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迷雾中的黎明

　　“那么，请你告诉我，你们这次行动是由哪一位长老负责的？”布雷德用“和善”的目光盯着那位被他冻在原地，几乎成了冰雕的高等精灵侦察兵。

　　此时他已经完全遮住了自己的样貌，同时故意压低声音。既然高等精灵开始掺和南境的事情，他就必须保持低调。

　　一旦他的老对手发觉他在这里，事情可就麻烦了。布雷德对自己与高等精灵间的“羁绊”很有信心，那些跟他有“过命交情”的家伙甚至能放着整个南境不管，全力追杀他直到天涯海角。

　　“不要痴心妄想了，卑鄙的人类。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刺骨的严寒让年轻的高等精灵侦察兵难以忍受，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天上的诸神正召唤着他的灵魂。

　　虽然死亡近在眼前，但他依然不愿意透露任何消息。

　　“哦，我明白了。”布雷德不怒反笑。

　　“看来你们的指挥官是一个无名小辈，他怕自己的名字过于丢人，才要求你们严格保密，我说得没错吧？”

　　“高等精灵已经堕落到了这种地步吗？居然让这种废物上前线。那些传说中的老将军多半已经死绝了吧，要么就是变成了可悲的缩头乌龟？”

　　布雷德乐呵呵地说道。他十分熟悉高等精灵的秉性，知道该用什么方式从他们的嘴里套到情报。

　　“住口！我们这次的统帅可是当年把你们那个什么圣皇打得抱头鼠窜的米哈伊尔与格布哈德两位老将军，你们要是识相点的话应该立马投降！”

　　高等精灵侦察兵愤怒地说道。

　　他可以死，但他决不允许人类玷污长老们崇高的荣耀。

　　“果然是这对老搭档……高等精灵要动真格的了。”布雷德在心头默默地说道。“虽然奴隶主与贵族的打手们很可恶，但我还是有必要去见一见负责南境防务的指挥官……对付那两个家伙，一般的战术是无法奏效的。”

　　布雷德打定了主意。他虽然知道原本负责南境防卫的玛格丽特如今在西境，但他对洁莉的事情还一无所知。

　　“那么，你也是时候回归诸神的怀抱了。虽然我也不喜欢那些贵族爪牙，但我终究还是个人类。”

　　布雷德向那位不幸的高等精灵侦察兵挥了挥手，然后缓缓走远。他望向远处那燃烧的边防哨所，聆听着身后冰块粉碎的声音。

　　死在布雷德手中的高等精灵不计其数，也许，今后还会有更多的诸神后裔倒在他的剑下。

　　“不过我还是得先把那个混小子找回来，希望他没闯什么祸。”

　　布雷德快步向前，再次登上小型舰载机，按照冰晶指示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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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隔着重重浓雾，高等精灵的船队依然十分壮观。当阳光逐渐照耀了晦暗的天空，留守的人类士兵终于见到了这支金灿灿的远征舰队。

　　“快撤！我们不可能顶得住那么多尖耳朵！”那些边防骑士本就没有太高的战斗意志，一晚上的来回折腾也让他们身心俱疲。

　　即使洁莉没有下达收缩防线的命令，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

　　米哈伊尔紧闭着双眼，他正在感知岸上人类军队的动向。

　　“让法术部队从战斗位置撤下来吧，我们可以直接登陆。”

　　年迈的高等精灵缓缓睁开眼睛，语气沉重地说道。

　　人类军队的仓促撤退让他感到有些扫兴，这种无聊的战争才不是他所渴望的。

　　“保持警惕，老朋友。理查家的那位小姑娘可并没有投降的意思，她很可能有什么诡计。”格布哈德在一旁提醒道。

　　“放心吧，有我们两个在，那些人类根本没有任何机会。”米哈伊尔从容地说道。

　　“我们要担心的可不止有那个小姑娘。多米诺·沃特那边一直都没有动静，我们派往卓格洛瑞的侦查小队也遭遇了失败，也许……”格布哈德摇了摇头。

　　“先不管他，我们最优先的任务是把边防骑士尽数消灭。我们需要让天上的众神看到神之后裔的决心，必须用理查家骑士的鲜血为这场征程添加一些颜色。”米哈伊尔凝望着近在咫尺的南境土地，心中百感交集。

　　当年他们就是从这里撤走，现在他们又要从这里归来。

　　米哈伊尔一直有个遗憾。如果他参加了剿灭野精灵的战斗，那么理查家那些骑士就不可能成功偷袭高等精灵的军队，南境也能早早地回归诸神后裔的怀抱。

　　“好吧，希望我们得偿所愿。”格布哈德有些无奈地说道。看来他需要替自己的老友操心一些外围的警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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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等精灵正在全线登陆，我们已经按照您的计划退到了安全区域，接下来就等您的指示了。”一位副官向洁莉报告着。

　　“明白，我们这就出发。”双眼熬得通红的洁莉在勉强自己坚持指挥。

　　“洁莉小姐，在您出发之前，能不能听听我这个老家伙的意见？”一位年龄稍长的骑士叫住了急于奔赴战场的洁莉。

　　“请问您有什么事？”洁莉一脸疑惑地望着这位忠心耿耿，一直跟随姐姐的老骑士。

　　“您的计划虽然很出色，但高等精灵可不是普通的敌人，他们的强者如云，而我们这些留守的部队则疲敝散漫。”

　　“这次的突袭行动必然是九死一生，我希望您还是不要以身犯险，就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代替您上战场吧。如果您有什么闪失，我们便无颜再面对玛格丽特阁下了。”

　　老骑士的双眼通红，他是看着洁莉长大的，他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天赋异禀、拥有大好前途的小姑娘在战场上凋零。

　　“感谢您的好意，但作为一名骑士，我不能躲在同伴们身后。”洁莉用力地摇了摇头。

　　洁莉知道南境军队的水平，他们根本无力正面对抗高等精灵大军，唯有出奇制胜才能让事情有所转机，所以她早就把一切都赌在了这次的突袭上。

　　战机稍纵即逝，只能一鼓作气。如果她本人都没有冲在第一线，其他人又怎么可能为她的计划做出牺牲呢？

　　“洁莉小姐，我恳求您千万不要做傻事！”年迈的骑士突然双膝跪地，在骑士少女的面前痛哭流涕。

　　这位骑士只是想保护面前这个年轻的孩子，但他并不知道，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在增加洁莉身上的压力而已。

　　与此同时，一个瘦弱的身影缓缓走到了军营门前。

　　她的步伐摇摇晃晃，似乎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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