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 “久等了。”

“久等了。”

        没多久，过来坐。”

        身姿窈窕的姑娘退出去，帮忙关了门。戚声看着虞景氾，朝他笑了笑，抬手招呼他过去坐。

        “不知道戚先生找我做什么？是因为之前没说完的事情吗？”

        “不全是，”

        戚声笑了笑，

        “要不要吃点什么，这儿的汤不错，我们边吃边聊？”

        虞景氾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这会儿正是晚餐时间。虞景氾定定地看了眼戚声，笑了笑接过他递过来的菜单。这是冬季特供菜单，菜品多是适合冬季食用的时令菜，不得不说，戚声费心了。

        几分钟之后一个姑娘带走了菜单，又给他们换了一壶茶。

        “那天你说你确实丢了一段记忆，这段记忆是什么？和我有关系吗？”

        “这件事本身就很有意思，而且听你这样说，你好像也没有这段记忆。”

        “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失忆，无论是什么样的失忆都应该有诱发机制，而且就算是最常见的一种也是高血压这种疾病引发的全面短暂失忆，显然我不符合这种条件。”

        “如果不是我在国外遇到了一些事需要住院，我也不会觉得自己失忆了，”

        戚声笑了笑，又给自己续上一杯热茶，

        “这样，我给你说说我丢失的那一段记忆，你看看是不是你也不记得了。”

        虞景氾皱了皱眉，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去年秋天，晚上下过雨，地点在晏家的办公楼下，你送一个女孩回家，这个女孩儿……就是之前在我接风宴上动手脚的钟曼桐女士……”

        戚声顿了顿，

        “你有印象吗？”

        虞景氾有印象，那天钟曼桐去晏家办公楼下准备对晏知出手，是他先出现把钟曼桐送回了家。可是这之后他明明是让司机直接回家，中途并没有去别的地方，也没有再见别的人。

        戚声看着他的表情，又往下说：

        “后来雨停了，我的车拦下了你的车，你看着我流眼泪，然后你坐在我车上对我说让我再多说两句话，你想听听我的声音，这里，你还有印象吗？”

        虞景氾恍然觉得一根根针扎进脑海来回搅动出惊涛骇浪，他不记得，这段记忆他没有了，他只知道戚声的声音和褚燃声很像，但是z说过戚声的剧情无关人员，并不能探知到所有信息，他就把这件事搁置下来，没想到他与戚声之间还有这样一段经历。

        “z？”

        虞景氾端起茶杯掩饰眼中的惊骇，连着叫了几声都没有听见z的回音，它好像又被屏蔽了似的。

        “这可巧了，我并不记得这个插曲，戚先生，或许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误会？”

        “你的意思是……我想多了？”

        “未尝没有这个可能性。”

        虞景氾看着戚声，脑子里又叫了几声z，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戚声勾了个笑，黑沉沉的眼睛盯着虞景氾，像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

        “这有什么可能性呢？我自己的记忆，顶尖的医生，还有你的反应，这好像都不是可以说谎的东西。”

        “好，那我就得去找找我是为什么没有戚先生说的这段记忆了，多谢。”

        戚声看着虞景氾就像看着一只陡然炸毛的猫，索性按下此话不再说，毕竟再说这个人就得生气了。戚声想，他只是来求个确认而已，如今看来，自己并不是人格分裂，这个瞿家的孩子也并不是一无所知，这就足够。

        菜上齐的时候，戚声就切断了话题，虞景氾每每再想提起也被她不动声色地挡回去，生了一肚子气。

        吃过晚饭后，候戚声看他是自己开车出来的也没再提送他回去的事情，虞景氾从后视镜看着戚声就站在门口目送自己，一种古怪的念头陡然升起来，是不是曾经也有人这样送目送过自己？

        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虞景氾刚从浴室里出来就听见系统在他脑子里拉响了警报——

        “宿主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回事？晏岫的伤势恶化了？”

        “不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宿主你先听什么？”

        警报只响了几秒钟，这会儿已经停下了，虞景氾擦着头发站在衣柜前，听见z这么说，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坏。”

        “钟曼桐的分手系统金蝉脱壳了！”

        “跑了？”

        “也不算……”

        “说清楚！”

        “它切断了一半数据，然后逃出了我的控住范围……”

        “它是重新联系钟曼桐还是脱离之后去找新宿主了？”

        “一般来说，在一个任务世界内，系统只能绑定一个宿主，如果是宿主死亡或者任务完成，宿主和系统才会解除绑定的，如果钟曼桐的任务是夺取主角的气运，那她显然没有成功，所以它应该是重新联系钟曼桐了。”

        “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我又能监测到钟曼桐了！”

        “她在哪儿？”

        “她在常家……不太准确，她在鼎盛花园的房子里，经查询，这是常淼名下的住宅。”

        “常淼，常晶的弟弟？”

        虞景氾对这个人有印象。常晶现在表现地与痴傻无异，无论他是真傻还是假傻，晏知都不会放过他，常淼现在和钟曼桐在一起，极有可能是常淼想先控制住这两个，用来给晏家赔罪，他可不想这个常总的位置没坐几天就被晏知一把火扬了。

        天气渐热，常兴的天气却越来越冷，晏知既然想针对常晶，除了他这个人，他最重要的东西也不会放过，没过多久常兴漏洞被一个个挖出来，那些藏得极深的沉疴也渐渐被抖落出来。然而这些虞景氾并没有过多关注，只要不是死亡节点，他并不愿意插手这个世界的动向。而且那天戚声和他说的那些话听上去大有深意，并不是两个人同时丢了一段记忆这么简单。

        那天他和戚声见面，z突然失联；还有在接风宴那天，他和何寻在阳台的时候z还能跟他一起讨论剧情，结果等戚声过来之后z的声音就像被掐断了一样，即使是给他通知晏岫遇险的时候也是断断续续像接触不良，他本以为这是巧合，但是在死亡节点上z不可能出现意外，那变数就只能是戚声这个人了。

        假期的时候，晏家的公司出了点问题需要晏知在场，再加上晏岫的身体恢复还没完全，只剩下何寻和他，两人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去旅行，虞景氾万万没想到这都能碰到钟曼桐。

        他们旅行的地方是隔壁省，虞景氾正站在路边等何寻就看见一个身姿纤细的身影挽着个人高马大四十出头的男人被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迎进了酒店。那个纤细的身影就是休学了一个月的钟曼桐。常淼是有妻子的，还有两个儿子，看上去钟曼桐像是做了常淼的情妇。说来也不奇怪，常淼想拿捏钟曼桐，更何况钟曼桐有手腕，手上还有常晶料，常淼怎么也得牢牢抓着钟曼桐。

        晏知那儿并不算顺利，晏家的企业不是家庭作坊，不可能只由着他一个十几岁的人来，所以常兴断尾求生，常淼此番就是来给常兴找救命药的，而秦毅鹏只是被放养去了国外，这并不是晏知想要的结果。

        虞景氾正满脑子跑马，被出来的何寻拍了拍肩膀。

        “看什么呢？”

        “老熟人，”

        虞景氾笑了笑，心说这惩罚世界是真的小，他去哪儿都不能避开当事人。

        “猜猜看？”

        何寻看着他的笑，带着点微妙的嘲讽。

        “钟曼桐？”

        “嗯，就是她，躲到了常淼那儿。”

        何寻对钟曼桐并不关心，他只担心既然虞景氾和钟曼桐都是特殊的，那钟曼桐会不会伤害到虞景氾，仅此而已。

        “所以小知才没发现她？她出现在这儿会不会对你有伤害？”

        虞景氾“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何寻在身边。

        “不会，你保护好自己就行，别让她有机会对你手动啊。”

        何寻看着虞景氾的笑，下意识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亲。

        回程的时候虞景氾把钟曼桐的消息挑挑拣拣发给了晏知，没想到第二天虞景氾就收到了z的通知，通知内容是分手系统的能量波动图，钟曼桐重新联系上系统之后又开始使用技能了。

        本来系统z没过两天就告诉虞景氾自己能够再次控制分手系统，但是虞景氾没做么做，如果让z控制住分手系统，那钟曼桐的行踪就难以把握，让分手系统和钟曼桐绑定才能盯着钟曼桐的动向。

        “宿主，通知来了，检测到晏岫最后一次死亡节点。”

        “通知内容呢？”

        “三个月后。”

        “这么久？还是不能再具体了吗？”

        “不能……”

        虞景氾皱了皱眉，那就只能等，世界剧情仍然让马赛克糊得乱七八糟，再加上两次躲过死亡节点，剧情肯定已经发生了偏移，根本猜不到死亡节点的具体内容。

        结果虞景氾刚回了学校就收到了晏知的消息，常晶根本没有任何问题，痴傻糊涂都是装出来的。现在是看着晏知一直在收拾常兴，坐不住了，不然别说重新做回常总，连保命都难。

        虞景氾并没有插手晏知的处理，没想到一个月后，虞景氾正和何寻讨论教授给的课题就听见z的通知：

        “宿主，常晶死了。”

        “死了？谁动的手？钟曼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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