位也不会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连给他辩解的时间都不留。若是他的身份完全暴露了，恐怕在欧洲就会直接被处理掉，而不会等到上了飞机再这样大费周章的把他运到这种地方。

        “吱嘎……”刺耳的铁门推动声音，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是gin吗？波本发现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对身体的掌控也一点一点回来了，是药效时间到了吗？

        砰！最后的门被打开，银色长发，一身的黑色风衣，后面还跟着一个带着墨镜的大块头。果然是gin和伏特加。

        “gin，你……”波本看到gin举枪，刚想出声，结果说出口的话却完全不是自己的声音，略微一低头一双惨白的手出现在眼前，这不是自己的身体，是梦吗？

        gin听到了眼前这个勉强脱离了炮灰层次的底层人员居然一改之前顺服的态度，对他提出了质疑。一枪直接擦过他的脸，打在墙上，作为警告。

        “倒是有了点勇气，”gin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愣住了的，叫楠田陆道的底层人员，不过也仅此而已吗？这次组织为了找到fbi关押基尔的医院，派出了不少底层人员进行潜入任务。“杯户中央医院，这是你的任务目标，查清楚水无怜奈是不是在这所医院。”

        “是，我明白了。”安室透反应过来，立刻用恭顺的态度向gin低下头表示自己的无害。

        gin看了他两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和伏特加离开。安室透保持着这样的动作没有动，直到隐约听到了gin再次开门和交谈的声音，才起身迅速关上房门。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导致他现在出现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但他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要引起怀疑，同时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安室透环顾四周，这种屋子对于底层人员来说，就是接到重要任务时，为了保密，统一等待的地方。按照刚才gin的脚步间隔时间推算，这次接到任务的不止他一个人。这种需要一些能力才能完成的任务，对于底层人员来说是展示自己的最好机会，安室透在获得代号之前，也参与了许多次，算的上是轻车熟路了。

        水无怜奈？那是基尔在外使用的身份，从之前得到的情报来看，fbi确实将她关押在杯户中央医院，但是gin已经将她救了出来。可是按照现在的任务安排，组织应该是刚得到了基尔重伤的情报，甚至才刚刚确定她在某所医院。

        不对，是时间不对！安室透翻找着这具身体的遗留的信息，这个地方的监控只是摆设。虽然对于底层人员来说那是真的。但是已经成为代号成员的安室透知道，组织将这些微末任务分开传达给他们，只是在进入房间后进行搜身，以及在他们离开后对房间进行检查。并不会实时监控，这是防止监控成员知道过多的任务信息泄露情报。

        就像楠田陆道被要求找到水无怜奈的信息，甚至都没有被告知她基尔的身份。

        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安室透知道这是任务开始了，他不动声色的低着头，顺着寂静的走廊离开训练场，为了防止他们互相碰面在他离开前这里只会有他一个人，而且出了大门会有狙击手监控。

        安室透快速分辨出了楠田陆道的车子，开车离开了这座建在郊外的训练场。直到开车走到杯户町附近，才在一处便利店停下了车，按照车上之前放置的咖啡罐的种类，买了一些咖啡和速食便当。

        在便利店他看了一眼日历是12月19日，他得到消息的时候是1月13日，几乎隔了一个月，虽然很想将这一切当作一场梦，但它太真实了。

        时间紧迫，安室透并没有选择联系公安的人，短时间他也无法用这个身体取得信任，吃过便当，他按照自己的经验做了潜入准备。最后将车加满油，停在便于脱身的位置，装作一个颈椎扭伤的患者进入杯户医院，为了真实，他下了狠手，在不影响行动的情况下真的扭到了颈椎，成功的入住了医院的单人间。

        然而，就在他购置好住院所需的物品，向boss汇报的时候，撞到了一个和基尔长得十分相似的男孩，那个男孩看着他表现出了很激动的神情。安室透不动声色地记下了他的相貌，转身回到了病房。

        突然，安室透恍惚了一下，又恢复了最开始那种情况，只能旁观这个身体自行活动。

        [前置任务：潜入杯户中央医院完成。主线任务开启：探听水无怜奈消息，成功将情报传给组织。]

        即便安室透觉得之前的情况已经足够诡异了，这句电子音出现的时候，他还是难以置信，果然自己是真的睡糊涂了吧！

        大概是听到了安室透的心音，那个声音又一次出现。

        [你是从小由组织培养长大的成员，虽然能力不足但深得组织信任，拥有与boss直接沟通的权力。这一次，你接到了组织的重要任务，请完成它……]

        安室透的心沉了一下，在之前他虽然知道组织确实有在从小培养孤儿，来保证他们的忠诚。但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有非代号成员能获得和boss直接沟通的能力，看来这种成员都是绝对忠诚于组织的耳目。

        之后的时间仿佛快进了一般，安室透在楠田陆道的身体里，看着他每天在医院四处探查，定时发送邮件汇报情况。这个人能力真的很差，安室透从他错漏百出的试探行为，以及他按时汇报的邮件，知道了这大概也是个可有可无的弃子。一旦被发现了，即便无法主动汇报，组织的人也会从他停止的报告知道具体的位置。

        果然只有忠诚这一个可取之处了吗，难怪被派来这里，这种从小被洗脑的人即使被抓住，至少在下一次汇报之前都不会吐出情报的，有这一点时间差就足够组织做好准备了。

        时间不断前进到12日，即将到达赤井秀一死亡的时间，对于之前那个奇怪的声音布置的任务，安室透猜测不会是等到这个身体被控制以后被动的传送情报，至少情报应该是主动递出的，于是他也在这段时间做出了几个备用方案。

        “咔嚓”门被打开了，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一下子摔倒在地，红色的手机掉在了病床前。

        “你是谁，怎么突然进来了！”安室透打起精神，这是试探开始了吗？怎么是个小孩子，fbi居然这么废材，都快一个月了才察觉到吗？

        “对不起，我进错房间了。好痛啊，大哥哥能帮我捡一下手机吗？”摔倒的小男孩坐在地上道。

        “可恶，我的脖子正疼着呢！给你。”楠田陆道下了病床做出一幅脖子痛的模样，直挺挺的仰着脖子捡起手机。

        嗯，还算不错的警惕性，在小孩子面前也记得保持人设。安室透点评，这个小孩多半是有问题的，fbi居然会利用小孩子，果然都是差劲的家伙。

        “你干嘛，还赖着不走？”那个小孩子突然跑到了楠田陆道的侧面，他自然的转动脖子看过去。

        很聪明的小孩，一下子就试出来了他的脖子好没好吗？安室透对这个戴眼镜的小孩产生了很大的兴趣，是fbi的家伙教的吗？

        “大哥哥，你会用手机吗？我的手机怎么打都打不通哎！”

        楠田陆道随手打开手机，试了试，“在医院使用手机不是很好欸，”他推开手机后面，“这个手机根本就没有装电池！”

        这是在做什么？是要采集指纹吗？居然会拿走电池，是怕影响到医疗器械吗？安室透没有想到会是之前那封邮件的按键声音暴露了出去。

        劈里啪啦，那个小孩子又撞到了放在柜子上的空瓶子，看着倒在地上却没有一点咖啡洒落的情况。原来是这样吗？因为脖子正常才能仰着头把咖啡喝的干干净净。

        安室透露出了意味深长的波本的笑容，他现在越来越想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份了，其他的试探或许是fbi的某人交给他的，但是进屋才能发现的咖啡肯定是他自己的动作了，真是个有意思的少年。

        “讨人厌的小鬼！”楠田陆道完全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安室透看着已经西斜的阳光，既然13号是赤井秀一的死期，那今天晚上就应该是组织知道水无怜奈下落的最后期限了吧。

        安室透为即将到来的和那个男人的对决产生了极大的兴奋感，虽然没有遇到，但是他很确信那个fbi一定就在这个医院的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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