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我会在那里等你的

所有人皆是被常成天说的话给震住了，因为实在太直接太震撼，也太突然了。

        虽然老爷子已经百岁之上的高龄了，但是所有人都将之视为他们老常家定海神针般的存在，根本就没有人想过，有朝一日老爷子也会驾鹤西去！

        毕竟老爷子才是他们常家能在这北平站到这么高的位置上的最大的仰仗，若是他老人家驾鹤西去之后，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爸……你怎么突然说这个，不是在拿我们寻开心吧？！”常傲龙这个常家现如今的家主，此时也是勃然色变，忍不住开口道。

        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这么高，自然最为清楚，若是他的父亲与世长辞的话，恐怕他们老常家整个都会受到无法估量的动荡！

        不管是从什么角度来说！

        “傲龙，我今年都一百零八岁了，你说一个人就算顶天了，还能有多少时间好活呢？难道我还能长生不死吗？”常成天闻言沉默许久，最后无奈道。

        “爸……”

        常傲龙此时也明白过来，恐怕这件事已经无法挽回了，身为一家之主，他此时就算再慌乱也得强自镇定下来，开口问道：“您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吗？”

        “呵呵……”

        常成天闻言轻笑了一声，而后平静道：“大概也就是四五天吧。”

        “什么？！这么会这么突然？！”所有人当下惊呼出声道。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了，以至于所有人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都给我冷静下来！”常成天却是突然暴喝一声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缄口不言，老爷子一经发话，即便是在任何情况下，他们这些晚辈都是要遵守的，积威已久，不容忽视。

        老爷子戎马一生，名垂青史，乃是国家的英雄，他们理应尊敬，更何况，这位乃是他们的长辈，他们也必须要尊敬！

        但是尽管是都闭嘴不说，但是每个人的面上却都还是一般的震动，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突然了，不管对常家任何一个人来说，这件事都是他们无法承受的沉重！

        老爷子乃是他们北平常家的定海神针，有他在，妖魔鬼怪莫敢来犯，但若是一朝他老人家驾鹤西去……

        后果根本难以预料！

        “唉！”

        常成天自己也知道，这个消息对于他的这些子孙来说，是多么的震撼，当下也是忍不住叹气，而后目光凌厉的环视一周，开口道：“你们也都知道，我当年接触过不少奇人，也从他们那里学到了许多小手段。”

        “我近来便有所预感，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最多也就是五天，但是也没什么差别了。”

        众人闻言只觉脑子里面“嗡——”的一声，陷入了空白，即便他们再不愿意相信，但是此时也都明白过来了，老爷子说的话，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我这一生做的事情不少，却很少会有感到后悔的时候，但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一直都是我心里的一根刺。”

        常成天却是开口又道：“当初我百般阻挠，不接受你喜欢的那个姑娘，但是现在看来，当年我实在是鼠目寸光，没想到啊，活了一百来年，最后让一个小姑娘还有她的儿子给我上了最后一课！”

        “爷爷……”常致清闻言眸中划过一抹复杂的光芒，但是愣了很长时间，却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当年他那么喜欢的女子，许给她一生的承诺，但是最后却还是没有做到，仅仅是因为长辈的阻挠，便将一位真心待他的女子的手放开了。

        这么多年来，他始终都不知道自己当年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却还记得当年，他是坚定不移的觉得自己做的没错的，虽然心中很痛，但是跟老爷子的意愿相比，儿女私情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但是说的再多，他无非就是舍不得北平常家的这个身份，也做不到为了一个女子放弃自己当时的一切！

        可是最后得来的结果是什么呢？轻飘飘的一句“魄力不足”，就直接将他这几十年来的付出全都推翻了，就算意识到错了又能怎么样呢？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地步，他就算后悔也挽回不了什么了。

        “你的儿子真的很不错，现在一个人就能撑起半个常家，我到底是错了，但是现在我也做不了什么了……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你试试能不能把你儿子给找回来，不单单是为了你自己，更是为了我们北平常家……”常成天最后这么说道。

        而后便沉默着离开了这间书房，常致清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手中拳头握紧又松开，最后发出一道苦涩至极的短促笑声，眼中尽是无奈。

        说的轻巧，可是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在谁心里都已经变成了一道深入骨髓的伤痕，有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挽回得了呢？

        ……

        “我得走啦。”方锐突然出声道。

        他眯着眼睛睡了一觉之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好像已经坐过站了，他还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若是再这么坐下去的话，少不得又要耽搁更长的时间了。

        “你要走去哪里？”雁茴被方锐的这一道声音唤醒，有些迷糊的揉了一下眼睛，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枕着方锐的肩膀睡了好一会儿了，当下俏脸又浮上来两坨红晕。

        两人沿途一起经历了大半天的时间，期间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但是总有一人会倚靠在另一个人的肩头，两人始终贴在一起，十分亲密。

        此前还从未跟男子有过这么亲密接触的雁茴，却是对这种感觉一点都不抗拒，反而有些说不出来的眷恋，恨不能时间就一直这么下去，他们两人也一直都待在一处……

        是以雁茴在半梦半醒间听到对方的声音之后，下意识的惊醒了过来，语气比寻常时候有些急切。

        “你难道忘了我先前跟你说的了？我这回出国可是要去干杀人放火的事情的！”

        方锐却是脑子一根筋，完全没听出来雁茴语气中的眷恋和不舍，见其清醒过来之后，便干脆直接起身撑了个懒腰，而后朝着对方笑道：“我得先走啦，若是这个分叉口再错过的话，可要绕好大一个弯子了。”

        他原本都已经计划好自己的路径了，这附近就是他最迟能下车的地方，若是再坐下去的话，距离原本的路线就偏离的有点远了。

        “那我能跟你一起去吗？”雁茴却是也站起身子，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方锐道。

        “你也要去？”

        方锐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有些无奈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跟这我去打打杀杀做什么？”

        方锐却是也没想，对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的，但是他这话的意思也没有太多别的意思，单纯只是觉得，自己要去干的可是杀人放火的事情，雁茴一个女孩子，还是这么单纯的姑娘，跟着自己去干这种事像什么话？

        “但是……”雁茴闻言也是愣住了，有些犹豫道。

        方才那句话她可是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能说出来的，但是却没想到方锐竟然会拒绝她，她本来就很少跟别人发出请求，这些更是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了。

        是该继续跟他说想去呢，还是……

        雁茴少见的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但是只有一点她是确信的，自己真的很想跟在方锐的身边。

        “好啦，你别瞎想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趁着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吧，我这回要做的事真的挺危险的，所以怎么能让你跟着我一起孤身犯险呢？”

        方锐见状开口笑道：“要是我这边事情处理的顺利的话，我再联系你，到时候再说吧？”

        “很危险吗？”雁茴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心中十分紧张道。

        方锐的实力她是见识过的，连桃花潭刀峰的那位先天初阶段巅峰的高手都不能伤其分毫，甚至还是传说中的炼气师，这种情况下，他竟然都说此行很是危险，怎么能让她心里不担心呢？

        “既然那么危险，你为什么还要孤身涉险呢？”雁茴不解道。

        “简单，我不能让人欺负到我的头上来！”

        方锐闻言笑道，眼中划过一抹此前从未在人前展示过的那种孤傲道：“实不相瞒，我这回的决定不少人都跟我说，是我太冲动了，让我三思而后行，那些人都是职业杀手，甚至还有好几个实力不俗的老家伙……”

        “但是我凭什么不试一试呢？我若是做不到那说明我实力不够，但万一成功了呢？别人都惦记着我的性命了，我又为什么要坐以待毙呢？”方锐笑得十分肆意。

        “不能一昧的做缩头乌龟啊！”

        “那……那我在什么地方等你呢？是在圣彼得堡，亦或是莫斯科？”雁茴闻言恍然明白过来方锐所坚持的那些东西，旋即眼中波光粼粼的闪烁了几下，开口问道。

        “都行，只要是我能活着回来，你在哪里我都会去找你的。”方锐闻言心绪忍不住震颤了一下，抬手在对方的柔软的秀发上抚摸了一下，轻声道。

        雁茴闻言心中更是一阵发颤，一双眼睛明明如星，神情坚定道：“你之前可还说过，要装作我的未婚夫，替我扫除一切讨人厌的家伙呢。”

        方锐愣了一下，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对方打断了。

        “这是你对我的承诺对不对？我们拉钩好不好？你要记得，处理好那些事情时候，就过来找我，我想去塞浦路斯，听说那里的的薰衣草庄园很美。”雁茴神色有些倔强道，而后在方锐的面前伸出来一根葱白似的手指。

        “那就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方锐闻言心头也是一动，而后伸手跟对方拉钩，还开完笑一般的承诺道，但是却也将这个承诺记在了心里。

        方锐稀释心绪有些复杂，他自然看得出来雁茴对他眼神满是眷恋，但是次此行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凶险，是以他也不能做出什么承诺来，但是……

        但是这种感觉，被一个人挂心的感觉，还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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