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机械与黑魔法

　　五百年前，在大多数人都对黑魔法十分忌讳的情况下，布雷德与他的伙伴们是少数敢于试验死灵法术的人。

　　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敢在公开场合承认这一事实，因为开拓者的队伍需要好的声望。所以，当初只有少数一些与开拓者队伍相处较久、思想也比较开明的学者加入了魔法机械的研发行列。

　　在帝国建立之后，布雷德也曾尝试过将死灵法术纳入正常的魔法学科，但由于大多数帝国人的观念依然比较保守，这个提案直到他倒下的那天都没有真正实行。

　　五百年后的西境学院依旧没有把某些研究放在台面上，说明现在的人们还是一样畏惧黑魔法。虽然布雷德一直都很想把自己这方面的所学交给别人，但他也不想强求。

　　在听到“死灵法术”这个名字后，海伦娜的脸色也有些改变。

　　这个小姑娘之前一直都是靠藏馆里的那些书籍来了解外面的世界，而黑魔法与死灵法师在那些古籍中的形象可不怎么样。

　　“我之前一直觉得，那些高等精灵之所以讨厌人类的魔法机械，是因为魔法机械的制造理论也是死灵法术的另一种延伸。对于那些信仰无比坚定的精灵来说，这是一种不可饶恕的行为。”布雷德看着海伦娜，他知道这小姑娘现在也在纠结。

　　自从他那天在西境学院旁听了那位高等精灵教授的哲学课，他对高等精灵那些信仰的看法也有所改变。或许那些精灵也只是害怕自己的存在意义被人夺去罢了。

　　不过他本人的立场是不会变的，有些关键问题可没办法靠辩论解决。

　　“总之，如果你想弄清魔法机械的奥秘，就必须与许多人厌恶的黑魔法为伍。或者，如果你也认为死灵法术是伤天害理的东西，那我也可以教你一些传统的元素魔法。”

　　布雷德看向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我之前看的书上都说黑魔法是不好的东西……但，我相信你。”海伦娜思考了片刻，缓缓地抬起头来。

　　“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布雷德点了点头。虽然他那些关于死灵法术的知识来源并不“正规”，但他却很努力地想要把这些知识系统地交给眼前这个女孩。

　　于是在纳特昏迷期间，布雷德利用周围那些残骸给海伦娜讲解了一些魔法机械的制造原理，并手把手地将死灵法术的基本使用方法一并教给了她。

　　当然，关于魔法机械的知识都是当年布雷德在时，从弗洛斯·肖尔那里听到的构想与思路。在实际应用方面，布雷德也许还不如西境学院里那些进行着秘密项目的学者。

　　不过，这些东西对于海伦娜这个刚入门的学徒来说已经绰绰有余。死亡之地里有大量旧机器可以利用，如果她能顺利完成这次的冒险，应该能积累不少的经验。

　　由于海伦娜之前没接触过任何与魔法相关的东西，还需要从掌握自然元素，把它们变成自身的魔力开始，所以她的进度很慢。幸好有布雷德这个《元素理论》的联名作者在身边，掌握魔力的使用对她而言也只是时间问题。

　　纳特恢复得也很快，布雷德也没去吵醒他，在海伦娜练习的这段时间，布雷德一直在研究那些机械碎片。

　　“丫头，你试着让这个已经损坏的部件动起来。”

　　布雷德从一边的废铜烂铁中找到了一条比较完好的合金钳子，把它交给海伦娜。

　　这东西本就是由安全机器内部的魔力回路操纵，而死灵法术也可以起到相同的效果。

　　海伦娜有些紧张地接过了那只大钳子，向其中注入了自己的魔力。

　　然而那合金巨钳只是微微颤抖了几下，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嗯……我还是先给你演示一遍吧，你仔细观察一下，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布雷德用自己的法术控制着那个合金钳子的左右摆动与上下开合。

　　海伦娜又试了一次，但也只是让机械钳子抽动了一下。

　　“没事的，有进步就好。”布雷德安慰道。

　　他本可以用黑魔法直接接管海伦娜的身体，让她亲自找找感觉。但考虑到那种法术的性质，这么做可不太好。

　　而就在这时，布雷德在纳特身边设置的防御结界忽然有了反应。

　　“呼……是那个小子醒了。”布雷德放下合金钳子，望向纳特的方向。

　　还没等布雷德靠近他布置的遮蔽所，便听到了纳特的哀嚎。

　　“嘿，你终于醒了。”

　　布雷德看着缩在原地的纳特，无奈地说道。

　　“啊痛痛痛……你之前不是说，出了问题都由你来处理吗？为什么还要我来解决那些铁罐头……”

　　纳特有些不满地说道。

　　事实上，他是被梦中那些合金大钳子给惊醒的。现在想来，当时布雷德就在旁边，但这个老东西居然见死不救。

　　“我原本希望可以通过这次的遭遇稍微训练你一下。只是没想到，你这小子这么头铁，居然敢用传说级法术。”布雷德用剑鞘敲向纳特的脑袋。

　　“啪。”纳特居然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布雷德这一下。

　　“哦？有进步啊。”布雷德微微一笑。

　　之前纳特对他的任何攻击都没什么反应的机会，现在看来，这小子并没有白挨揍。

　　“要是我一个人的话，早就找机会跑了，但我可不想在你这个老混蛋面前太丢脸。”纳特撇了撇嘴。

　　“好吧……我猜你明天的这个时候就能完全恢复了，今天你就老老实实地在这里躺着吧，破损的装备我会帮你修好，至于那些修不好的，我这也有备用。”布雷德帮着纳特清点了一下物品的损失情况。

　　“真不知道你这老东西之前是做什么的，帝国军团里如果有你这号人的话，我应该早就听说过才对。”

　　纳特想不通，他第一次见到布雷德的时候，对方身上穿着旧式的帝国制服，但这么一个实力强大而且办事严谨的家伙居然没在帝国军团里混出名声。

　　“我之前做过什么，也许以后你就知道了。但现在的我只是一介老兵而已，而我也很喜欢我的新身份。”布雷德再次拿出地图，规划着明天之后的路线。

　　布雷德从西境学院拿出来的这张地图对死亡之地外围的地点标记十分详细，而越是靠近中心，地图上的信息越少。

　　很显然，这是因为靠近中心的位置难以进入，学院内部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这一点在多米尼克的笔记上也有反映，因为那位学者一直都有抱怨西境帝国军团护卫的无能。

　　而布雷德他们一行人现在已经很接近这条清晰与模糊的边界，手中的情报也到此为止，谁也不知道前面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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