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爱吃洋葱，油炸的洋葱

　　“放心吧，我身上这些玩意儿可不是抢来的。”

　　纳特掏出十几枚印着帝国徽记的铜币，压低了声音说道。

　　自从东境的新帝国建立，所有的金银铜币上便只剩下了帝国的标志而没有了开拓者的头像。虽然不少人都觉得这是东境皇室向高等精灵的谄媚行为，但对于现在的布雷德来说，这种改动减少了他本人的尴尬。

　　“嗯，看的出来。”布雷德看着那些铜币，微微一笑。这小子虽然答应跟着自己，却还是这样倔强。

　　这样的脾气让布雷德再度想起了他当年的那位伙伴。

　　布雷德拉着两人，在酒馆二楼找到了一个位置坐下。

　　酒吧的侍者很快将三人的酒菜端了上来，便很有礼貌地退了回去。

　　“这就是我不喜欢这座城市的原因，连服务生都在附庸文雅，他们难道觉得自己是什么贵族老爷？”

　　见到侍者离开，纳特有些不慢地嘟囔着。

　　“那么你究竟是不喜欢文雅，还是不喜欢贵族？”布雷德饮了口酒，若无其事地问道。

　　“两个都不喜欢。”纳特的回答十分干脆。

　　“无论是这里的书呆子还是南方那些骑士老爷，都表现的优雅得体，但这些家伙起到什么作用了吗？依我看，他们还不如门口那些站岗的。”

　　“这里的学者躲在学院里研究这个研究那个，但他们究竟研究出什么了？自从高等精灵禁止了魔法机械的使用，帝国就退回五百多年前了。”

　　“据说当年帝国鼎盛之时，大街上都是自动机械以及魔力驱动的车辆，还有在轨道上行驶的魔导列车什么的……而现在呢？又变回了马车。”

　　“你去过东境的帝都吗？他们差点都要把开拓者们的雕像拆除了。你猜东境的帝国精锐用的是什么？精灵武器！这些贵族与学者难道就是这样为帝国做贡献的？”

　　纳特一边抱怨，一边喝着酒。而坐在对面的布雷德只是默默地听着。

　　或许是朗姆酒搞得他有些上头，纳特开始说起一些他平时不会提及的东西。

　　“我小的时候还去过帝都的皇宫，亲眼见过那些雕像。话说回来，我记得你这个老东西也叫布雷德来着？嗯……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真的被你吓到了。你的确跟圣皇陛下挺像的。”

　　“哦？竟然如此相像？”布雷德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笑着说道。

　　“像，很像！不过，你比他缺了一样东西。”纳特上下打量着布雷德。

　　“不会是脑袋上的王冠吧。”

　　“你没有陛下那种英武与霸气。”

　　“对，太对了。要不然我怎么连你这毛头小子都镇不住呢？”布雷德再度用和煦的目光看向纳特。

　　“……当我没说。”纳特缩了缩脖子。

　　“不过当年那些大人物的爱好还真是奇怪啊。”为了缓解尴尬，纳特有自顾自地说起了别的。

　　“有传言说圣皇陛下当年最喜欢吃洋葱，那种玩意儿……反正我是不会喜欢。”

　　“嗯，我也不喜欢。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当年开拓者的队伍条件也很艰苦，行军时只能拿洋葱做菜，所以那位大人才养成了这么个习惯。”布雷德嚼着肉干说道。

　　“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啊。”纳特挠了挠头说道。

　　一旁的海伦娜默默地聆听着，她本就很少跟别人说话，更不会在这种时候插嘴。

　　“吃相难看点也没什么，丫头。这里又不是什么高档宴会，不用那么在意形象。”

　　布雷德看着她那副腼腆的样子，从心底里感到着急。

　　“唔……咳咳……”海伦娜连忙往嘴里塞了一大块面包，随即她就被噎到了。

　　布雷德没有办法，只好又给海伦娜喂了点水。

　　“算了，你们两个先在这慢慢吃，我去打探一些塞恩城与死亡之地的情报。”布雷德感到一阵无语，如今他身边的这两位真是一个比一个“有性格”。

　　当年他起码有四个各有所长的、靠谱的好兄弟，而现在，他只能从头开始培养这些年轻人，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不小的挑战。

　　好在他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上的巅峰强者，他也有信心重新拉起一支队伍。只是……现在的他感到很孤独。

　　“唉……一切都得向前看啊。”布雷德知道，呆在原地感伤是没有用的，于是他便端着一杯酒，回到了一楼的柜台旁边。

　　此刻正是酒馆生意清闲的时候，柜台前面空荡荡的，只有酒馆老板一个人悠闲的坐在那里。

　　于是布雷德十分自然地与老板聊起了天，他们先是闲聊了一些有关塞恩城与这家小酒馆的事情。

　　“根据这家酒馆的上一代主人所说，这栋小房子自从五百多年前建好后便一直作为酒吧使用，在经历了几次修缮并更换了好几任主人后，它依然保持原样。现在它应该是这座城市里最古老的建筑之一。”

　　老板本身就是个健谈的人，他也向形形色色的人介绍过他这家有着许多故事的酒馆。

　　“据说在它落成后不久，便招待过一位传奇般的顾客。”

　　“那么，究竟是哪位大人物比这样一个历史悠久的酒馆还要传奇呢？”布雷德摸出一些铜币，又点了一杯酒。

　　兜帽的阴影遮住了布雷德上半张脸，酒店老板并没看出，他口中那位大人此刻就坐在他面前。

　　“是帝国的开国皇帝布雷德·赛文陛下，如今的帝国人都称他为‘圣皇’。虽然塞恩城的大家也接受这个称呼，但对于我们来说，那位大人更像是学者精神的象征，而不是什么上天派来的使者。”

　　“那位大人也是个学者？我怎么没听说过？”布雷德悠然一笑。

　　“现在的帝国人只记得开拓者平定四方的英勇传奇，却忘记了他们也是魔法研究方面的开拓者。即便那些高等精灵矢口否认，他们也改变不了元素理论才是世间真理的事实。”老板义正词严地说道。

　　“在那些精灵看来，所谓的元素理论并不是科学，而是一种异教，作为诸神最虔诚的信徒，他们自然要进行打压了。”布雷德点了点头。

　　“您说的没错，精灵族只是思想愚昧、因循守旧的物种，如果帝国没有因为一系列的内部问题走向衰败，他们早就被淘汰了。”

　　“嗯，可惜啊。不过，说到帝国的衰败……西境那片死亡之地的出现应该算是是一个开端。能跟我说说关于它的事情吗？”布雷德将话题引到了他真正关心的问题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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