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幕间·药物

第八章

        “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虽然得到了万华带来的零食补充很高兴,  但是把这一袋珍贵的零食塞进保险箱之后，乱步也不会忽略万华来之前的经历。

        万华“……为什么是又？”乱步能看出来不奇怪，但是这话好像哪里不对？

        乱步……别以为我没注意到之前交给太宰的东西,  明明知道我看得出还在我面前装没事很有意思吗？还有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才让我也看不清楚的啊？！

        万华也不认为乱步会看不出来，但是他真的没有做什么啊。

        ——虽然能把重力使拐走，但他还努力清除了一下自己对他的影响呢。为了兑现对夏目漱石的承诺，不干涉影响横滨的平衡可以说非常努力了。

        乱步看出万华见了两波人,  也看出了他对后面那个代表的偏爱“欸，你很喜欢帽子先生吗？”

        同样收到了万华买来的零食小礼物,  太宰假装没看到乱步先生的好奇眼神，探头插入话题“万华先生居然喜欢没脑子的黏糊糊的小蛞蝓吗——”

        日常摸鱼的太宰当然知道森首领不会放弃对万华先生的试探,  几个势力见面的宴会就要到了，森先生直到现在才派出中原中也接触已经算是很迟，起码对于森先生来说已经是太迟了。

        要不是上次的威慑,  森首领的试探可不会这么简单——不过当初他们一起和森首领见面的时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森首领对万华的态度会这么奇怪？

        像是警惕又忌惮，充满了怀疑,  但是又似乎不自觉地控制了行为的限度,  别说以往试探他人时的踩线手段了,  森首领面对万华时的小心翼翼简直像是在面对核弹，还是不清楚引爆手段的那种。

        万华对自己对中原中也的态度不置可否,  也不是很想对太宰治中原中也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提出什么意见建议,  他啃自己的巧克力，回应的是太宰的隐晦试探“我觉得森君对我大概是有什么误解。”

        他真的认为我是核武欸。

        开什么玩笑,  真正的核武是中原中也好不好,  荒神的力量完全开发出来是真的能达到毁灭世界的程度的,  而万华,  万华不过是个脆皮法系而已，单从道路论的话他甚至是个纯种辅助，除了位格压制以外攻击力05的那种。

        ……不过现在的中原中也和万华要是打起来，不是荒神的中原中也还真的不一定能赢。

        太宰顺从地跟着万华的话题走“所以万华先生的武力值很强？”

        说起来他们还真的不知道万华有多能打——万华之前展现出来的能力其实都偏向辅助、对策性，虽然会剑术和异能力，但是剑术纯理论，异能力碎了，现在用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所以直接攻击力……好像真的没有？

        万华面无表情啃巧克力，他的武力值一向非常薛定谔，但是他现在不是很想讨论这个问题，于是非常直白的就是“我打得过你。”

        太宰发现万华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不过能在他们面前任性也是件好事？男人非常自然地撒娇“欸——万华先生怎么能想要打这么柔弱的我呢？”

        搭档再次摸鱼的国木田硬了，拳头硬了。

        讲个笑话，体术中下太宰治。

        乱步当然看得出来“你明明是和谁打就有多能打，”简单点说就是弹性实力五五开，不打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底牌。

        不过乱步关心的当然不是小伙伴有多能打，乱步猫猫当然还是比较在意零食问题，“——你不是不喜欢巧克力吗？”

        而且还是黑巧！他闻味道都知道是能苦死人的那种，明明万华虽然什么都能吃，但是能挑的时候还是会挑的呀？

        “没有不喜欢。”他对食物真的没有什么太强的偏好，这个要先澄清，至于这个一闻就不好吃、实际上也的确不好吃的巧克力……“朋友送的。”

        冬青哥让岑寂带来的，用不科学手段做的药物，一边摧残他的味觉一边给他补身体——身体类时空溯流结束后的这段时间的确很适合调养身体，但是冬青哥的手段（准确地说是药物口味）未免有点惨无人道。

        乱步懂了。

        乱步好奇“有多难吃？”吃得万华都这么暴躁……他有点想尝试一下欸。

        它不是一般的那种难吃，它是那种很难解释的那种、摧残你味觉让你怀疑人生的那种难吃。

        万华不是很想细说，毕竟吃起来已经很痛苦了，回忆就是痛苦的平方。但是乱步又很好奇，为了避免乱步被这种味道祸害，万华干脆向一边还在猫猫探头的太宰证实一下自己的武力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往他嘴里扔了一块巧克力，表示看这个人“这种难吃。”

        虽然是药物巧克力，但是以冬青哥的技术来说正常人吃了也能强身健体，对于太宰来说还是很好的——就是对精神的打击可能有点大。

        比如太宰，现在似乎已经升华了呢。

        “真的不再来一块吗太宰？可以看到天堂哦。”

        被抢救下来的太宰觉得自己最近是不会有自杀的心情了，这是什么灭人欲的魔鬼巧克力，而且对于太宰来说看到天堂才应该哒咩好吗？

        躺尸的男人气若游丝道“不必了万华先生，我相信您能打得过我。”

        尝试转移话题。

        而且说的也没错，看刚才万华那个干脆利落的劲儿，起码体术是能跟他不相上下的，不愧是万华先生。

        ……就是未免太无情了一点，为了乱步先生不因为好奇被摧残味觉就直接祸水东引到他身上吗……

        已经干掉今天份巧克力的万华已经失去了刚才拖人下水的心情，吃都吃了，那块巧克力对太宰这样常年自杀的人的身体还是不错的。他安抚地摸摸太宰的狗头，就要起身去乱步那边处理委托。

        但是太宰显然没有这么好打发，生命力极强的男人很快支楞了起来，支楞到万华肩上继续瘫“万华先生，你不讨厌森先生吗？”

        我看出来了哦，他对你的警惕性真的很强，虽然很忌惮，但是也很想杀了你以绝后患的样子呢——所以万华先生到底是对森先生做了什么呢？

        而且被起了杀心的话，万华先生真的一点也没有其他想法吗？

        万华其实对太宰和乱步都挺纵容，干脆顺着男人的力道继续坐下，但也没有回避这个问题“我对人类的容忍底线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森君他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难以容忍。”

        末世里人性的善与恶都无处遁形，再卑劣的人也可能拼了性命去救一个不认识的孩子，再高尚的人也可能被某天被绝望逼入深渊。

        万华也不是没有做过森鸥外那样权衡利弊的人，杀一人救万人对那一个人的确不公平，但是死亡之前没有公平。万华和森鸥外一样，只要有那个必要，就不会介意成为那个祭品。

        某种意义上他们遵从的都是“最优解”，森鸥外为了横滨，而他是为了“世界”。

        区别只在于，他比森鸥外更有能力，不至于走到那一步而已。

        其实他也有点奇怪，森鸥外是怎么做到用把那种手段当成最优解的……脑子问题？还是背景问题？毕竟没有上过政治课，都能搞出三刻构想这种种花人一看就觉得是失了智的操作。

        这种事情是世界内设定问题，万华也就不予置评了。

        至于杀意……杀意万华当然有感觉到。

        森鸥外不明白看见意味着什么，他那么用力的想法万华除非关闭感知才会忽略，但是万华在杀意这方面还真的不觉得特别严重，最多就是对森鸥外降一点好感。

        一方面在末世和各种奇怪世界空降的他还挺习惯被警惕的，虽说讨厌试探，但是不被警惕事情才会变得奇怪。

        另一方面就是，他见多了不识天高地厚却凭着那么一点狠劲儿爬到最后的人，人类正是因为不自量力，所以才敢于与天灾对抗，而不是屈从于既定的命运。

        人类的不信命，也是他至今没有对人类失望的一个原因。

        森鸥外也是人类。

        ……不过他当然也不会喜欢森鸥外。

        先不说他对自己几乎没有正面情绪，万华在没有滤镜的情况下当然不至于对这样的人产生什么好感。最重要的是，森鸥外对他的杀意是真的蠢。

        他是忌惮着万华的，也看见了万华的超脱，但是即使知道万华是“高维”存在，他实际上依旧在愚蠢地用自己的视角来度量万华。

        他难道不知道以万华那和乱步太宰处于同一层次的智力绝对能看出他的杀意试探吗？他当然知道，他只是仗着万华对这个世界的善意而肆无忌惮而已。

        太宰认为森鸥外的试探有所收敛，但实际上这种程度万华完全可以将之视作挑衅——森鸥外估计是被自己的地位惯坏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明明都知道万华不是人类（当然其实不完全不是）了，他居然还在用人类的试探套路想知道万华的底线。用人类规则衡量高于人类的存在，蚂蚁因为你好心让你遵守他们的规则，你守吗？

        换个道路的人来，虽然不能在“书”的眼皮子底下毁灭横滨，付出点代价也能让森鸥外饱受折磨、甚至死亡了——他难道真的认为在更高维度上自己还是什么不可或缺的存在？

        用人类逻辑带入他眼中的非人类也就算了，他根本不知道万华是什么样的存在、有什么样的力量，他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杀掉万华？

        凭他能看到吗？还是凭万华对横滨的善意？

        而他看到的机会是万华给的，万华对横滨的善意能带来好结果的前提是万华的逻辑的确和人类相同，且没有在他的一系列操作中转为恶意。

        万华尊重那些有着自己追求信仰的人，前提是他们有与之相匹配的手段能力。

        要是说曾经万华见过的人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森鸥外他就属于明知不可为，但自以为可以为，所以就开始安排了。一个是人类的勇气人类的赞歌，一个是没聪明到头的聪明人的自以为是。

        森先生的手段虽然比正常人好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是也就在横滨这块地方，因为是“文豪”被开了光环，不然身为首领却是这种半高不低的手段，早就被人暗杀了。

        别说与谢野和太宰了，也就万华脾气好且道路守序，惯得他。

        太宰知道万华的意思是不会对森先生有什么特别特殊的对待，但是也听出了万华的言下之意，他眼睛亮晶晶“所以万华先生要对他做什么吗？”

        他容忍底线低，但是容忍的意思忍着不把对方“清理”掉，而不是任由对方跳。

        万华轻描淡写“一点小手段。”对港黑的线下了点黑手而已，话说名柯世界刚干过这种事就要再来，还蛮顺手。

        虽然说能忍，但是为什么要忍？

        他只是答应了不破坏横滨以及三刻构想的大平衡，要是被这样挑衅还不还手就不是善意旁观而是懦弱了，不过出手给挑衅者一点无伤大雅的小教训，警告意味大过现实意味。就算是夏目漱石也不能说他什么。

        ……他要是真的因为这种原因来和万华说的话，万华就要考虑一下他们是不是真的被下了降智光环了。

        太宰“好耶——”

        虽然货真价实地厌恶着森鸥外，但是当初他在脱离港黑的时候下的黑手已经是极限了，现在身为侦探社一员的他可不能轻易对港黑出手——但是万华就不一样了，他可是外来中立人员，被挑衅后出手完全合情合理。

        就算知道万华下手并不重，但是森鸥外吃亏他就高兴！

        而万华轻描淡写地继续刚才被岔开的话题“明天和我一起吃巧克力，把你身体养一下。”

        太宰“！万华先生——”

        太宰我不想再看到天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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