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回了将军府之后的日子好像和之前也没什么区别，苏落和平安也不出门，每天就待在院子里。

        除了多了个柳玫每天总是鬼鬼祟祟的往储为良那里瞄。不过也没人管柳玫，每天把活交给柳玫，他们也乐的轻松自在。

        平安不让柳玫靠近储为良，每天收拾储为良衣物都是自己动手。

        这天平安正在收拾储为良床头苏落丢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发现储为良床头缝缝里有一封信，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进去的，落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储为良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苏落进来给他那个毯子，现在天气凉了，一吹风还有点冷。

        “你在干嘛？”

        平安扬了扬手里的信封:“我刚才在床头缝里找到了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要不你看看，我不识字。”

        当初储为良想给平安找个地方学习认字，平安拒绝了，他觉得识字对他没用，还不如学学习武，能保护自己和储为良，结果没想到平安的个头没长了。

        苏落接过信封，这信封上没有留字迹，发黄透着一股子霉味。

        “我拿去给储为良，看是不是之前谁留下的。”苏落从柜子里抱出一张小毯子。

        储为良坐在院子里，手里把玩着苏落塞给他的一朵不知名小花。他现在眼睛能看清楚一些颜色，还是很模糊。不过储为良也不着急，每天都能看到一些新鲜的东西，即使看不清也很让他开心。

        苏落把信放在一边桌子上，先给储为良把毯子盖在腿上。

        “对了，刚才平安在床头的缝里发现一封信，我看时间好像挺久了，信封都发黄了。是不是谁留在这的。”苏落把信放到储为良手里。

        储为良的手一下子僵住了，这个院子都没几个人来过，更何况是在他床头的缝隙里。如果不是他娘那就是姨母了。

        “储为良？”苏落看储为良呆住了喊了他一声，自从和储为良彻底熟悉了之后苏落就不喊储为良储公子，也不让储为良喊她苏姑娘，听着别扭的很。

        “啊，没事，你打开看看，说不定不是信呢，如果真的是信，你就读给我听。”储为良把信递了出去。

        “也行。”苏落结果打开信封。

        信纸已经变脆了，苏落不敢使劲，小心翼翼的把信纸拿出来。

        “落款是个叫王筠灵的。”

        储为良的手倏地攥紧:“你读。”

        “吾儿为良，姨母不知道写信有没有用，你看不见，身边除了我也没有其他可信之人。如果以后能离开储家，离开这里，看不到这信也就罢了。如果你还在储家，能知道我写的这信，赶紧离开储家。如果最后你也没看到这封信，那就让我带着这些消散在世间吧。

        当初我来储家之前，本以为身为储家之子，那怕不是夫人所生，你也是储兼途的儿子。没想到他们对你竟如此不闻不问。如若真是如此也就罢了，他们欺你目不能视，连看门的下人都能对你指指点点。

        我知道面对外面的言论，甚至是储蕴的欺辱，只有默不作声是最好的。所以我就教你，让你装作听不见。

        在没有能力的时候，默不作声能最好保护自己。他们觉得无趣了，自然就不欺负你了。

        但是我小看了人心的险恶。

        前些日子，我总觉得心口不舒服，出去看了大夫也没有什么所以然，没想到这几日开始咳血。昨天夫人来到我屋子里，让我在你的吃食里下毒。

        我的儿，我怎么能。没想到她却问我最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说她知道我是你母亲的亲姐姐，同我说你不过是随意从外面抱回来的孩子，当时生下来的孩子是个死胎，现在储家不养外来之子，要解决掉。

        我哪里能信，你同你母亲长得如此相像，她是想借我的手来要你性命啊。

        刘璜桦见我不从，便说她早知道是这样，很早就在我的吃食里下了毒，她说如果你不死，我知道了这个秘密就要永远闭嘴。

        她哪里想保守这编纂来的秘密，她是想除掉我以后对付你啊。如果有一日我死了，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我早就同佛祖求了千万遍了。

        我同你说这些，不容易为了让你记恨他们，而是让你好好活着，离开出家，越远越好。你母亲拼了命将你生下来，你没有罪过，你的母亲也没有罪过，有罪的是这储家，是这世道。

        你只要平安长大，安稳度过余生便是给我，给你过世母亲最好的消息。

        姨母也活了这么多年，当初挂念你母亲，后来又挂念你，也该休息休息了。王筠灵。”

        苏落读完觉得自己都快气炸了，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们不待了，现在就收拾东西走。”

        储为良的手攥的紧紧的，指甲都抠破了手心。

        王筠灵说的这些他一点点都不知道，他当初以为她如同大夫说的一样是突然心衰而死。

        储为良以为他小心翼翼，老老实实的活着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了，没想到他不仅害死了母亲，还让姨母因为自己而死。

        感觉到储为良的不对劲，苏落把纸扔在一边，用手握住了储为良紧握的拳头，把他攥的紧紧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

        储为良的手心被指甲抠破了，苏落从兜里掏出块帕子给他把手包好。

        “干嘛呢，手都破了。”苏落声音很小，小到苏落好像自己都没听到。

        储为良听见了，但是他没有任何反应，任由苏落处理他的手。

        “储为良，储为良。”苏落抬头看见储为良的眼睛红的厉害，抬手覆住储为良的眼睛。

        储为良觉得自己眼睛疼的厉害，头也疼，好像有人用针扎一样。苏落的手很凉，放在他发烫的眼睛上好像初春的泉水，冰凉柔软。

        “苏落。”储为良身心喑哑的很。

        “嗯。”

        “离开这吧，我离开这，你也离开这吧，回你的家乡去吧。至于你想让我帮忙的事情，如果你有头绪了，我就帮你。要是还没有的话，就算了吧。”

        苏落松开手，又急又气:“不行，怎么就算了，不能算。这将军府待不得，但是也不能就这么走，别人欺负过来了，当然要欺负回去。不然多憋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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