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幕间·融合

第六章

        很少出门,  但不是没有出门，岑寂离开之后万华开始经常出入这个世界的图书馆——说起来，虽然因为文豪基本上都成了异能力者的关系导致近代文坛衰微,  但是在科技方面的进程倒是没有落下，起码万华在图书馆里还是找到了挺多资料的。

        虽然本人一开始不是理科生,  后来用的也是偏向玄学侧的阵法,  但是后期万华使用的能力就完全属于用科学思路使用玄学手段了，他对各个世界的基础规则都有着很深的研究——因为事关他能力的使用。

        各个世界的基本规则是不同的，不同体系的能力在不同的世界受到的限制也不一样,  比如家教世界规则下的幻术实体化在火影世界是根本行不通的（会被ban），高武高魔世界的能力在低层世界也会受到限制，这是基本的平衡。

        行路者的能力在不同世界间有着很强的兼容性,  但也不可能完全不受到限制,  即使是万华这样基本只会使用道路对应能力的也一样——虽然一般来说限制他的不是能力规则。

        万华当初在研究如何让自己在每个世界都能发挥最低限度的能力花了很大的心力，终于做到了靠自己,  且在世界的偏爱下，一般也达到世界内平均武力值的程度，基本上就够用了,  可以在世界内用相应手段进行下一步提升——或者说是调整自己的能力让它更适合对应的世界。

        而现在这个世界内这个能力强度已经不太够用了，他需要提升一下。

        规则在发生混杂，而万华要通过对物理规则的研究让自己的能力在这个世界获得更高比例的“解放”——通过图书馆收集各种信息无疑是个不错的方法。

        ……虽然图书馆很容易刷新出奇怪的东西。

        比如一只不会喵喵叫的夏目漱石。

        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三花配色的人,  万华当然不会没有感觉。

        少年从一堆演算纸中抬起头来，默默无声地注视着那个带着夹着两本文学杂志异常自然地在自己身边落座的中年男人。

        虽然已经习惯了这类人反复试探的套路,  但是还是很烦——所以说他其实和乱步一样不适合混政坛，就算知道该怎么拉扯也不想在这方面费心思,  只想用最简单粗暴的手段解决问题,  区别只在于他比较能适应而已,  毕竟世界上总有比个人喜好更重要的事情。

        夏目漱石当然能感受到万华毫不掩饰的不耐烦，他也知道自己之前明明已经和万华达成了共识，现在却又来找他的事情不会让这个少年的心情好到哪里去，但是这次的事情实在有点大。

        万华也知道夏目漱石这次见面不仅是试探，也能看出男人大概带来了什么样的消息。

        这里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但是万华并不是很想按照夏目漱石的节奏走。于是夏目漱石看见少年动了动手指，而周边的空气突然产生了波动，有镜子碎片从中浮现，在闪动几次后又再次隐没，周边的注视也随之偏移。

        “他们感知不到我们了。”万华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稿纸和书籍，他表露出来的意思是，这种手段是精神类异能力的应用。

        虽然乱步和太宰那里自己异能力的异常已经暴露了，但是他们也没有主动往外说，在大多数人眼中他的异能力还是复合精神系“镜地狱”，万华还是会注意掩盖的。

        万华收拾的速度很快，手中的稿纸厚厚一沓，翻看过的工具书也都在旁边放好，是让文科生夏目漱石感到眼睛痛的书——他颔首示意夏目漱石说话。

        ……虽然知道万华没有那么简单，但是第一次人形见面，就被那种无形的气场压制住的夏目漱石还是感到心情异常复杂，不过现在正事重要。

        “‘书’出问题了。”

        ……你们现在才发现？

        万华感到非常震惊，然后才想起来文野的世界观里为了在横滨达成那个离谱的三刻构想是有给异能特务科乃至政府进行降智的（参考名柯除了上野以外都废得一批的警察），在加上他们点偏了的科技树，在这方面比不上剧本组以及有金手指的万华完全可以理解。

        他于是调整了一下自己对异能特务科的评价，听着中年男人继续说。

        夏目漱石见万华没有什么要说话的意思，只能把异能特务科这边的消息给他透露一部分“横滨之前出现了超常过载的能量波动，因为出现在高空的关系无法被完全检测也没有得到过大的关注，但是后来分析波动时发现与‘书’有关——而高峰波动发生的时候正是你出现消失的时间点，在你本次再次出现之后，波动的能级就一直在上升。”

        所以，这件事和你有关吗？

        万华……

        万华“那个是世界融合的波动。”

        他还因为这次主要是试探，没想到是他再次高估异能特务科的能力了，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难不成真的对时空间一点研究都没有吗？就一心往能量波动想？

        被异能力迷了眼了吧这是？还是说是“书”为了以防万一动了手脚？

        夏目漱石？……！

        万华不想听本以为起码是个大学生的同学向他问幼儿园问题了“在我到达本世界之前基本的世界融合就已经结束了，而‘书’作为本世界的基石意识在和其他意识争夺主导权，你们检测到的波动就是一场争夺的结果出来之后世界进一步融合。”

        这是世界间融合的正常流程，达成融合共识后进行初步融合，接下来的深度融合就是世界意识之间的打架。哪个世界意识本场小作战胜利，就额能在这一步的深入融合中占到主导地位，以此得到进一步的利益，获取更丰沛的能量对世界核心进行滋养。

        “波动高峰的原因是那个时候我在进行时空间的穿梭，和‘书’的波动造成了叠加。你们的能量检测机制不够完善，无法区别出这种程度的波动叠加。”

        异能特务科还省略了一点，这种波动第一次出现根本不可能是在万华出现的时候，这个世界本来就有过融合世界的能力，最多那个时候的能量波动没有这几次这么强而已。

        “至于最近的波动上涨……那是因为世界融合快要结束了，最后一次融合要一鼓作气完成，‘书’在蓄力。”

        这次融合的其实是上次和乱步说的会融合进来的新世界，这也是万华问乱步要不要道具的原因——因为新的世界太强了，强到融合成功之后规则必然会影响到横滨这块腹地，也会影响到乱步的认知。

        文野的世界意识本来作为主体融合了两个世界意识，可想而知祂的强大，现在居然还要和这个新世界对打，被打得当初主动融合的小世界的规则都侵入到身为核心区的横滨了（就是之前那个案子的异常）。而现在最后一战来了，身为世界意识具象化的“书”当然要好好蓄力，以图在融合结果中占到主体地位，来获得更大的利益。

        而无论结果是什么样的，这都是两个大世界的融合，万华已经能想象到本次融合结束之后这个世界会产生什么样的爆发式能级增长了。

        被新鲜消息震惊的夏目漱石……

        所以这才是他一定要代替特务科专业人员来和万华沟通的原因——正常人根本没有那个和万华进行官方试探性沟通的抗压能力。

        当然，更重要的是上次“对话”之后他就发现万华并不是很在意某些在他们看来非常重要的消息，他甚至在扔消息炸弹这方面有种奇怪的恶趣味，为了防止某些消息的传输上出问题，还是让他这把老骨头顶上吧。

        ……起码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万华在稿纸上写写画画“因为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消息。”

        他当然看得出夏目漱石对他“口无遮拦”的警惕，但是万华本人真的不认为这些消息有什么不能说的。

        不说这些东西对万华来说几乎没有价值（他本来以为异能特务科自己就能查到），他本人实际上也不是什么会隐藏情报的性格，在多人危险情况下分享情报可能不会有什么好处，但是不分享可能会导致团灭，他这方面的认知就是这样养成的。

        之前太宰和乱步的问题万华最多也就因为羞耻而不想回答，但实际上他甚至不会撒谎，只会隐瞒部分事实，连转移话题都毫不隐藏。

        起码目前来说，只要这里的人不惹怒他，万华都不会介意透露一些对他们有帮助的消息。

        夏目漱石虽然知道是这个道理，得到了应该没有问题的情报也很快乐，但是为什么就是这么不得劲儿呢……？

        万华懒得纠结这样的人性问题，看在之前警告之后他们就识趣地没有继续那些监视行为的份上，他不介意提醒两句“这段时间不要让横滨产生什么大动乱，尤其是大的时空间波动，也不要对‘书’做出什么措施，现在是世界融合的关键时刻。”

        ……其实主要还是担心猪队友给“书”拖后推，搞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来。

        要说的话这次的试探结果也非常完美，万华并没有对横滨抱有恶意，还主动了情报和帮助建议，但是众人还是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情报相关人员看着研究人员对着万华留在桌上的几张演算纸惊叹，木着脸可以确定了，异能特务科就是被监视对象怜悯了。

        ……万华他居然在被他们的时空间研究水平震惊之后留下了教科书啊！

        种田长官叹了口气“拿回去研究吧。”

        到底人家也是好意，他们到底还是过分注重异能力，以至于忽视了除了异能力以外的时空间理论，这次也算是让他们注意到了自己的短板，有了弥补的机会——起码不至于和以前一样短而不自知了。

        看着身边负责万华相关事宜的人，除了刚为了时空间知识来的研究人员以外都是一幅丧丧的样子，种田长官提起了嗓门“还愣着干什么？继续检测波动，注意最近的治安——我们的横滨正在关键时刻，它正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的努力！还不快打起精神来！”

        刚才万华说的话再次在众人的脑海中响起[这次融合成功之后‘书’和横滨自然会得到反哺，更高层级的倾向会让这个城市得到强运，治安逐渐稳定、民众幸福感上升……很多无形的事情会让人发现这个城市开始变得更好——你难道没有那种一段时间内整个城市都在欣欣向荣的经历？那不是错觉，那是上一次的世界融合。]

        当然有，原来“书”和横滨都为此努力过，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而已。

        [如果能抓住这次特大体量世界主导融合并反哺的机会，横滨能成为一个很好的城市也说不定。]

        他们感觉自己又能支楞起来了！

        “是！——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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