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帝国往事（上）

　　老者将藏馆中那些记录着帝国历史的书籍递给了布雷德，这些东西刚被海伦娜整理过，所以条理很清晰。

　　“嗯……看来在我倒下之后，帝国还是好好地发展过一段时间嘛。”布雷德仔细翻阅着这些古籍。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

　　他算了算古书上记载的时间，在他陷入不明原因的沉睡并被判定为“死亡”后，帝国起码有过几十年的黄金时期。

　　“根据我们的祖先所说，那是一个伟大的时代，在其余几位开拓者的领导之下，帝国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老者的话语中满是憧憬。

　　虽然在场的两人都未曾亲身见证过，但布雷德却能够看得出这位老人对那个时代的向往。

　　而对于布雷德来说，这是他醒来之后听到过的最大的一件好消息。

　　自己与伙伴们辛辛苦苦创立的帝国曾一度迎来盛世，这让他的一直沉重的心情好上了不少。

　　“据说在那个时代，剩下的四位开拓者分管着帝国的四大领地，那四位大人的统治各有特色，也造就了如今帝国四境内完全不同的风貌。”老者继续说道。

　　“听起来还好，但……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大家在一起商议问题不是更好吗？”布雷德感到有些奇怪，原本他们几个都是一起行动的，怎么忽然就各管各的了？

　　不过他并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也不好对此多做评价。也许他们这么做是有其他方面的考虑。

　　“帝国能有当时那种成就也离不开您之前的领导，帝国的子民们感谢以您为代表的开拓者为人类在这个世界构筑帝国这样一个美好的家园，即使后来的帝国逐渐陷入混乱，这份感情也未曾改变。”

　　“但为什么您之前要叫我圣皇？我不记得我有过这么个称号。”布雷德好奇地问道。

　　看来五百年后的人们对于他们哥几个的评价还算不错，不过他为什么多了这个听起来就很奇怪的称呼？

　　“这个称呼是帝国黄金时代之后才逐渐流传起来的，发源于北境，也就是开拓者最早的那片领土。”老者连忙解释道。“那些人声称，您是上天派下来的使者，是帝国永远的神圣皇帝。”

　　“唉……可是我本人并不想被别人这样看待。而且我只执掌了帝国四年，后面那些黄金时代应该算是他们四个的功劳。”布雷德有些无奈，他向来把自己当做这个世界上的一个普通人，也从来都没觉得穿越者就应该高人一等。

　　所以他不喜欢“圣皇”这种称呼。

　　“但在那之前，开拓者的队伍都是由您领导的，您本该享受这份荣耀。”老者摇了摇头。

　　“在帝国最混乱的那些日子里，在苦难里煎熬的帝国人愈发地需要一个鼓励他们生存下去的信仰，于是圣皇教会便出现了，他们最后演变成了如今统治着整个北境的雄鹰卫士，‘圣皇’这个称呼也就此传播开来。”

　　“好吧，起码我这个‘死人’还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正面作用。”布雷德想不到在自己倒在棺椁里的那段时间里，其他人居然开始将他视为神明。

　　“而我万万没想到，先祖让我们看守的，竟然就是您本人。”老者发出一声长叹，他们这些人多年以来的坚守果然是有意义的。

　　“那么，帝国后来是如何衰落的？”

　　布雷德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史书上看到了那段语焉不详的记载，似乎整个帝国都是从那里开始由盛转衰。

　　“虽然人们大多认为，是当年帝都的那场混乱让帝国走向了分裂，但在我们看来，变故首先是从这西境开始的。”老者缓缓说道。在西境生活了差不多一辈子的他对这段历史很有感触。

　　“当初统治这西境的，便是弗洛斯·肖尔大人，据说他一直致力于在帝国境内传播知识、发展教育，并努力用魔法科技改良西境这茫茫荒原，连帝都的魔法研究学院与法师公会都一度被迁移至塞恩城来协助他的研究。”

　　“在帝国的鼎盛时期，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有机会接受正规教育，同时西境的大片戈壁也变成了肥沃的耕地，魔法机械的大量使用提供了许许多多的便利……”

　　老者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从祖辈那听到的故事。

　　“嗯，这的确是他的风格，那么后来的问题出现在哪里呢？”布雷德皱着眉头问道。

　　作为队伍里的大发明家，弗洛斯·肖尔必然最重视科技与教育。但当布雷德在五百年后醒来时，这里的情况……显然不怎么样。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塞恩城内便有人声称肖尔大人因为精神状态不佳，无法继续工作。起初没人会把这种流言蜚语放在心上，但在流言出现的一年多以后，肖尔大人便失踪了。”

　　老者的语气逐渐变得严肃。

　　“而在他失踪后不久，法师学院以及相关的研究人员也被召回了帝都，西境一时群龙无首，但这只是灾难的开始。”

　　“据传，西境所有魔法机械的总……额……就是能通过魔力网操纵所有机械……服务什么的……”

　　老者一时语塞，他们这些后人只是保存着上一代人传承下来的记录，并不知道先人描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猜那应该是总服务器……没事的老人家，您继续说下去。”布雷德倒是可以猜到那老者所说的究竟是什么，弗洛斯·肖尔显然完成了他之前关于魔法机械与魔力网的构想，就是不知道这项技术为何没有被传承下来。

　　如果一切正常，那么西境早应该被那个兢兢业业的研究者改造成了适宜居住的绿洲，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满目荒芜。

　　“那个‘总服务器’发生了爆炸，然后所有的魔法机械装置，包括稳定水土、调节气候的那些……就全部失灵了。”

　　“这就不太对劲了。根据我对他的了解，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留有不止一套的备选方案，即使他本人失踪了……也不至于这样啊？”布雷德感到难以置信。

　　那个有些强迫症的完美主义者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除非那个人真的疯了。

　　“从那一天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四百多年了，西境的环境再也没有好转过。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并且在装置损坏后，可怕的酸雨让西境三分之一的土地变为了死亡之地，荒漠也在不断扩张，我们所在的这片边境之地反而成了情况较好的地方，起码我们还可以种植一些耐旱的作物并靠着它们勉强地活下去。”

　　老者无奈地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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