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桃山并无天兵天将把守，一来天庭人手实在不足，根本没法抽调兵力把守桃山；二来束缚瑶姬的是天条，她根本无法挣脱，也没必要找人把守。

        苍月和小七很顺利就进了桃山内部。桃山里面虽然是囚室，但说实在的，玉帝真没有亏待这个妹妹。

        天条化作的锁链长得很，根本不影响瑶姬在屋里的活动。室内的配置也与瑶姬在四重天的住所几乎一致。

        苍月和小七看到这样，先就松了一口气。但看着瑶姬麻木又没有反应的样子，又觉得更担心了。

        “姑姑，您还好吗？”小七小心翼翼地走进些问。

        小七的问话，没有勾起瑶姬的任何一点反应。她麻木地坐着，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全然没了天庭瑶姬女神的风采，反像是修了寂灭道一般，丧失了所有的感情，就连之前对玉帝的恨都失去了力量。

        “姑姑，七妹去了灌江口，找到了这个。”苍月直接拿出了风铃这个杀手锏。

        瑶姬在听到灌江口的时候终于有了点反应，她抬头看到苍月手中的风铃，突然从麻木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激动地挣扎着向苍月扑过来。

        “姑姑！”小七见到瑶姬跌跌撞撞的样子，急忙上前扶她。

        瑶姬一把夺过苍月手中的风铃，用指尖细细摩挲着风铃上的几块玉石，脸上似喜似悲，泪水在脸上纵横划落，掉在玉石上。瑶姬将风铃放在心口，泪流满面。

        “二郎……三娘……”瑶姬应该许久没有说过话了，她的声音嘶哑干涩，语不成声。在这样安静的山牢里，苍月和小七都听不清瑶姬的话。

        小七倒了水，递给瑶姬，“姑姑，喝点水吧。咱们坐下慢慢说。”

        瑶姬捂着风铃，看了苍月和小七几眼，垂下眼眸，点头答应了。

        “姑姑，表弟他们还活着，是吗？”小七按捺不住，先问道。

        瑶姬没有开口，手上抚着风铃，眼睛却直直看着苍月。

        “我和七妹同来，自然立场相同，不会对他们不利。”苍月承诺瑶姬。

        “是二郎和三娘。小七，他们是无辜的，救救他们，救救他们！”瑶姬在得知杨戬和杨婵还活着的欣喜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对他们的担忧。

        “姑姑，你别这样。”小七看着一向沉稳淡定的姑姑露出这样慌张哀求的样子，心中十分不忍，“小七一定会帮表弟表妹他们的。”

        “我们现在只知道他们还活着。他们是如何逃脱大金乌和天蓬元帅的追捕的，我们不得而知；他们身在何处，我们也不得而知；甚至天上几日，地上已经好些年了，他们长成什么样子了，我们更是无从知晓。说帮，未免太早。”苍月的话，打断了小七的头脑发热。

        瑶姬知道苍月说得对，可她真的担心极了。杨戬和杨婵从小都没学过武，更是一出生就被封了法力；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什么苦，受过最大的罪，也不过是瑶姬玩笑般的惩罚。如今只他二人相依为命，瑶姬的心仿佛被丝线密密地缠着，又疼又喘不过气来。

        “我之前见过他们，许是能认出来呢。”小七看着瑶姬更灰白的脸色，努力劝着。

        “你都能认出来的话，大金乌他们能不知道？”苍月一个反问噎住了小七。

        “那你有什么办法嘛！”小七恼了，明明是来让瑶姬姑姑宽心的，结果六姐还一直火上浇油，令人生气。

        苍月看着小七气得脸都红了，瑶姬姑姑有全然慌了神，“唉”了一声，开口说道：“以大金乌和天蓬的效率，发现他们还活着不过是早晚的事。一旦被发现，大金乌定然会继续追踪。你只要跟着他，总能找到的。”

        “姑姑，你有什么想法吗？”苍月更想知道瑶姬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想如何安排她仅存的儿女。

        “放过他们！放过他们吧……只要玉帝愿意放过二郎三娘，怎么处置我，我都心甘情愿！”瑶姬只想让自己的孩子活着，她从杨天佑死后，就觉得心中荒芜了，只要她的孩子能活着，她死也甘愿。

        “姑姑……”不是的，父皇只是想保你啊。小七看着瑶姬心存死志，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些话，你说得越多，他们只会死得越快！”苍月打断了小七的话，苍月知道姑姑不可能不知道父皇的打算。

        “父皇本就打算弃车保帅，你这般想，是在推他们去死！”苍月必须让瑶姬“清醒”过来，沉溺于这些负面情绪中，只会让她自怨自艾、丧失理智。

        小七听到苍月的话，担心瑶姬受刺激，却没想到，瑶姬慢慢冷静了下来。瑶姬那多日来只回忆灭门惨案的大脑终于开始思索起来。

        “你说的不错。”冷静下来的瑶姬，脑子还算过得去，“杨家的灭门，源于我的罪责。玉帝推了天佑……做了我的替罪羊……二郎和三娘实是没有必须死的理由。”

        “他们是你的污点。”苍月抬眸看了一眼瑶姬，接着说，“仅凭这个，父皇就不会想留着他们。除非他们不再成为你的负累，父皇有不得不放过他们的理由。”

        “不得不放过他们的理由？”瑶姬若有所思。

        “这要如何做得到嘛！”小七听了半天，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二郎他们又不是圣人，父皇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二郎他们成不了圣，可做个圣人门下弟子，还是可行的。”苍月对小七的脑瓜很无奈。

        “的确。二郎法力悟性上佳，又有我的天眼，若有名师教导，定不会差了。可三娘她……她法力低微……”瑶姬觉得此法可行，圣人门下弟子武力出众、本领高强，玉帝一向不敢招惹。若不是因为苍月被通天圣人收为徒弟，连连晋级，恐怕天庭根本不被他人放在眼里。

        “姑姑不必担心。我与四姐关系甚好，待找到三娘后，我可联系四姐将三娘送去娲皇宫。”小七作为最小的妹妹，比起苍月的老成持重，小七天真烂漫，一直颇为受宠，尤其是在娲皇宫的四公主，对她简直是百依百顺。

        “多谢小七！”瑶姬听到小七的话，展颜一笑，引来小七更灿烂的回应。

        “你打算将二郎送去哪儿？”瑶姬刚刚的话中只忧心三娘，可见是对二郎的去处有了规划。

        “昔年，我曾偶然救过阐教的玉鼎真人，真人曾许我一诺，以天眼为信物。劳烦小六去趟玉泉山，将二郎托于真人。”瑶姬坦言。

        “嗯。”苍月点头同意，对瑶姬的安排并无意见。

        姑侄三人安排好二郎他们今后庇护之所后，看瑶姬已然是振作了起来，苍月和小七就要告辞了。

        “姑姑在山中莫要亏了自己，小七会常来看您。一有消息就会告诉姑姑的。”小七握着瑶姬的手，连声嘱托。

        “好，我知道。有劳小七。”瑶姬无有不应。

        苍月静静地看着，等告别完后，看着瑶姬，开口说了一句：“封神在即，天庭战力稀缺，二郎他们若能立功，‘污点’自然名不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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