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校园诡影

“鬼……鬼杀人啊啊啊！”

        离尸体最近的几名学生受到惊吓，哀嚎着朝课室门外冲去，不愿留在命案现场。

        “你们跑什么啊！快回来！”

        姜妙见状不妙，连忙追上前唤回惊慌逃亡的同班。整层走廊正自习的其他班级也因莫名断电陷入混乱中，瞬间变成吵闹的菜市场。

        “呕……”

        “啊！不要看！”

        有学生承受不住这恐怖的画面，歪头作呕。有些女生未抬头看，就被男生们挡住视线，开口提醒。

        “所有人到讲台这边，面向黑板站着，男生站后排。林庭，关掉手电筒。”

        看到先前推麻花辫女生下楼的男鬼，郁朦回忆安婉说过的话，对方有个帮手，猜到对方就是李清。她快步来到全班面前，示意众人赶到讲台处集合，然后看向仍用手机照明的寸头男生。

        刚才开手电筒模式的男生听话关掉，课室再度融入黑暗。随后郁朦回到座位，拿起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拨通之后，郁朦将具体情况转达完毕，方才挂断通话。身侧骤然吹起一股阴风，她仰起下颌，发现悄然站在面前的透明鬼影，赫然是安婉。

        啪嗒，手机被拍飞，落地时发出轻响。视线一黑，什么也看不见。离郁朦较近的几名同班注意到异常，焦急询问。

        “班长，怎么了吗？”

        “……手滑手机掉了。”

        郁朦看见倒扣在地的手机，弯腰欲捡起，一只苍白的手抢先夺过，径直扔出窗外。

        【b666，暂时别让除我以外的其他人看到鬼魂，也别注意这边发生的事。】

        【了解，您的要求已受理。】

        “阻碍我们复仇的都得死。”

        一道幽幽的声音跃入耳畔，通过射进窗外的月光，郁朦瞧见红发男玩家被安婉和李清提起双臂，就往窗外抛掷。郁朦蹙眉，伸手抓住红发男玩家即将离窗的双腿。

        察觉拉扯红发男玩家身体的力道一轻，郁朦斜睨右侧，果然见安婉飘到她身后。

        “住手！”

        一股黑雾缠住打算偷袭郁朦的安婉，将她推离。郁朦眼角余光一瞥，盛束的身影出现在侧后方。

        “救，救我……”

        一声微弱的呼救清晰传来，虽小但离得近能听到。郁朦垂首看向窗外被李清拽住右臂的红发男玩家。对方顶着一脸血，难受睁开眼皮，视线投向她。

        李清注意到红发男玩家未死，蓦地松手。刹那间红发男玩家大半身体笔直坠落，还牵扯到抓他双腿的郁朦也跟着探出窗外。

        “郁朦！”

        摆脱碍事的安婉，盛束才刚看向郁朦，就见她连同红发男玩家两人齐齐摔出窗户，消失在自己的眼帘内。

        【b666，准备确保我和杨轩邈能安全着陆的道具。】

        【您的要求已接收，正在受理。】

        郁朦并不意外这种结果，关键时刻她伸手，迅速扒拉住窗沿，稳住下坠趋势。她正打算把红发男玩家扔回课室，顺便爬进窗口。

        “班长！”

        右手手腕忽然被一股拉力牵引往上提，郁朦仰头一看，与安婉长相一致的灵体正担忧注视她，两手紧拽住自己，力气大得惊人。

        四目相对瞬间，郁朦认出保护她的鬼魂才是真正的安婉，而先前她见到的全是安欣。

        “为什么姐会出现……”

        “安欣，李清，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帮忙？！”

        眼镜女生皱眉朝看到她出现后惊讶的安欣以及李清怒吼道，两鬼匆忙飘来，将郁朦和红发男玩家带回课室。

        “郁朦，我总算把人找回来了。”

        姜妙带着逃跑的几名学生回到课室，右手捧着手机照明，在光线下发现趴在地上的红发男玩家，神情怔楞。

        恰好此时救护车赶到教学楼下，被切断的电源经过维修也开始恢复，整栋楼层重现明亮。

        等医护人员赶到高三一班后，重伤的红发男玩家被担架抬走，留下惊慌失措的全班。

        “晚修提前结束，你们可以先回寝室，之后的事我会和班主任说。”

        高三一班全体同学听闻，连忙收拾东西离开课室。姜妙本想和郁朦回寝室，但郁朦让她先回，便揽下向班主任报告情况的工作，然后走开。

        众人离开后，安婉她们仍在课室，不过盛束却不见踪影。

        “安欣，还有李清，你们向班长道歉。关于拉掉电闸，弄坏班长手机，企图攻击班长甚至引起大动乱的事。”

        眼镜女生咬唇打量垂头不作声的两鬼，表情严肃。

        “可是姐，我们只是想为你……”

        安欣仰起脑袋反驳，话说一半被安婉打断。

        “我承认是我亲手杀了你，我在事后为此感到懊悔。所以你重新出现在房间，用唇语约我出去酒店见面，掐死我我也毫无怨言，只恨没来得及和你说对不起。但你不能连累其他无辜的人，还险些害死班长！”

        安婉说到最后声音哽住，泪水打湿眼眶。视线内的安欣白濛濛一片，身影貌似在抽搐。

        安欣凝视捂唇啜泣的安婉，原本带笑的神情忽转漠然。

        “并不是姐杀的我，我早在你来之前就走了。之所以变成鬼，只是想见见你。我只是没想到姐会拔掉氧气管，亲自送我上路，哭着和我说再见。”

        安婉闻言大恸，她拼命摇晃脑袋，想说话，却因口拙无法出声。

        “我是累赘，这点我一直都清楚。可之前姐没有放弃我，努力赚钱想救我。一定是那些人渣让你产生这种念头，所以你才想放弃，我理解。

        那时候我只是被怨气冲昏头脑，才会误杀了姐。后来我决定亲手报仇，这是我唯一能为姐做的事。”

        “什么……”旁听的李清被真相骇住，眼里的安婉两人变成重影，久久无法恢复，“我被骗了，是安欣你杀了安婉？！”

        “是啊。杨轩邈是间接害死你的凶手，他们几个还欺凌姐，你不是姐的好友吗？因为这我才拉你组队。

        李清哥你不想报仇吗？是杨轩邈辞退你的父母，致使你们争吵，逼得你一怒之下跑出家门，才会闯红灯而死。”

        安欣轻笑回答，李清反倒无法接受现实，后退一步跌坐在地，双手握拳喃喃。

        “我……我杀人了，我做错了……”

        “不，你没做错。你只是处决一个叛徒，还有一个逼死你的人渣而已。”

        安欣笑得畅快，指出动手的“正义”理由，状似劝慰李清。

        “姐会被霸凌始于陶萱萱的背叛，她非得将姐抱怨校园暴力的话告诉杨轩邈他们，才会让姐成为他们的目标，陶萱萱还因此获得他们庇护。

        虽然就读的是私立学校，能攀上富二代这种想法很正常，可利用姐就是不行。这种女的能让她好过？至于杨轩邈，他本来就该死。”

        安欣眉眼弯弯，粲然凝视精神崩溃的李清。她上前环抱泣不成声的安婉，唇瓣贴在对方耳侧低语。

        “姐，还差杨轩邈没死。就让我帮你解决掉这最后的麻烦吧？好吗？”

        “不可以！”

        安婉抬手，用袖子揩泪，听到这番话后推开安欣，握住她的双肩。

        “不要再做错事了，不是杨同学他们的问题，是我自己想放弃。哪怕动手术，你也可能成为植物人，我觉得不值得。欣欣……”安婉语气转柔，眼含恳求，“和我一起走，好吗？”

        安欣哑然失笑，半晌无奈妥协。

        “好吧，我估计杨轩邈也活不下来。和姐走本来就是我的最终目的，对了，李清哥也一起吧。”

        李清失神凝视虚空，像是没听到安欣的话。直到安婉弯腰握住他双手，他才落下一滴悔恨的泪。

        “李清，对不起。和我们走吧，等到那边我会代替欣欣替你赎罪。”

        李清抽噎片刻，许久才从吐出一个嗯字。

        “抱歉，给班长添麻烦了。”成功劝服安欣她们，安婉转头看向郁朦，眼含歉意。

        “谢谢你，愿意听从我的请求陪我去医院，还要顾及我的感受送欣欣回病房，甚至为我们办追悼会。副班长那边，拜托你向我们说声谢谢。”

        郁朦微点脑袋示意明白，她注视安婉三鬼逐渐化成光点的身影，启唇说声再见。

        “郁朦。”

        课室前门蓦地探出一颗脑袋，本该回寝的姜妙抱着装水的塑料盆，浅笑走向郁朦。郁朦瞧见她未走，询问原因。

        “我就想着来帮你收拾教室，你一个人搞不定的吧。”

        郁朦闻言，和她道谢。

        “我来擦桌子，拖地。搬桌子就郁朦你了，你擅长力气活。”

        郁朦没有意见，走向刚才被李清弄乱的桌椅，抓起桌沿摆放整齐。半小时后，两人收拾完毕。

        将湿布拧干搭在塑料盆上，姜妙打了个呵欠，挽住郁朦臂弯走出课室：“走走走，回去睡觉了。”

        被拉着走，郁朦关掉课室照明灯开关，最后回头看了眼，便收回视线走远。

        如安欣所说，红发男玩家在送往医院救治途中断气，确诊死亡。自此，霸凌团体全员丧命，无一人存活。

        因为这一连串诡异命案，校园霸凌就此基本销声匿迹。姜妙对此感到开心，表示终于能回到正常的学校生活。

        而盛束终日未现身，行踪不明。

        周一清早，姜妙有事和郁朦请假，神色凝重，说要回家一趟。临走前，她告诉郁朦，今晚会留宿家中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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