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失控

梁息呼吸靠近的那一刹那，褚京心有灵犀般地屏住了呼吸，烟花绽放时，窗前被映亮的瞬间，褚京侧脸回吻住梁息。

        梁息于他而言，是他望而却步的潘多拉魔盒。

        可能是他…鬼迷心窍了。

        褚京单手握住梁息的侧腰，另一只手掐住梁息的下颚，迫使他张开嘴巴，两人陷入更深的纠缠。

        褚京想，这可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是你非逼着我当渣男。

        梁息不断倾身欺近，直到褚京的后腰抵在窗台，两人微微分开，褚京低喘一声，伴随着一点蛊惑人心的笑意，他压低嗓音问：“宝贝，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梁息的吻不断落在褚京的下巴和脸上，带着醉酒的似是而非，他轻声呢喃：“褚哥，我想明白了，我喜欢你的。”

        褚京笑了一声，他温柔地摸着梁息的后背，道：“我知道啊。”

        他是他刻意引进陷阱的猎物，如果梁息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那算是他这个猎人的失败了。

        梁息委屈地抽了下鼻子，他抱住褚京的腰，将脸放在褚京的颈窝，听着窗外的迎新炮竹声，他无端地觉得难过。

        “新年快乐，褚哥。”梁息在他耳旁小声道。

        褚京的心一下子变得又酸又软，他叹气：“你总是不明白…干嘛那么死脑筋呢？”

        梁息将脸往深处埋了埋，并不回答。

        “梁息，你要是因为我曾经对你好而喜欢我，那大可不必，我对你的好，是我轻轻松松能拿出来的，也是我别有用心靠近你的借口。”

        褚京道：“我不仅对你好过，也对很多人好过，即使我现在喜欢你，也不能保证会一直喜欢你，我很多年的习惯，不会因为谁而改变，你能明白吗？”

        梁息：“不能！”

        “梁息！”褚京加重了语气。

        “是你先招惹的我，后果如何，你自己负责！”梁息同样加重了语气。

        褚京呵了一声，他对梁息有些啼笑皆非的无奈，“你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囚/禁/捆/绑/强制爱？”

        “我会和别人约会，和别人接吻。”梁息一字一顿道：“和别人上…呃！”

        后背砸在窗沿的感觉并不好受，梁息被褚京反按在窗沿，闷哼了一声。

        “你有意思吗？”褚京眸中陡现怒火，“只会拿自己来气我？”

        梁息自暴自弃地笑了一声，他道：“你可以不管我。”

        “我他么…”褚京举起拳头挥向梁息的俊脸，梁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拳头停在他的脸侧，褚京气闷地捏住他的脸，使劲拧了拧，气道：“我当年也没对你做过什么吧？”

        梁息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你现在想做吗？”

        “什…什么！”褚京怀疑自己听错了。

        梁息抬起胳膊，环住了褚京的脖子，他若即若离地蹭着褚京的下颚，轻声道：“褚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的唇畔游离在褚京耳后和颈侧…动作生涩又缱绻，褚京只教了他接吻，还没教他别的。

        褚京将他按回窗沿，勉强压下心中的躁动，他隐忍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梁息仔细端起褚京的下巴，淡声道：“啰嗦。”

        褚京：“……”

        “我也知道你是别有用心…”梁息不轻不重地咬住褚京的下唇，呢喃：“可我已经这么喜欢你了…”

        要命！

        褚京恶狠狠地闭了闭眼睛，他脑海里充斥着两个声音。

        理智的声音说：“忍住！这小子可是个大麻烦，你要是对他做了什么，他只会更赖着你！”

        欲/望的声音说：“上啊，这还不上，你算不算男人！”

        梁息难受道：“你以为我没试过忘记你吗？可我又不是你，你那么花心，做什么都游刃有余，我却只喜欢你。”

        “梁息…”褚京深呼吸一口气。

        “你做不做？”梁息澄澈的眸子直盯着褚京，他的指尖描绘在褚京的脸上，贪恋又认真道：“我只让你这一次。”

        褚京觉得自己听错了，梁息…是什么意思？他打量着梁息，努力分辨着他话里的意思。

        梁息欠起身子，用褚京教给他的吻法，回吻了过去。

        褚京虽然心中挣扎，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回应了梁息。

        次日清早，褚京本想在不惊动梁息的情况下一走了之，可梁息醒的比他早，听动静像是在厨房忙活。

        褚京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都tm是什么事儿。

        昨晚他和梁息能做的差不多都做了，只差临门一脚时，褚京想起了必要用品什么的，但梁息说…没有。

        靠！什么都没有，万一弄疼或弄伤梁息怎么办？

        褚京虽然对自己的技术很有自信，但哪怕有万分之一的风险，他都不愿意梁息去冒险。

        然后在褚京的百般纠结中，梁息抱着他…睡着了。

        褚京一阵无语，到底是谁先说做的？

        褚京正在气闷，忽然听到厨房传来噼里啪啦的巨响。

        怎么回事？褚京忙起身，往卧室外面走去，“梁息！”他担忧地叫了一声。

        几步走到厨房，褚京看见梁息顶着一头呆毛儿，正蹲着收拾东西，那声巨响是从碗橱里…掉出来的一大摞书。

        褚京额角抽动：“……”

        “褚哥，你醒了？”梁息抬头看他一眼，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他微蹙着眉把书理成一摞，略显苦恼道：“我正在做早饭，你稍等一下。”

        褚京看向餐桌，很好，只有两杯热牛奶。

        “我来做吧。”褚京认命道。

        他走近冰箱打算看看有什么吃的，就听到梁息叫道：“等一下！”

        但他说晚了，褚京已经打开了冰箱。

        “扑通”一声，一大摞书倾斜而出，砸在了褚京的脚边。

        褚京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他确认一般看了看冰箱，莫非这只是长得像冰箱的书箱？

        “褚哥，你没事吧？”梁息忙站起来。

        褚京沉默片刻，面无表情地看向梁息。

        梁息挠挠头，解释：“这些书是打算捐出去的。”

        “捐出去…你放冰箱和碗橱里干吗？”褚京想把梁息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的浆糊保质期。

        “我不想把没用的书堆我房间里。”梁息小声道。

        褚京：“那你堆客厅啊。”

        “堆在客厅，我看着烦。”

        褚京震惊道：“所以你就把书放到看不见的地方？”

        梁息点点头，理所应当道：“眼不见心不烦。”

        这是谁家的小聪明啊？

        褚京由衷问：“你为什么不买两个书箱？”

        梁息：“冰箱里有位置啊，干嘛再买两个书箱碍眼？”

        “那你…你吃的东西放哪儿？”褚京诧异地问。

        “也在冰箱。”

        “你也真不怕书上染味…”褚京说着就再次打开冰箱，他闭嘴了。

        很好，各种牌子和口味的方便面，还有就是纯净水。

        梁息走近，目光扫过一袋袋和一桶桶的方便面，贴心地问：“褚哥，你想吃袋装的还是桶装的？煮的还是泡的？什么口味的？”

        褚京冷笑：“吃你行吗？”

        梁息猛地抬头，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了一片，全然没了昨晚的不依不饶和蛮不讲理。

        褚京微微挑眉，他正心里嘲笑着这小纯情，就听那小纯情斩钉截铁道：“不行。”

        “我昨晚说了，只让你一次。”梁息说着就上前一步，欺近褚京：“再来也是我…”

        褚京防不胜防，若有若无的压迫感靠近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看清梁息眼中的认真和…眷恋，他一时语塞。

        这小子…

        “咕——咕咕——”

        不合时宜的声音想起，梁息愣了愣，耳尖的红色迅速蔓延到脸上。

        “……”褚京的目光定格在梁息的肚子上。

        这a了有一分钟吗？

        褚京嗤笑一声，调侃般问：“你还有力气来吗？”

        梁息恼羞成怒，他抓住褚京的手臂，不满道：“我…我不是饿，那是胃酸分泌过多…”

        “你要吃什么口味的？”褚京问。

        梁息执拗地解释：“我当然有力气来…”

        “红烧牛肉？日式豚骨？”

        “还是…日式豚骨的吧，早上吃清淡些好。”梁息认真想了想，这样回答道。

        褚京瞥他一眼，揶揄道：“是，中午再大鱼大肉，刚好你还有酸菜鱼口味和小鸡炖蘑菇口味的，留着中午吃哈。”

        梁息皱眉嘟囔：“我哪能一天三顿都吃方便面？”

        褚京拿出两袋方便面，问：“有鸡蛋吗？”

        梁息摇头：“没有。”

        “我就多余问你。”褚京想了想，问：“你家锅里没放书吧？”

        梁息欲言又止道：“没锅。”紧接着，他又补充：“但有碗！”

        褚京无语片刻，不解道：“那你刚才问我…要吃煮的还是泡的？”

        “可以放烧水壶里煮啊。”

        褚京在新年的第一天被刷新了很多认知，也有了很多从未体验过的经历。比如，在大年初一的早上，和梁息一人一桶方便面地相对而坐。

        褚京嫌弃地看看泡面，又嫌弃地看看梁息，问：“你是就爱吃这个呢？还是没钱买别的？”

        梁息吸溜完一绺面条，回答：“它比较方便。”

        “那你不如去打葡萄糖，更方便，还不用张嘴。”褚京闹心地看着梁息，忽然恶趣味道：“经常吃方便面会变丑。”

        梁息垂眸道：“我又不靠脸吃饭。”

        “呵，那倒是，你靠嘴吃方便面。”

        梁息沉默了，褚京懒洋洋地挑起一绺面条，正要往嘴里送，就听梁息疑惑道：“我确实不好看，那你当初怎么就瞎了眼了？”

        褚京叼着面条抬眸，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梁息问的极为认真，褚京也不由得重新审视着他，他诧异道：“你觉得…自己不好看？”

        梁息点头：“除了你，就没人再追过我了。”

        “不是…你，你照过镜子吗？”褚京觉得这孩子可能写剧本写傻了，“你对美丑有定义吗？”

        仔细想来，梁息的剧本中，几乎没有对美丑的描写，他写的人物，很难用帅哥或者美女去描述。

        “有——”梁息自然而然地点头。

        “说来听听。”

        梁息语气如常：“我就觉得你好看。”

        褚京耸肩：“你这情话技能不行，我本来就外貌出色。”

        “我没有在说情话。”梁息眼神认真道：“我不是因为你外貌出色才喜欢你，而是因为我喜欢你，才觉得你外貌出色。”

        褚京：“……”要命啊。

        他想，梁息怎么会不好看呢？

        这可是他看第一眼就看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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