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北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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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走出库房,路上谢微小声对张宜说:“照理说,如今北莽大君病重,那边应当乱成一锅粥才是。几个王子互相争抢掠夺,明枪暗箭唰唰唰的,怎么还有功夫干这档子事。”
张宜看了他一眼:“你年幼时,与北莽小王子阿布休有过些许情谊。依着北莽幼子守灶之礼,应当是由小王子继承大君之位,这帮年长的王子,就算有心有力,恐怕也无名分。”
谢微:“未必。你是见过阿布休的,以他那个性格,若没有长进,想来也无法继承。”
张宜冷笑一声。谢微注意到,一有人提起北莽,他就一丝好脸都不给,说话间都往外哗啦哗啦掉冰碴子,好似上辈子被人家挖过墙角、偷过老婆。
“呵呵,北莽的狗崽子,自己家里的事还理不清楚,就敢来大周搅浑水。”
谢微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酸味,但也不敢提起,生怕打翻哪个十分不好哄的醋坛子。
茶桌前,谢微跟杨大帅口中的“帮助起义的西域商户”面对着面,干瞪眼。
两人自打看到对方第一眼,心中就不由自主组织出了一句话:
这货,怎么跟当年北莽(大周)送来的质子,长得那么像???
张宜淡淡地扫了一眼对方,似乎一早就认识他,所以并不觉得惊喜奇怪。
谢微仔细盯着对方看,也迎接着对方探究的眼神,回想起了一件久远的往事。
他很多年前,其实干了一件非常混账的事。
他把人家北莽将来要继承大君之位的小王子,认作了义弟。
起初,一听说敌国送来了只小狼崽子,满京城的世家贵族子弟都十分好奇,争相想要前来探看,但是因为自家大人的严令禁止,所以没几个人敢跑过来。
这群人里,首当其冲就是谢微跟尹汉宁崔卫国三个。他们三个祸天星一日躲过了鸿胪寺的严密把守,翻墙冲进了北莽小王子住的院子里,并带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那么就是,这位小王子,其实牙还没长齐。
小王子当日雄赳赳气昂昂地拿着自己的小匕首,指着谢微的鼻夹,问他是哪里来的东西时,谢微注意到,小王子豁门牙,说话还漏风。
但这秘密并不是谢微散播出去的,因为他心里知道,自家大哥正在北莽做质子,小王子受到的待遇和大哥是一样的,他如果对小王子更加友好一些,大哥在北莽的日子或许就会更舒坦一些。
至于全京城世家公子是如何知道小王子豁牙的,就要问问当日同去的某缺德人了。
出于担忧大哥的心情,谢微待小王子,好得堪比待亲弟弟,有奴才欺负他,他就欺负回去,有人笑小王子他没长齐,他就骂回去,把人骂哭为止,反正他是皇子,再不受宠也是皇子,京城这一代,大哥不在他称王。
许多个日子后,因为某件感动得小王子痛哭流涕的大事,小王子主动抱着谢微的胳膊说要跟他结拜为兄弟,谢微心想,说不准从此之后北莽与大周僵持不下的关系可以改善一些,就拜了。
临行前,小王子泪流满面地送上用自己掉了的牙串成的项链,并郑重地说:本王子的牙牙,是很珍贵的东西,在北莽,是世家贵族抢着拥有的宝物。得了这个项链,就相当于一个信物,你以后,可以向未来的狼王提出一个任意要求,我会考虑后答应。
谢微一边心想着就你小屁孩儿还没我肩高当个锤子狼王,一边佯装感恩地收下,然后就随手丢了个地方再也找不着了。
现在一想,自己当初干的简直不是人事。
先不提北莽跟大周是多少年的世仇,死过多少人流过多少血,两方看彼此好似看灭族仇人一般。身为大周皇子跟北莽质子做结拜兄弟,这事儿得亏没几个人知道,倘若散播出去,御史台上下就算倾尽全力,当庭撞死几个谏臣,也要参二皇子一个罔顾人伦、背信弃义、通敌卖国的大罪。
得亏自己登基了。谢微只觉后怕。
他记得,小王子是大君跟中原女子生的,所以相貌上并不完全是北莽人的样子,不仅继承了父亲的俊美轮廓,也传承了母亲温和明媚的眉眼,当时还小看不出,一旦长大,绝对是名震北莽的美男子。
而面前这个货呢,长得跟阿布休是有一点像,但明显比他粗犷许多,满脸胡子,眼神凶恶还要佯装自己是个商人,真是诡计多端。
‘西域商人’端详着‘林雨’,总觉得这张脸格外欠揍,但是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实在奇怪。
四个人一通谋划,一齐为干倒凉州知府势力添油加醋,虽然人员真实身份构成极为复杂,但短期目的是一样的。
三人从杨大帅那里得到消息:京城似乎要来个巡抚大臣。
“知府那帮混账,一定会想尽办法把流民与死去的人掩饰掉。”
谢微提议:“不如趁着官府以为将一切都料理妥当后,趁着巡抚大臣来的机会,突然带兵去抄了知府的粮仓和宝库,既扩充了我们的财力和粮仓,也能将知府好不容易营造的和平假象捅破,看那个时候知府如何跟中央巡抚交代。”
西域商人则不认同:“若真如此,捅破了这件事,万一引起强烈反击,我们的起义势力又该如何保全?”
谢微盯着他看了半晌,忍不住点破道:“难不成诸位起义造反的最终目的,并不是为了黎民百姓可以有饭吃有家住,而是为了别的什么一些难以告人的秘密?”
杨大帅与张宜一起看向西域商人。
西域商人:“这自然是为了这个。”
而后他不死心似的,话锋忽然一转:“可是,就算解决了西北的困局,却仍是治标不治本,想想那个昏庸无道皇帝的所作所为?西北大旱不派人来赈灾不说,又加了那么高的税,简直是咬在百姓的脖子上吸血,为了黎明百姓的未来,我们当壮大势力,一路杀进京城,解决最终祸患才是。”
谢微故作思索后沉吟道:“如今连一个凉州城就要各位呕心沥血,倘若杀进京城,那需要多少人力物力,要死多少人,花多少钱,仅仅是后勤运输这一块儿,你能办到?”
西域商人被噎住了:“我”
杨大帅及时站出来:“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把事儿闹大,不让京城知道西北的惨况,又该如何安民呢。”
尹汉宁进城之前,就瞧见了城内冲天而起的烟雾。
他仔细闻了闻,这味道里掺杂了陈旧的血腥味和腐朽的尘土气息,感觉闻多了必定短寿,为了能多活两天,他便一直拿着块软帕挡在口鼻前,尽量阻止吸入。
凉州知府盛情邀请他前去府上一叙。路上,他留心注意了一番街上的风光,几乎十室九空,许许多多的商铺都没有开门,街上连个寻常路过的百姓都没有,空荡荡的,有种说不出的颓废感。
吃饭时,见尹汉宁一直拿着块手帕放在面前,还以为是瞧不上这边的吃穿用度,立刻吩咐下去,换更好的饭菜与酒肉来,茶盏酒盏之类的也换了一套更为风雅的。
而巡抚大臣依然神色恹恹。
夜里,尹汉宁坐在窗边,随手翻了翻书页,没什么意思。
他听到窗户“吱呀”一声打开,一只小小的信鸽飞进来,两只懵懂的豆豆眼紧紧盯着他瞧。
尹汉宁凑过去将信纸打开。
“明日午时,观音庙中寻有缘人。”
看字迹,像是有人匆匆用左手写就,跟那个人一丝一毫都不沾边。
他将字条攥进手心里。
第二日用过午膳,尹汉宁说要去街上走走,出了驿馆大门,先是在街上随意走动,故作欣赏凉州风光,确定了身后究竟有几个人跟着,便信步走进观音庙中。
庙中没几个人在,他悠哉悠哉地走了一圈,特意驻足在一棵被绑了许许多多红绳的树前站了站,又对着路过的僧人双手合十拜了拜,看模样,完全是个路人罢了。
不一会儿,就有个粗布衣裳打扮的大爷,举着一小桶木签,在他面前‘哗啦哗啦’地晃了晃,笑眯眯问:“公子可要抽根签试一试啊?”
尹汉宁明媚地笑了:“我可不信佛。”
大爷倒是和善:“信不信的有什么所谓,咱们求得是一个缘字。”
尹汉宁便随意捏了一根出来,交给老大爷。
大爷盯着签子看了半晌,抬起头来,满脸神秘莫测:“贵人的身边,恐有个陈年祸患。”
尹汉宁心想:我抽的签哪是这个意思,却忍不住问下去:“什么祸患?”
大爷:“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其中道理,贵人自然早有疑心。”
尹汉宁皱起眉头,表情顿时不善起来:“究竟是谁派你来联络的我?”
大爷把签筒收进怀中,双手合十礼了一礼:“这个不重要。贵人日后一定要当心,恐怕我朝乱局,马上就要兴起。”
一番话说得云里雾里,尹汉宁沉思着出了观音庙。一抬眼,瞧见路边有家面馆还开着门,心想正好饿了,便晃悠着走进去。
只见满大堂中齐齐坐了一小半的人,其中一部分人,只看眼神行动还有言语和身量,一瞧便知是军中人士。
他心想:这凉州知府还真是不放心我,这街上究竟有多少人是真正的百姓呢。
他淡定地喊了碗阳春面,坐在窗边,用帕子擦拭筷子的时候,顺带着随意地与隔壁客人攀谈起来。
尹汉宁倒是不怕生,跟谁都能唠起来:“小兄弟,你可知凉州城内,有无方便快速的镖局可用?”
另一桌上穿衣打扮更加沧桑,如同刚被大风抢劫过一般的谢微淡淡回答:“怎么,公子要带些礼物回去给家中夫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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