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加州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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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枪放下。”
云叠用命令的口吻对十一说道，同时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出手夺枪。
“我们已经有进展了，不是吗？”
十一没有动作，他不喜欢别人命令的口吻。
“一个普通人被枪顶着无论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你在做一件非常错误的事情。”
云叠放缓了自己的语气，加上了一点劝说的口吻。
十一将弹匣拔出，将枪扔给了云叠。
“随便你，反正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
在这之后，十一转过身去重新面向被吓得向后缩去的假路民。
“带我去你家。”
公寓走廊狭窄，房间门紧挨着，就像便捷酒店。
假路民的家很小，只有十几平方，一张桌子一张床就是生活的全部。
一张毫无破绽的全家福，假路民和一个相貌平平的女人同框，他们脸上都挂着大大的微笑。
房间里满是生活痕迹，可以看出他们在这里住了很久。
“你知道吗？我总是对的。”
十一侧着脸看向假路民，自信地竖了一个大拇指。
“一个房东对你的了解比你自己对自己的了解还要多，嗯，看来你的功课没做好啊。”
十一继续自言自语。
“你老婆在哪里？”
“在上班，他是一名会计。”
路民强装镇定，但实际上不断抖动的脚已经将他出卖。
“嗯，他叫什么，这次你总不会答错了吧？”
“伊玲玲，都是你害得我太紧张了，不然我怎么会说错我老婆的名字。”
“你知道吗，其实你们根本没必要配合我，但是你们却很积极地回答我的问题，仿佛早就知道这一刻会来到并且提前做了准备。”
十一自顾自地说着，拿起路民和他老婆的合影看了看。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十一举起手打断了假路民继续说下去，自顾自的坐到了餐桌前，抹了一把餐桌，餐桌上沾着一层油，看上去是很久没有清理了。
这时云叠走了进来，看到这房间里的装饰，心里的疑惑更胜。
“十一，你到底想证明什么？他们的身份存疑？可是在我看来这些人都是在正常不过的普通人啊。”
十一没有反应，只是默默地坐在桌子上，一言不发。
“现在又要搞什么？我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们，是收保护费吗？我给就是了，天哪。”
假路民捂着头，装模作样地卖惨。
“你别着急，我们不是收保护费的，我们只是…….“
云叠急忙解释，试图缓解误会，但是被十一的声音打断了。
“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
十一从椅子上站起，比出一的姿势，然后指向了假路民，气势很足。
“路民杀死了数百人，这些人的失踪肯定会引起波澜，但是并没有。”
“这很正常，每天都有不少人失踪，这里是基地城。”
云叠的反驳有一定道理，在基地城，普通人若是触碰到某些禁忌，听到了不该听的，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夜之间消失稀松平常，这种事情时常发生。
“嗯，也许吧，但我就是不接受这个解释。”
十一突然抬起头，直视云叠。
“或者是，他们被替换了。”
“什么？”
云叠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楼里的所有人，都是替代品。”
十一的话让云叠后背发凉，本能地抗拒。
“这太荒谬了，怎么可能？”
“路民找到目标，搞清楚他们的人际关系，然后将所有人尽数杀死，最后找到完全不相干的另一群人，将受害者的身份一一分配，从而达到掩人耳目。”
十一语出惊人。
“你觉得我在异想天开，是吗？”
“我觉得你不能盲目判断，这种事情说起来简单，但是真要执行恐怕会漏洞百出。”
云叠看了一眼假路民，心中掀起波澜。
十一拿起那个相框，然后突然将它用力向着桌子砸去。
随着相框玻璃的碎裂，十一得以将里面的照片取出。
“哼，果然，照片比相框还新。”
十一不屑地笑着，然后将照片抽出，而在这张照片之下，另外一张全家福合影显露了出来。
那是一张泛黄的一家三口合影，爸爸，妈妈，女儿。
云叠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一种不祥的预感产生。
“资料里显示路民有个女儿，但…….”
十一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假路民看到那张合影，同样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那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相框里？”
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紧张地后退，把地板压得发出嘎吱声，仿佛那张照片是最恐怖的事物。
面对这样的铁证，再也无法狡辩。
云叠眼神复杂·，看到照片里和睦的一家人，又看到假路民不断否认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别装了，给我起来！”
十一揪住假路民的领子，将他从地上拉起，按在椅子上。
“我听不懂，我不知道，我就是路民，我就是路民，我家住在黑石街402号，我在三八六号肉食工厂工作，我有一个老婆叫伊玲玲，我喜欢棕色，枪战片……”
假路民不断地默念着，很快就平静下来，再次睁眼就仿佛没有看见那张照片一样。
”一定是你提前将照片藏在我的相框里的，我就是路民。“
假路民怒视十一，坚定地否认事实。
“未成年，这是路民抛尸的条件。”
十一自言自语，环视整个房间。
“唐小依，悠悠都是未成年，悠悠由于成长环境的缘故看不出实际年龄，所以路民第一时间没有发现，带到肉食工厂后才发现，最后选择抛尸。”
十一围着房间转了一圈，仔细地盯着地板。
“拼接痕迹，磨损程度不同，凹凸不平，应该不是做工的问题。”
十一自言自语，自顾自地来到了墙角。
他看到地板翘起一个角，于是给云叠递了一个眼色。
“帮我看一下。”
云叠气沉丹田，一个指刀插进地板，爆发力将地板打开，露出下面的内容。
地板下的水泥被敲开一个空间，里面藏着这个家庭最黑暗的秘密。
骨头，人类的骨头，是一个孩子。
“混蛋。”
云叠咬着牙，但努力克制着自己，将愤怒深深埋藏在心底，重新看向假路民。
“你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我不知道，我是路民，我是路民。”
假路民摇着头，丝毫没有在意藏在自己家地板下的尸体，不断强调着自己是路民。
“对，我是路民，我就是路民，没错，我才是真的，这些都是假的。”
在不断的自我强调下，路民的胆怯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
“你们应该离开了，这里不欢迎你们。”
不知什么时候，整个公寓楼的住户都下来了，包括最开始的胖女人。
租客们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老有少，
这些人全部挤进了房间里，一下子将整个房间挤得水泄不通。
“我是路民。”
假路民指着自己，再次强调。
“你是路民。”
住户们将路民围起来，然后指着他，重复。
“我是尹慧玲。”
胖女人的眼神变回麻木，机械地强调着。
“你是尹慧玲。”
住户们再次重复。
“我是……..”
住户们以此报出自己的名字，然后所有人重复这个名字，以此类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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