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浮寂缔》

静阁

        “今日任务，把这本浮寂缔抄写二十遍并背完”燕衡落说完话后便从一旁拿出一本古书坐在旁边阅读，留下傻了眼的谢路昀，长大了嘴，二，二十遍，我去，不应该是十遍吗，怎么变成二十遍了了

        若说抄其他的还好，但《浮寂缔》充满苍生大道，内容生涩，词义难背还难写，当初抄完十遍还是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抄个二十遍岂不是要两周以上

        两周她可以干有意义的事，全部花费在抄书上，她默默地和师父讨价，“可不可以少五遍”

        燕衡落冷漠地回答“再加五遍”

        谢路昀“…………”

        她没办法，只要她师父认定的事情就没有办法可以改变，不得已只能搬个小椅子开始誊抄。

        这篇她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闭着眼都可以背出来，写也写的不错。

        第一页序幕讲究苍生第二章则是写礼第三章为义，第四张为兵，第五章为仁，第六章则为情。

        一章下来二三十页，她一抄抄到了傍晚，手酸不已，由于久坐不仅导致哪里都酸，还有点饿。

        她一醒来就一往这里敢，饭都没吃，肚子已经饿扁了。

        然后一瞧过去，不知什么时候，师父的那头摆放了卤猪蹄，三味鱼，水晶包子等，再看看自己这里，笔墨纸砚，这一对比，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偏偏某人还不自知，故意显摆让味道散过来。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

        “想吃吗”燕衡落笑眯眯地开口看起来有点不怀好意。

        谢路昀点了点头，便听见他说道“那你去抓条巨蟒来赔我”

        谢路昀内心翻了个白眼，她就算是饿死，她也不会……

        艾玛真香。她拿着个猪蹄子，不顾形象地啃着，边啃还边夸厨子的手艺。

        瞧她吃的一脸满足，燕衡落提醒了一句“这是我做的。”

        话一出，谢路昀视线扫过剩下的两个卤猪蹄，小手偷偷摸摸一钩将那盛着的盘子猛地推到自己面前，难怪有几分似曾相识的味道。

        别的不说，她师父的厨艺那可是顶尖的好，论什么比不过她师父的，一是容貌，二是厨艺，三是最毒不过男人心。

        谢路昀正吃的津津有味时，忽然看见他背后烛光闪烁突然冒出一个长条黑影，她停住了动作，虽然这个时候刚下过一场春雨，但是，这不是问题的所在，大晚上的也不能那么燥热啊，背后湿了一身冷汗。

        “卧卧槽”谢路昀震惊无比地望着他背后的那条小花蛇，师父是有都招蛇体质啊卧槽。

        花蛇显然也注意到她了，它慢慢拖着身子略过燕衡落向谢路昀那边涌去。

        谢路昀紧张地想把一个蹄子丢出去砸晕它又收回了手，要是没砸死还浪费个猪蹄。而且，这还是师父亲手做的，丢了都可惜。

        没办法，只能求出旁边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话里有一丝紧张“师师父救，救命啊”

        她刚说完话，那条花蛇迅速地扑向她，而谢路昀比它更快直接扑进了燕衡落怀里，由于惊吓，导致她没有察觉到动作有什么不对劲。

        一旁围观的燕衡落“…………”

        他瞧这怀里的人儿尤为害怕到了发抖，他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还是出声制止“粟，退下”

        小花蛇晃动着身子本想上前一步，但主人都发声了，只能眼巴巴地往后退去，回到箩里。

        “你还打算抱多久”燕衡落声音略带变声期时的低婉，是谢路昀刚好喜欢的嗓音。

        她有时候既喜欢他说话，又不喜欢他说话。

        喜欢他说的嗓音，不喜欢他的口是心非。

        她一下子从他的怀里跟个弹簧似的弹了回去，装作若无其事的吃着猪蹄子。随后又想到了什么，不应该啊，这个时候她应该还没和师父那么熟悉，最多只会讽刺她几句从不会那么心平气和地让那条小花蛇退去，还有可能让那条小花蛇来吓她。

        别问她怎么知道那么清楚，怕蛇这一方面，全拜她师父所赐。

        特别是之前有一次，睡着睡着，就感觉脖子和头快离体了，一睁眼，好家伙是条蛇，冰冰凉凉的软体动物差点没把她吓死，因为那个事她还发了好几天的高烧。梦里全是好几条蛇围着她，她被人扔到了蛇窟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有个大胆的猜想，师父是不是真的和她一样重生回来了。

        窗外枝丫乱生横进了窗内，一阵风隐隐挂过消散了静阁的一盏灯，随后风又剧烈振刮，老天爷还适时打了个雷，淅淅沥沥地小雨很快就来了，带着风的凌意涌了进来，灯又灭了两盏。阁内瞬间黑了一大半，谢路昀起身准备去点灯好亮堂时，没走两步就发现桌上的糕点被打落在了地面，水晶包子咕噜滚到她的脚上，随后便是有人喘着粗气。

        谢路昀活了两世都没有见过师父这么狼狈过，她迟疑了一会返回走到那处声音时，轻声呼唤，哪知对方一把拉住谢路昀的衣摆，呼吸不定，她能感受的到，那抓着衣摆的手十分有力，带着主人的颤抖。

        “师父，师父”她再一次呼唤回应她的是无人的风声。

        “别走，别丢下阿懿”

        深沉的黑夜仿佛勾起了他无限的不好的回忆，谢路昀凭借着站在月光窗旁，清楚地看见燕衡落脸上的表情，少年紧紧抓着的手不放开，像是在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他的睫毛沾着几颗泪珠，神色微凉看得她不禁屏住了呼吸。

        终究是，她心软地蹲下了身子，“好好好，我不丢下阿懿，我不会离开阿懿”她的声音带着魔力般的安抚，很快就将他的心情抚顺了，还细心地拍了拍他的背。这是谢路昀第一次知道，她师父那么怕黑，而他从前背她走过的夜路，走到尽头，是用了多大勇气。

        就这样，那个少年被安抚着渐渐睡着了，拉着的手却死死地没有放开，无奈之下谢路昀只好陪他，外面的暴雨下得更剧烈了，雨水打湿了芭蕉叶，破碎了夜里的梦。

        这一次，燕衡落的梦里再也不是无尽的黑暗和杀戮了，他头一次感觉到温暖的感觉。他十分畏惧黑夜，却又不得不成为夜里的一份子，曾经有个歹毒的貌美女人把他关在柴房里，差点将他烧死，那个柴房很黑，黑的可怕，突然来了一丝光亮，只是为何，那束光亮带着浓烈的烟气和灼烧的痛感，差一点，离死亡如此的贴近。

        这一次，他的梦里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柴房，痛人的火，一夜无梦。

        翌日

        燕衡落舒服的起了个大早，由着睡得好，精神也变好了，还学会了打招呼。谢路昀顶着两个黑眼圈，我就笑笑不说话的表情一股脑的继续趴在桌上。

        “…………”头一次主动打招呼被无视，燕衡落也不恼。

        外面的雨停了

        谢路昀睡到了正午时分才醒的，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开始抄写《浮寂缔》，两人默契的没有提昨晚的事。

        谢路昀只是在心里暗暗的记下了，她师父怕黑。

        这个雨扰人的很，浑浑噩噩下了近半个多月，刚好在她抄完后的隔日便出了大太阳。

        几日不见光的她一出门便开始沐浴在阳光着落的地方，呼吸着新鲜空气。

        还没有等她多放松放松时，燕衡落便朝她挥手。鉴于在她后来的小半月里师父没有主动惹事，她也便重拾尊师重道原则，师父让她干什么她便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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