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这好好的怎么就不想活了。”苏落把张懿渠从小门送出去，递给他一个荷包:“辛苦张先生了，储为良真的没法子了吗？”

        张懿渠盯着苏落:“小姑娘你想要什么法子啊，让他长命百岁的法子吗？且不说有没有，就算有，他能活下去，那他往后几十年估计也就这样了。我没有救他身体的法子，更没有救他心的法子，现在需要让他解开心结，好好过完后面的日子。”

        苏落送了张懿渠回来的时候储为良闭着眼躺在床上，平安在劝他喝水。

        “公子，你先喝两口水吧，你嘴都干裂了，等会药煎好了喝了药就能好了啊。”

        “公子，我都看到你眼睛动了，你别装睡了。”

        苏落在门口站了一会，走进屋子把平安推出去，关上了门。

        平安在外面拍门:“苏落你干嘛，你要是敢做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要做什么，我打死他你信不信，反正他也不想活了，我给他个了断，你就在外面等着给他收尸吧。”苏落把门闩插上，也不理平安在门外喊。

        “储为良你还不起是吧。”苏落走到床边看向储为良。储为良没有出声，只睁开了眼睛，一动也不动。

        苏落端起刚才平安倒的水，摸了一下不烫，然后全部泼在了储为良脸上。储为良任由水撒在脸上，滚进眼睛。

        “苏落，放过我吧。”储为良张口，声音很小，很喑哑。

        苏落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放过我，就让我这样死了吧。”储为良是听见平安说的那句话挣扎着醒过来的，他想死之前再见苏落一眼吧，好像真的没好好看过她长什么样。

        “行，死了好啊，死多容易啊，眼睛一闭，两腿一蹬不就过去了，那你说说，你为啥要死啊，你进宫发生了啥。”苏落拿帕子给储为良把脸上的水擦干:“你想死也总要有个说法。”

        储为良用手撑着自己从床上起来，看向苏落双眼通红。

        “你要听什么说法，是想知道我这次进宫发生了什么是吗？好啊，我告诉你。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把我接回将军府吗？是为了让我替储蕴送死！北夷向大俞投降归属于我们，要求派一个皇子或者是储兼途的儿子去他们那里做质子。

        皇上把这个任务交给储兼途，让他把儿子送去。然后我就回来了，你知道他们让我回来干嘛吗？让我去替储蕴送死！你以为什么是质子，是把命交到那些人手上，生死任由他们。”

        储为良发不出太大声音，却声嘶力竭。苏落呆愣愣的看向储为良，眼泪一颗颗滚下来。

        储为良把苏落脸上的眼泪擦掉，取下九子菩提带在苏落手腕上:“你别拉我了，我活着只有痛苦，太累了。你知道我听见他们在那里商论这是多大的恩赐是对我多么好的时候，我有多恶心吗。”

        “不，你不能死。”苏落摇摇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你要活着。”

        储为良摊开右手看着自己手心:“其实我心里清楚，自己肯定活不了多久，你也知道了吧。死不死不是我能决定的，我能决定的只有自己什么时候死，你能让我有这种自由吗？”

        “不行。”苏落握住储为良的手:“你不能死，你不会死的。是那些人，全部都是因为那些人，凭什么让你死，他们凭什么！”

        储为良抱住苏落，把她紧紧抱进怀里。

        “咱们现在就走，那个北夷谁愿意去谁去，你不能去。为什么我没有法术，不然我一定让那些人都付出代价，你的眼睛才刚刚好。”苏落觉得这些人和她见过的其他的一点也不一样，这里的人心都坏透了。

        “张先生说你这次就是急火攻心了，没太大事，你会越来越好，你信我。”苏落冷静了一下，把眼泪擦干从储为良怀里出来。等她回去，等她恢复法术就一定可以救储为良。

        储为良没有回答苏落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苏落。

        “真的，你相信我！”苏落见储为良没反应，又说了一遍，着急的眼泪又往下掉。

        储为良抬起手给苏落把眼泪擦掉:“你知道平安在我耳边说了什么吗？”

        “他说，我要是再不醒来就见不到苏落了。”

        苏落呆滞的看着储为良，储为良抬手捂住苏落眼睛，低头在她嘴唇上轻轻碰了下，不等苏落反正，把她圈进怀里。

        “苏落，你不是想知道我把你当什么了吗？”储为良的声音落在苏落耳朵里。

        “我把你当成光，当成绳索，当成这黑暗人间希冀，想把你拖入深渊，同我一样不见天日。”苏落愣在那里，储为良松开苏落看着苏落的眼睛:“可是我不舍得。”

        “所以你赶紧走吧，储兼途不会让我死的，他还要我活着去北夷。我现在也不会死，等你走了，我把事情了结一下，也差不多到头了。”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储兼途跟他说，如果他不同意或者有什么其他想法，苏落和平安的命也就没了，他可以带着苏落和平安去北夷，也可以把他们打发去其他地方，只要他储为良到了北夷，那他们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苏落抬手摸了一下嘴唇，刚刚温润柔软的触感好像还留在上面。她现在头脑一片空白，储为良亲她，她……

        “你，，，你不应该喜欢我，你会好好活下去，现在你眼睛好了，以后可以找到很好的姑娘，娶妻生子。。这些和我没关系，你知道吗？”

        储为良摇了摇头。

        “可是你不能喜欢我啊，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是为了你身上的神君神识而来，我对你做的一切也都是因为这个，如果没有这件事情咱们俩不会遇见，也不会认识……”

        储为良抬手捂住苏落的嘴:“这些不重要，苏落。我不管你是为什么来的，你遇见的都是我，你说的神君神识也是我的一部分。我中意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你，，，”

        “苏落，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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