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已修】

燕塞川吞咽了下口水，竭力撑着地面，缓缓站直身子，他不敢不起来，也不能不起来。

        鹿还真翘起唇角，心情肉眼可见地上扬起来，微笑着跨步上前，想伸手扶燕塞川一把。

        “膝盖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瞧瞧？”鹿还真学过一点中医，看看跌打损伤没有问题。

        她平平伸出去的手对燕塞川而言宛如死神之手，哪里敢让她碰。

        这不是找死嘛。

        几乎是本能地缩起身子，燕塞川跟炸毛猫一般，重重跌坐在地。

        鹿还真：“？？”这是啥毛病？

        她只道燕塞川不喜欢别人碰，手指在原地尴尬地顿了顿，若无其事地收回，“看来你是没什么问题，不用去看大夫了。”

        燕塞川维持着摔落在地的姿态，他身体还处于刹那的僵硬状态。

        膝盖？

        虽然自己只是个d级，可只是摔一下，哪里就那么脆弱了。

        他想起对面的恐怖存在似乎在伪装普通人，好像并不想提及诡秘之类的事，赶紧干巴巴给自己找补理由：“我身上脏，怕给你弄脏手。”

        “我膝盖也没事。”

        鹿还真没有强迫别人接受自己帮助的习惯，也不在乎他说的是真是假，她只想卖黑暗料理，继续安利，“我的店铺离这儿不远，走两步就到，要不你去我那休息一下？”

        鹿还真屡次三番提到店铺，燕塞川就明白，自己是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要去了。

        他强忍住身体各处的疼痛，缓步跟上鹿还真。

        走两步就到？

        燕塞川对附近街区并不熟悉，可他也清楚的很，这片街区是诡秘盘踞的沦陷区。

        处处危险，人类幸存者很少。

        他一路上跑来，一个人都没见到。

        处处残垣断壁，到处都是诡秘残留的痕迹。

        很多污染严重的地方普通人靠近都会疯狂，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店铺。

        对方说的走几步就到店铺……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燕塞川脑子转动，对方是位极其恐怖的存在，他根本抵抗不了。

        只能见机行事。

        他不敢逃跑也不敢反抗，只能默默跟上并观察线索。

        刚才……这位存在故意伸手扶自己，真的只是觉得他受伤站不起来想帮他一把？

        燕塞川再天真愚蠢也不敢做出这种想象力丰富的梦。

        他努力思考原因，又想不出来具体的。

        没办法，作为一根筋的笨蛋，他一直很清楚自己不是个聪明人。

        既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原因，燕塞川也不折磨自己了，索性放弃想这些。

        如果能活着离开，自然会有聪明人帮他想。如果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他想也是白想。

        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位存在到底是谁？什么身份？确定后，他才可以按照前辈的经验行事。

        燕塞川把学过的诡秘相关课程全都想了一遍，绞尽脑汁都没有寻到任何与面前存在特性相匹配的资料。

        拐出这处混乱破败的街道，走着走着，周围似是起了一层飘渺白雾。

        那白雾渺茫轻薄，由远及近而来。

        远远的，燕塞川听到了白雾里传出来的交谈声和走路声。

        模模糊糊，白雾里像是笼罩了一个世界。

        他能看见白雾里有城市建筑和人影走动，模糊影子在雾中重重叠叠，笑声交谈声很是热闹。

        “鹿、鹿店长……”燕塞川眼看着他们要踏进白雾里去，有些迟疑，周围白雾却已经在刹那间覆盖而来。

        近在咫尺的乐声、叫卖声、交谈嬉闹声融合着，很多声音乱七八糟地说着又戛然而止。

        各种各样的动静热闹得像是个繁华街市。

        鹿还真领着燕塞川在白雾中穿行，燕塞川仔细去听雾里细细碎碎的讲话声。

        但当那些声音真正入耳后，突然成了污染的重叠呓语声。

        声音如浪涛，吓得燕塞川脊背发凉，他体内被污染的以太体也蠢蠢欲动起来，随时有暴动的可能。

        他赶紧收回注意力，不敢再听再看，耷拉着脑袋只盯着店长脚后跟往前走。

        “到了。”

        到了？

        脑袋闹哄哄的燕塞川回神后霍然抬头。

        飘飘渺渺的白雾早就散去了，眼前的世界豁然开朗。

        头顶有明媚灿烂的阳光、清新甜美的空气、枝叶伸展的绿植……完美而又纯净，他好像离开过往，站在了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上。

        前方是干净整洁的柏油路，道路两旁开满了装饰新奇的店铺。

        前方人来人往，大街喧闹繁华……恍惚间，燕塞川看到了曾经在书籍和影像资料里见过的和平世界。

        前方走过的人衣衫整洁、光鲜亮丽。

        他们个个脸上带笑，有的灿烂，有的欣喜，有的好奇……那一张张面容里没有时时刻刻的焦虑和隐忧。

        完美的好似梦境。

        梦境？

        燕塞川打了个激灵，眼睛蓦地瞪大，瞳孔骤缩，手在不自觉地颤抖，掌心不停渗出汗水。

        难道他进入了高等级诡秘的生命禁区？

        表面和平完美的世界就是这恐怖存在的领域、属于它的生命禁区？

        生命禁区乃是高等级诡秘长期盘踞或者是死亡后形成的区域。

        这片区域会因为诡秘的特性，能力以及性格爱好等等诸多不同，自然衍生出禁忌规则。

        触犯规则者，死。

        越是高等级诡秘的生命进去，禁忌规则便越是严苛，难以摸透。

        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游戏副本了。

        d等级的燕塞川还没有资格进入生命禁区，但他听前辈提起过，看过相关资料。

        踏进陌生的生命禁区，要第一时间保持静止。

        不看，不听，不说话。

        三不原则，是新手在禁区里生存下来的第一守则。

        确定没危险后，才能利用收容物或者是侦查型能力者慢慢试探。

        生命禁区囊括的范围有大有小，演化出的规则不同。

        越是实力恐怖强大的诡秘存在演化出的生命禁区就越危险，禁区内的规则越细致。

        这些规则因为禁区主人的特性和能力演化而来，诡秘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借助禁区规则更轻松地增强力量、同化堕落其他生物。

        生命禁区便如其名，除了诡秘和诡秘的从属之外都是怪物。

        这里不会有活着的正常生物。

        锁在禁区之中的东西只能依附禁区生存，它们可能是死去生物的执念躯壳所化，也可能是另类存在的诡秘。

        总之，都是恐怖邪物。

        燕塞川看过很多生命禁区的资料，因为他们这些超凡者迟早有一天要进生命禁区，为了人类生存空间和未来而战。

        截止到目前，燕塞川只进过两三个危险性较低的c级生命禁区，经验很是匮乏。

        但他也清清楚楚的知道，所有生命禁区都是为了吞噬生物自我和理智、演化疯狂污染而存在的。

        生命禁区是圈禁生命的地狱，而地狱，从来不会如同眼前这般光明而灿烂。

        表面如此和谐完美，完全不像是生命禁区，反而像是人类最向往的家园。

        瞧，那来来往往的人鲜活明媚，他们笑容灿烂阳光，没有丝毫一点阴霾。

        燕塞川的世界里不会有这样明媚到底的笑容。

        不管是超凡者还是普通人，每个人都有责任和义务，他们时时刻刻都要担心污染，警惕突然而至的袭击。

        即便是最轻松的时候，也不过是轻松一点点罢了。

        那样明亮的笑容让燕塞川感到陌生而害怕，他心里想：这笑容真假。

        假的一看就不是真正的人类，肯定都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爸爸，这人好奇怪，他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路边休息站穿泡泡裙的精致小女孩握着小气球，嘟着嘴巴地躲到爸爸身后，小脸都皱成了包子。

        或许是燕塞川眼神太恐怖，搭配上演员的恐怖妆容，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爸爸，我害怕……”

        燕塞川丝毫不为所动，皱了皱眉，跟那个恐怖的鹿店长一样，他还是感觉不到周围人的波动。

        就好像是，这些怪物都是真正的普通人一样。

        “你这人怎么回事？”年轻爸爸明显不高兴了，见燕塞川还盯着自己闺女看，更生气了。

        鹿还真回头一看燕塞川跟人吵起来了，那年轻爸爸手指头都快戳他脸上了，赶紧跑过去劝架。

        燕塞川一看就是个不会讲话的，讷讷的任由年轻爸爸劈头盖脑一顿骂。

        年轻爸爸骂完牵着女转身走，留下燕塞川摸着被戳的脸，喃喃自语：“热的……这怪物居然有温度……”

        哈？

        年轻爸爸本来都走了，愣是给气得再次扭头回来：“你骂谁是怪物？我看你才是脑子瓦特坏掉了，赶紧去精神科挂个号吧！你吓到我女儿了知不知道？”

        鹿还真：“……”

        ——这家伙可能真是入戏太深，魔怔了。

        燕塞川垂下脑袋，似乎反应过来了，知道自己犯错不再讲话。

        鹿还真也没在意，继续往前走。

        燕塞川边走心里想：这些怪物都有神智，而且，说话反应都跟人一模一样。

        这里真的是生命禁区吗？还是只是他被污染后产生的梦境？

        “小鹿啊，今儿个中午又吃鸭血粉丝汤？”

        “张阿姨。”鹿还真心里很不情愿，面儿上还是笑着停下脚步，等着张翠芬过来。

        张翠芬是游乐园内负责附近店铺的步行街管理人员，平时没啥工作可忙，就一天到晚在游乐园里溜达。

        张阿姨四十多岁，为人热请，特别爱乐于助人，还在游乐园角落里收养了很多流浪猫。

        因为鹿还真是新来的，张阿姨就对她格外关注，时不时要到她店铺里溜达几圈儿表示关心。

        鹿还真知道张阿姨是好心，慢吞吞点头：“张阿姨，要不要去店里坐坐？”

        “不用了，你那个店我现在是不乐意去了，怕晚上做噩梦。”

        张翠芬很是嫌弃，目光溜达到鹿还真拎着的鸭血粉丝汤上，眉头皱起来开始絮叨：“诶呦，你们这些小年轻啊，一天到晚都不吃些正经东西！我姑娘整天点外卖吃什么油炸食品，我看你也是，这天天啃鸭脖吃麻辣烫的，太不干净了。”

        “上午就啃鸭脖鸭头，中午又吃鸭血粉丝汤，没营养啊。”

        张阿姨絮絮叨叨：“好吃有啥用，一天到晚吃这个对身体不好。”

        张阿姨说着，一扭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刚才坐的小石凳子旁，拎起一小兜子东西递给鹿还真：“喏，这是刚买的蛹儿，可新鲜着呢，炒得喷香！我一人也吃不完，这些你拿去吃吧，当个菜。”

        鹿还真也没怎么客气：“谢谢张阿姨。”

        “呦，这小伙子是哪片儿的啊？”张阿姨发现了燕塞川，眼睛一亮，对他颇感兴趣：“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儿？是刚来的吗？”

        燕塞川刚刚做了出格试探的事情，那位恐怖存在表面似乎不在意，可燕塞川却是七上八下的煎熬着。

        见那胖女人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燕塞川知道，考验来了。

        他吞咽下口水：“我叫燕塞川，是……是个演员。”

        对，刚才那男人骂他演戏演得魔怔脑子坏掉了，按照常理推测……他应该是演员。

        “哦……”张阿姨上下打量燕塞川，随着她目光的转移，燕塞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其实一开始他盯着女孩看的时候，后背都在冒汗。可是，想要待会活下来，他也必须冒险。

        幸好，幸好自己刚才有了一点准备，能够回答上对方的问题。

        燕塞川知道自己不聪明，他不敢太大动作，否则刚才还可以试探出更多。

        他只能期望自己运气好，遇上的这个怪物不会怀疑自己。

        燕塞川心跳如擂鼓，回答完问题后，整个人都是麻的。

        他像是等候宣判的死囚犯，生怕下一秒这和和气气的胖阿姨突然畸变，撕掉和善的□□掐上他脖颈说他撒谎。

        虽然燕塞川答非所问，但张阿姨也没在意，笑着回了句：“我是步行街这边的管理，以后有事可以过来找我帮忙。”

        “是是是。”燕塞川如蒙大赦，点头如捣蒜，后背已经全湿透了。

        汗湿一片。

        他庆幸自己进来那会儿就是满身狼狈的，因为污染导致身体畸变，脸上身上的疙瘩到现在还没退掉。

        多多少少能遮挡住面容和表情。

        张阿姨对刚来的年轻小伙子很感兴趣，她这活儿平时很清闲，有事没事也爱给年轻人搞点保媒拉纤的活儿。

        就是这小伙儿看着挺腼腆，跟人说话挺容易紧张的。那脸上疙瘩也不知道是不是化妆化上去的，太真了让张阿姨有点怀疑。

        她都四十多岁的人了，也不在乎人俊丑啥的，看着都挺可怕的。

        跟人小伙儿第一回见，她也不太好意思问人家那疙瘩脸是不是真的。

        这要是真的，多戳孩子自尊心。

        还是留着下回问吧，等熟悉了再说。

        见“核善”怪物转移开注意力，燕塞川僵硬的脊背终于缓和了一点。

        他不敢再做过分的事，担心惹怒“鹿店长”，便低垂下眼，想继续默默观察四周。

        他不聪明，只能用笨办法，多观察多收集信息。

        燕塞川目光不经意扫过鹿还真从张阿姨手里拿过来的炒大蛹，登时浑身发毛，整个人差点原地蹦起来。

        心都快从喉咙口里跳出去了。

        ——天啊，我的个老天啊，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那在不停收收缩缩，像是虫卵一样的深褐色东西就是“有营养的食物”？！

        燕塞川一阵反胃，胃酸上涌又被他生生压制了下去。

        对面挂着□□的惊悚大恐怖还在，如果他不想死，就不能露出任何异样。

        张阿姨却看见了燕塞川瞥向大蛹的眼神，笑着补充：“你要是喜欢，待会也可以尝尝，香得很。”

        “我……”

        让他吃那像虫子的红褐色虫卵？

        他宁愿去死！

        燕塞川额头开始冒汗，恨不得自己就此变成空气，消散在原地。

        他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呢！不应该乱看的！

        毕竟，那是涉及了怪物的东西啊！

        “不用不好意思，我手艺可好了呢。”

        张阿姨热情和善的态度一点儿也没让燕塞川感觉到温暖，他如坠冰窟，心肝都在发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的命……可能就要搭在这里了！

        燕塞川不知道这梦境或者禁区的怪物是被囚禁的诡秘还是残留的人类执念。

        甚至，可能是其他更恐怖的东西。

        他踏进这诡异之地，睁眼瞎，但可以确定一点——他能见到的东西都不是人！

        虽然他们表面普普通通，甚至这位“核善”张阿姨也特别像分局后勤科爱八卦的普通大妈，可除非他傻了，才会相信对方的话。

        禁区里的东西，能吃吗？

        更何况，那些东西都是污染体是诡秘啊！

        听听！

        听听“张阿姨”刚才说了什么！

        “……整天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好吃不补身体……”

        鸭血粉丝汤，燕川猜测应该是菜的名字。

        对！

        这些怪物不仅把高等级诡秘成了一顿饭，还居然“雅致”地给起了菜名！

        这是多么恐怖的逻辑？

        这地方是地狱吗？如果让我死，现在就可以了！

        真的，求求你别再让我受这种悲惨苦难了！

        臣妾承受不来啊！

        燕塞川已经不敢再看，也不想去看那所谓比鸭血粉丝汤有营养的东西了。

        旁边张阿姨还在热情洋溢地讲述“大蛹”的好吃和好处，听在燕塞川耳朵里那是越来越惊悚。

        这人……不！

        他们肯定都不是人！

        装得再真，我也不会被你们伪善面孔欺骗的！

        你们这群恐怖的把诡秘做菜还要吃进嘴里起各种各样菜名的怪物！

        “小伙子？”张翠芬热情地推销了一阵子，没等到对方的回答，有点皱眉了。

        这小年轻不行啊！怎么一点都不上道？

        “我、我……”

        燕川很想就地摆烂，让我死吧，我承受不来，我不活了行不行？

        你们能不能不要再这么折磨我了？

        他上学学诡秘专题课的时候，老师也没教过怎么跟诡秘拉家常啊！

        燕塞川双目无神：这“张阿姨”生前肯定是个爱八卦的大妈，死了以后都这么爱聊天。

        他运气也太差了！就不能撞上个中年男怪物吗？

        张翠芬瞅着这满脸疙瘩的小伙儿搭拉着脑袋，一副见不得人样儿的倒霉样，下意识看鹿还真。

        她挤眉弄眼的，好像在说：这小伙哪来的？该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张阿姨，燕塞川刚来，性格腼腆不太爱说话，对咱们这也不太适应。”

        “哦哦，这样吧。”张翠芬摆摆手，大概明白了。

        他们这游乐园走的是惊悚主题，全国出名，那是一处比一处吓唬人。

        这小伙心理素质没到，刚来不适应给吓得反应迟钝也是正常的。

        张阿姨已经明白了，这估摸着是给吓得不轻。

        怪不得总耷拉个脑袋，还时不时地鬼鬼祟祟偷看，随时都会炸毛，好像走路都怕被屁崩着的样儿。

        得，自己还是别掺和了，免得再给这倒霉小伙儿给吓着。

        别人瞅着，还以为是她这当管理员的欺负小孩呢。

        想到这儿，张翠芬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趁早就溜为好。

        “那行，小鹿啊……你别太过分了。”张阿姨也清楚鹿还真店铺里的状况，看过她很多回忽悠客人进店。

        左右小鹿店里的东西就是难喝了亿点点，不会出啥事。

        张阿姨没掺和，委婉提醒鹿还真：“差不多就得了。”

        这小伙胆子本来就小，还给吓成这样了。

        你说说你，要是为了卖瓶饮料再给人欺负哭了，那岂不是作践人？

        “咱们开店的，以和为贵，就得把顾客当上帝。”

        “我知道了张阿姨，您有事儿就先去忙吧。”

        鹿还真嘴角抽了抽，看来她急着推销饮品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张阿姨刚才那眼神儿，活像自己会硬生生把饮料塞进燕塞川喉咙里似的。

        明明我是学雷锋，乐于助人来着……

        “你跟我来吧，店铺就在这儿，拐角就是。”鹿还真想起之前的事儿，见燕塞川一身演员服，就提醒他：“别撞上人，也别盯着他们看了。”

        “我、我知道。”

        燕塞川浑身一紧，鹿还真这话……好像是在提点他不被其他人发现？

        为什么？

        对，刚才他差点被那恐怖的“张阿姨”戳出问题，也是鹿还真替他解围了。

        她好像并不想要自己被其他人发现问题？

        燕塞川不明白，这些事太麻烦了，他的榆木脑袋根本想不明白。

        他安安分分地跟着鹿还真，这次一点都不敢逾越。

        他明白，鹿还真刚才那句话有两层含义。

        第一层是提点，第二层是警告。

        警告他如果再出问题，她不会出手。

        燕塞川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心，小心翼翼。

        这里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种类型的生命禁区和诡秘沦陷区。

        但或许，比他见过听说过的任何一个禁区都危险十万倍。

        恐怕是a级超凡者到了这里，想要硬闯，也是有来无回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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