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7 孙乾西行记3

不过，郑玄到汉中郡一行的决心以下，显然就不是一个徒弟就能够阻止的。

        事实上，若不是金珏的影响，原本的历史上，郑玄是真的被袁绍亲自下达的命令，让袁谭逼迫郑玄随军，来影响青州的、乃至其他各州郡百姓人心向背，以达到袁绍征服中原进而是夺取全天下的野望。

        结果，当时就已经七十多岁、且年老多病的一代儒宗郑玄就这样在奔波中病逝于路上。那个时候，也没有见哪一个徒弟敢真得站出来反对袁谭的。

        他们只敢在郑玄病逝之后，在私下里或者袁谭败亡后对袁谭乃至袁绍口诛笔伐。

        故此，跟着老师一起奔波到了汉中郡之后，为了能够最终让老师改变心意，同他一起返回青州老家，任嘏便决定哪怕是要冒险，也要跟着孙乾一起去已经被金珏夺下来的益州，亲眼见证一番益州这个原本在战乱之中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现如今却被金珏那个嗜杀的小娃娃折腾成什么模样了。

        至于任嘏眼中，显然已经开始呈现大治之相的汉中郡，他极为固执地并没有将这里治理好这片曾经被五斗米教和米贼荼毒过的土地功劳算在金珏的头上，而是将之归功于杜畿一个人的身上。

        在这里，任嘏还故意忽视了，杜畿是金珏‘请’到这里，替他治理汉中郡的这个事实。

        在益州境内，金珏和杨沛都各自设有各自独立的密探机构，这是金珏给杨沛一个人的特权，不过，这个特权，杨沛只能在益州境内用，而在益州境外，金珏也只给了贾诩一个人这样的特权，就连他最为信任的傅干都没有这样的特权。

        故此，孙乾和任嘏刚一通过米仓道的时候，他们二人要来益州暗中寻访，并且，相关的资料同时摆在了金珏和杨沛的案头上。

        对此，杨沛特意请示过金珏之后，便放任二人在益州境内的所有行动于不顾，既不派人对他们二人的安全加以保护，同时，又不会派人在暗中监视或者阻止他们二人在暗中探访一些暗地里反对金珏的益州世家的近乎于是在串联和策反的行为。

        而后一种行为，只有任嘏一个人在做，孙乾此次来益州游历，除了一路上护送老师郑玄的安全之外，最主要就是要亲自到益州来向金珏和杨沛二人学习经验。

        对于孙乾此行的目的，是金珏很乐于看到的。

        金珏虽然并没有将刘备纳入到自己的皇帝培训计划当中，但是，他知道，刘备因为自己出身于寒门的关系，即便最初，他也想要跪舔徐州世家来着，可是，现实已经向他无数次表明，不管是哪里的世家，哪怕刘备已经向世人展示出其身上不俗的能力，也始终无法获取到地方世家的认可和欢心。

        在平原国如是，在徐州如是，在扬州亦如是。

        刘备所处的环境从未有过任何改变。

        故此，现在刘备已经在私下里着重培养那些爱戴和拥戴他的徐州普通百姓，将他们当中优秀的人才培养成为出身于寒门的士人，或者说是出身于徐州新学派的士人。

        与金珏在益州施行的新法相比，刘备在徐州、在汝南郡或者扬州江北两郡之中已经开始实施的新政有一点本质的区别——金珏不再像汉武帝那样独尊儒术，而是在益州开始重兴百家之学，而刘备在他所控制的疆域内，就不敢这么离经叛道，他依然还是独尊儒术。

        刘备这样做，至少还可以笼络到徐州、淮南等地的出身于寒门的儒生，而不至于像金珏现在这样，不但被天下的儒生所唾弃，而且，还被益州境内的儒生所厌弃和集体抵制。

        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一个益州儒生投到金珏的麾下效力，金珏和杨沛所启用的人，少部分是从汉中郡带来的老人手——也就是他当初从关中三辅和河北掳劫来的人才，还有不少从江东招募到的年轻俊杰，这些人大多数都担任了益州各郡的三主官，而剩下大多数属县一级的三主官，都是从那些愿意留下来继续当官的小吏当中挑选出来的。

        金珏不担心，杨沛更不担心，事实上，这君臣二人反而还希望任嘏真得能够挑动那些暗中联合起来抵制金珏，却不敢翻动叛乱的残余世家势力，在他的帮助之下，立即联合起来起兵，发动对金珏的叛乱。

        于这些人而言，他们如果真得做成了，那也是在替朝廷平定益州的叛乱，而金珏就是那个最大的叛乱头子吴懿。

        只可惜，任嘏的年纪还是太轻，别说是在民间，就算是在士林间，他的名望也不出青州，真正听过他的名字的人也是因为那句跟他有关的民间俗语‘蒋氏翁，任氏童’，不过，也许也是因为这句俗语的缘故，即便现在已经是长了胡子快三十岁的大男人了，可是，任嘏在益州世家子弟的眼中，他依然还是没有长大孩子。

        论嘴皮子上的功夫，别说是跟名震整个东南、现在再加上河北，起码是冀州的第一名嘴虞翻相比，就算是跟刘备驾前四大白面书生糜竺、简雍、孙乾和刘琰相比，在这方面的能力，他都多有不如。

        再加上，有与他一起同行的孙乾做比较，任嘏在益州境内的做法，就更是让人觉得可笑。

        更何况，任嘏并不知道的是，在短时间之内，益州人都已经被金珏在军事方面的能力都杀怕了，哪里还敢学下邳陈氏那样，真拿着汉献帝的圣旨当令箭，那真跟自己找死没有太大的区别。

        实际上，益州就算是再如何闭塞，益州刺史部境内的世家都已经听说，真正帮着刘备平定这次因为汉献帝而引起的叛乱的人，正是金珏当初因为其部下嗜杀，‘忍痛’将之送回徐州的十五岁杀人的魔王金侯。

        现在，这些听闻这个消息的世家再回想起金珏平定整个益州的整个过程当中，事实上，拿起屠刀杀得最凶的人，可不就是被金珏当机立断送走的金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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