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停止的时光

——僻静的小巷——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别的情报？”安室透翻看了一下羽贺响辅的情报，并没有找到有和组织接触的痕迹。不过既然风间没有直接将情报传过来，就是有一些意外的收获要当面交谈了。

        “您之前要我调查那张照片上的人，我这里有了进展，不过我无法分辨情报的真假。”风间古怪地说，语气十分犹疑。

        “是什么？”

        风间拿出几张照片，“我查到了羽贺响辅还有一个亲生弟弟，据说是遗腹子。这个弟弟的身体一直不好，很少露面。”

        “弟弟？”安室透翻看那几张老照片，上面的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大，和羽贺七看上去一摸一样。“之前调查羽贺响辅亲人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查到？”

        “设乐夫人有一位双胞兄长，这个孩子是记在他的名下的。”风间解释道，“除此之外，我还查到那个孩子在14岁左右时出现了无缘无故地昏迷的情况。时间一次比一次长，后来就昏迷不醒。”

        安室透听到后沉吟一下，14岁？“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应该已经过世了，不过这里有一些蹊跷。”风间翻到资料最后一页，那里是一篇旧报纸剪材。

        “疗养院失火，目前原因不明。”

        “这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因为那间疗养院在当时住的多是一些行动不便的富豪，而且在火灾后查不到起火的原因。有很多传闻说是有人故意纵火，可是我调阅了搜查一课当年的出警记录连嫌疑犯都没有找到。这个孩子当年十七岁，已经在那里躺了两年了。只是那场火太大，最后没有找到遗体。”风间惋惜地说。

        “没有找到遗体？”这确实很蹊跷，安室透仔细把有关那场火灾的新闻看了一遍。火势发展地过快，疗养院中有许多不便行动的人没有跑出来。之后寻找遗体的时候有一些已经找不到了。

        这很像组织的一些手段，不过有些太过于张扬了。火灾确实能无声无息地掩盖一个人的失踪，但在那种富豪云集的医院放火，据说现在还有一些人在悬赏当年的犯人。

        “按照时间来看，要是当年那个孩子还活着的话，现在应该是29岁了。”安室透算了一下，年龄上根本不可能。但他们之间除了年龄，其他的地方实在太相似了。

        14、5岁的年龄，有长期卧床导致的肌肉萎缩。不过，这么一个长时间昏迷的孩子有什么是组织要得到的，不明原因昏迷？是人体实验吗？在安室透的心中，羽贺七就是羽贺响辅弟弟的可能性已经超过了50。

        组织关于人体实验方面的情报藏得很深，到现在他也是一知半解。不过，据他所知，所有实验体都是处在严密的监控下，实验体主要是从组织的底层人员中选择，除此之外或许还有一些需要被“处理”的成员。

        “这件事确实有蹊跷，不管当年他是否死于火灾，现在都不会是这种小孩子的样子。查一下这件案子有没有新的疑点，主要调查一下火灾中死亡，尤其是没有找到遗骨的遇害者。”也许当年组织的目标是其他人。

        “好的，降谷先生。那羽贺响辅那里需要做什么吗？”

        “他现在是在米花监狱吗？”

        “是的，不过还没有正式进行庭审宣判。”

        “先不用，如果这个孩子是组织的人，我们一旦将羽贺响辅转移到公安的监管下，容易暴露我的身份。找个理由让他住在单人间，看看会有什么人来探监，其余的事不用做。”

        “是，我明白了。”

        “太晚了，你也回去吧。在这个孩子的身份查清前，先不要到我的住处。其余一切照常。”安室透吩咐，“我会找机会拿到这个孩子的dna，你那里找机会拿到羽贺响辅的dna。不要做的太明显，最好是在体检时或者用正常程序采集。”

        安室透将那份资料夹在外套中，回到了车里。车后座还有之前去取的行李和新买的生活用品。

        “哗啦、哗啦……”安室透就着路边昏暗的灯光，反复分析资料里的两兄弟的成长轨迹，试图找到不符合逻辑的地方。

        这是一个不幸又幸福的家庭，两兄弟在外祖家相依为命。外祖父母对他们很好，兄弟两个在音乐上都有着过人的天赋。弟弟的身体不好，没有办法去上学。但羽贺家在当时也是富庶的家庭，为弟弟请了家庭教师教导其学习。

        能看得出来兄弟俩的感情很好，在弟弟生病后，哥哥常年往返在学校和疗养院。只是在疗养院火灾后，羽贺响辅就从来没有再提过自己的弟弟。所以之前风间第一次调查的时候才没有发现问题。

        一个常年不离开屋子的小孩子，在失踪多年之后还是小孩子的样貌。想到贝尔摩德的不老容颜，果然不是和组织有关，就是……

        安室透想起玩偶样子的景光，闭上眼睛将手中的资料遮在眼睛上，向后仰躺在靠椅上。是那个可能出了问题的主神吗？……这就是他的小上司吗？那可真是不得了了！

        猜测是猜测，对于安室透这种在刀尖上行走的卧底人员，身边每一个可疑的人都要查清楚。

        ……

        安室透背过身悄悄打了个哈欠，榎本梓收拾好客人用过的杯子担心地问：“安室先生这几天看起来好像很疲惫，用不用回去休息一下？”

        “不用，没什么。家里收留了一个走丢的孩子，正在帮他寻找家人，警官说让他暂时住在我那里。小孩子精力旺盛，晚上睡得有些晚了。”安室透笑了笑，拒绝了榎本梓的好意。

        对于见到一个只记得自己名字的少年，安室透还是按照流程报了警，在警察没有找到家人前，羽贺七还是暂住在他那里。至于之后，能不能“找到”羽贺七的家人，还要看风间调查的结果。

        可能是因为上次说漏了嘴，羽贺七很警惕他的套话。除了带他去医院做了系统的身体检查，拿到了dna之外，这段时间安室透一无所获。反而，因为每天要防备羽贺七，晚上连觉都睡得不安稳。一直保持高度的警惕性，心力憔悴得比熬夜做任务还劳累，来咖啡店上班是他心神最放松的时候了。

        “是吗！那安室先生的招牌三明治就拜托了！”又有客人进来，榎本梓连忙上前，自从安室先生来了之后，店里来的女孩子就多了好多。

        安室透面带笑意地看着她去和新来的客人介绍店里的餐点，他这些年为了完成任务、搜集情报做过很多种工作，在这里大概是他做过的最让人放松的工作了。除了……安室透想着在这里、自己的第二个需要调查的对象，一个过分成熟的小孩子。

        “安室哥哥，我们又来了！”少年侦探团推门进来，自从吃过一次安室透做的蛋糕后，这些小孩子就喜欢上了偶尔来这里吃甜点。

        “欢迎光临，这次还是要蛋糕吗？”安室透弯下腰看着孩子们，尤其是中间带着眼镜的江户川柯南。

        “嗯，最喜欢安室哥哥的蛋糕了！”步美大声地说。

        “谢谢，先坐在这里等一下，马上就好！”安室透笑着带四个孩子坐在靠窗的位置，回去继续做三明治和蛋糕。

        江户川柯南单手拄着下巴，看向窗外。之前无意间告诉了他们，这里新来的安室先生的甜品很受欢迎。结果，现在每个周末下午都要过来，虽然这里也确实很好吃，不过和一群小孩子在一起吃甜品的幼稚生活什么时候才能过去，黑衣组织……

        之前，赤井先生的假死计划进行的很成功，组织的成员果然去试探了朱蒂探员等人。在那之后，基尔——水无怜奈传回了组织成员、情报专家“波本”将要在日本行动的情报。看来是暂时得到了组织的信任。

        一切都和当初计划的一样，除了赤井先生目前还没有现身。按照计划，赤井先生脱身后会利用老妈的易容术改头换面，住在博士家附近，近距离保护灰原。但到现在，他也只是传来了计划成功的消息，完全没有露面。

        是那天出现的叫零七的先生的问题？还是之前自杀的组织成员的问题？

        江户川柯南回想起那场惊心动魄的飞车大战，开到极限的车速，毫不顾忌地开枪射击。连赤井先生都被逼得不断减速避让。

        “简直就像是割裂的人格一样！”赤井先生看到楠田陆道自杀的尸体时曾经评价。

        对于楠田陆道前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的表现，江户川柯南也很疑惑。面对他试探时，楠田陆道的表现只是个做事并不周密的普通成员。而之后和赤井先生飙车时，他对时机的把握精准到连赤井先生都佩服的程度。

        根据赤井先生的推断，他应该是将在车上使用的备用手机，利用上桥前的那一瞬间丢到了河里。这样的人完全可以逃离他们的追捕，偏偏却在不远处举枪自尽了。

        “这样想要咬断我脖子的眼神，看起来真像一个故人。”赤井秀一曾经这么说过。

        “故人……”江户川柯南不自觉地重复说出口。

        “柯南，你在说什么故人？那是什么，吃的吗？”坐在对面的元太大口吃着蛋糕。

        江户川柯南回过神，“啊啊，没什么，是蛋糕好吃啦！元太。”说着他吃了一口蛋糕掩饰自己的走神，这个蛋糕确实很好吃。就是不知道安室先生为什么非要拜那个糊涂大叔做师傅。

        安室透并不知道身后有人在腹诽他，他端上蛋糕的时候，就看到那个跟在赤井秀一身边的孩子一副兴致缺缺、走神的样子。

        这段时间经常碰到这个男孩，对于他的一些异常，安室透十分感兴趣。不过关于羽贺七的事情已经占满了他的大脑，没有空隙拿出来分析这件事情。

        昨天晚上，风间将dna报告拿了过来，其他事情因为已经过去了太久，想要深度挖掘还需要一段时间。而dna报告上果然显示出了两个人是亲兄弟的关系。

        不知道是什么手段让一个人时间停止在十年前，连心性都没有增长。这些天安室透被折腾的不轻，虽然有的时候羽贺七的举止有些奇怪，但他能肯定至少目前来说他的心理年龄确实只有14岁甚至还可能更低一些。

        ……

        刚刚下过一场雨，混着泥土的晚风从打开的车窗吹进来。安室透和榎本梓挥手告别，向上看了看还亮着灯的毛利侦探事务所，启动车子往公寓方向开去。

        今天晚上就是和羽贺七摊牌的时候了，不论是组织的人，还是他的小上司。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他为自己的质疑行为做出合理的解释，尤其是面对组织的人。

        安室透衡量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继续装作看不到羽贺七的异常，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好处。一旦是组织的人，身为情报员的波本把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放在身边，是能力不足的表现。时间长了被抓到与公安的联系就更糟糕了。

        相反，挑明这一切，是目前来说最好的选择。是组织的人，可以直接将他赶出去，他完全可以用对他的外貌起疑，深查出问题来解释这几天的不作为。

        如果是小上司，他反而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问题，还可以直接问一问景光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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