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时陌被关惩戒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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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雪花也渐停。
学督顾九日来到老院监住处,俯身道:“老师,已将两位带头闹事的学生安置好。”
老院监放下手中的书,问道:“那王家子伤势如何?”
顾九日道:“无碍,大夫说只是些皮肉伤。”
老院监放了心,笑了笑,问道:“王氏一向跋扈,你跟那王家子说了什么?他就肯留下来了。”
顾九日道:“我只是告诉他,时家和王家一样都是我们学院得罪不起的。要留便一起留,要放便一起放。他不想就此放过时子晳的话就只能一起留下来……因他受伤的缘故,学生替他安排了间精舍,时家那位便关在惩戒堂。”
老院监满意地点头道:“不错!今日之事你处理得很好。”
他转身从桌上拿起一封书信递给顾九日,道:“这是李县令寄过来的书信,我将你上次拿来的两册策论寄给了他,他看过之后,便说册中政见卓越不凡,可解当下诸多弊端。不过当中不少与当朝法令相背,他无法一一施行。与农耕桑织相关的四时细作已抄印多份,已发放资县农署,希望能造福资县百姓啊!”
顾九日看过书信,微微一笑,道:“李县令也是寒门出身,资历颇高的明学学士,其体恤百姓疾苦之心,甚让人钦佩!”
老院监望着窗外,沉默半晌,道:“当年,笛清太子以普世之法创了明学书院,诸多寒门学子也得以入仕。那时的明学学子皆怀救世报国之志,志在变法,在笛清太子带领下推行新政,彼时,我和李县令等人,可谓是意气风发,壮志凌云。”
他又长叹一声,那叹息里含着太多的遗憾和不甘,“结果太子失踪,新皇登基,国师忙于安稳朝政,推行新政的事便一再搁浅,直至国师病故,当年那些参与新政的明学学子被世家大族打压,罢免的罢免,流放的流放,有些则心灰意冷的辞官避世,所剩不多的也都发放到地方为官,新政之事就再无音讯。也就剩下老朽苟在这书院里阿谀奉承。”
院长回头看他,目光有些炽热,道:“我仔细看过你这篇策论,大有当年新政之宏伟轮概,却又有很多与之不同,很多政论比之更完善,更符合当今形势。你说过这策论是你那隐世的先生所著,那先生可也是当年追随笛清太子的明学学士?”
顾九日回道:“学生不曾听先师提过陈年之事。只知先师早年一直游历四方,阅尽天下民生,那整套九九八十一本策论,是先师花费毕生精力所著。九日有幸入先师门下,帮先生装订时,抄录过几册。其他概不知晓。”
“那你先生如今何在?他那些策论又何在?”
顾九日道:“实不相瞒,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寻找先生和那些策论,可一直寻不到其音讯。”
老院监又叹道:“那还真是可惜。”
老院监看向他,颇为不解地再次问道:“你有治世之才,也有抱负,又为何迟迟不肯受我举荐入朝为官?”
顾九日抬头看他,“九日不是不肯入仕,只是如今云国朝堂之上立储之争日盛,朝局混乱,此时入仕并不是最佳啊!”
院长思索片刻,道:“可当今云皇只生两子,立储无非两种结果,你在朝中无根无基,要不投右相门下,要不就投时将军门下。明日那王家和时家都会来人,虽不至是两位大家主亲临,但两家世子应是都会到,一个是城防营统领,一个是禁军统领,你要偏向哪边,可有想好?”
顾九日摇头道:“九日还想再等等。”
老院监蹙着眉,“再等等?”
“是的,老师也说过,当年明学派在笛清太子的领导下推行新政,一时风头无两。可笛清太子失踪后,所推行的新政也就此断送!精准合理的策论固然重要,可一位坚定的明君也很重要!”他道:“九日想再等等,等到一位真正的明君,如当年笛清太子般睿智仁德,但比当年的笛清太子更坚定!
老院监微微一怔,眼眸低垂,沉量良久,喃喃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每想起我还是不解,他那么英明睿智的人,明明心里有天下,为什么因为一个女人……我们一直以为他想通了就会回来,我们都在等……可这么多年了,终究是没能等回来!”
他双目浑浊,喃喃自语般,“我经常会想,到底是我们错了,还是他错了!”
顾九日低声道:“为人臣者,尽忠尽职,又有何错!”
他又笑了笑,更低声道:“可是,尽力守护自己的妻儿,同样无错啊!”
“……”
从院监房里走出,冷冽的寒风迎面而来。他看着夜色下的皑皑白雪,他眉宇间带着淡淡笑意。世间万事皆有两面性,错或不错,好与不好哪有标准答案,只在你的取舍而已!
就好比今冬这场大雪,有多少人会因为欣赏到这美丽的雪景欢喜雀跃,就有多少人因为这天寒地冻的天气而跺脚恼怒;有多少饥寒交迫的贫苦百姓会冻死在今冬,也会有多少的贫苦百姓会因为这场瑞雪带来的丰年而得以饱腹。想要它的美好也必遭到它不好的反啜,那些明学学士选择了坚守世间大义,却弄丢了他们的领袖;国师的选择保了云国初朝局的安稳,却给今日之乱局埋了因!
而他顾旭想要的是什么?他抬起头,眼眸闪烁,神采飞扬。
他想要的是平衡……他想要将这混乱的世道打碎,再重塑秩序,最后执掌!
身后的雪地里轻传来轻微的悉悉声,黄色的衣裙翻过,一个人影快速闪过院角隐入夜色。
“谁?”他回头喝道。
风声沙沙,雪声籁籁,院中空无一人,他摇了摇头,疑是错觉,转身便离去……
独自一人被关在这偌大的惩戒堂,实在百无聊赖,饥肠漉漉的时陌站在远处,一掌掌地劈向墙的烛火,火光晃动得厉害,却没有熄灭。他挑了挑眉,略微失望,也不知何时才能练到像父亲那样掌风如刀。腹中又再次传来异响,实在是饿得有些难受,忍不住腹诽,敢情这书院的学督只管责罚不管饭,再不想办法觅食,这长夜漫漫的想想都难熬!
他想开门出去,才发现门被从外面反锁。他用力晃荡了几下,门外除了寒风呼啸,无人应答。虽然这门单薄,也不是不能踹开;但是,他还是将抬起的脚又放了下来。转身回去,把几个蒲团移到一起,躺了下来开始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外,他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越走越近,接着“咣当”一声,门被推开。
时陌惊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结巴道:“你……你怎么来了!”
遥远站在那里,她左手拎着食盒,右手拎着手炉,腋下还夹着件厚厚的裘袍,衬得她娥黄色的身影显得更小了。时陌忙去接过她夹在腋下的裘袍和食盒。
“我来不是正常吗?砚香回府去请家长了,只剩我在这。我又是公子的婢女,每月还领着府里发的月银,要是让公子饿着了冻着了,那不就是我的失职吗?”
“……”时陌被她调侃得脸红,他挠了挠头,又问道:“……这书院你是怎么进来的?”
“飞进来的!”
“……”时陌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她四处看了看,这惩戒堂里空空如也,只得扯过一个用来罚跪的蒲团,打开食盒,拿出里面的饭菜,摆了上去。
看了看他那憨样,又笑着解释道:“周公子他们本要进来给你送饭,可被王氏那些公子拦在了门外,他们吵闹得厉害,我趁着守门的没注意,便溜了进来。”
盒底还有两小壶桂花酿酒,她斟了一杯递了过去。
时陌接过她递上来的酒杯,问道:“可刚才这门是锁着的,你是如何打开的?”
遥远怔了怔,茫然道:“这门没锁啊。”
时陌也怔了怔,狐疑道:“没锁?”
“嗯。”遥远看着他不相信的样子,又颇为真诚道:“没骗你,它只是挂在上面,真的没锁!”
书院散学后,还有几十号学生住在精舍,学院护卫巡视得比白日还勤,她一个小婢女从门口溜进来,穿过前院广场,中殿教舍,后殿大堂,再找到最里面的惩戒堂,不被人发现,是有点令人难以置信,而且那门明明是锁了的。不过,那又怎样呢?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给的惊喜还少吗?
时陌低头笑了笑,抬手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桂花米酿,香味扑鼻,路遥远坐在薄团上,双手抱膝,目光落在那两壶桂花酒上,实在有些诱人。
时陌拎起一壶,诚意相邀,“一起吧,我一人也喝不完。”
路遥远盯着近在眼前的酒壶,摇头道:“不行,我有一沾酒就嗜睡的毛病。”
确实是见识过她在哪都能沉沉入睡的本事,他温声道:“睡了也没事,有你家公子在呢。真睡着了,我叫你,若叫不醒,我也会在天亮前将你送回客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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