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 各自的算计

陇西郡，秦朝时就已经立郡，原本统管的范围极大。一度包括后世甘省的天水、兰州等地区，是华夏古丝绸之路必经之地，在汉武帝还没有征服河西四郡的时候，此郡一直是大汉朝最西部抵御匈奴的第一线。因为其地处渭水上游，地理位置很重要，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东汉刚刚建立的时候，因为羌人反复叛乱，汉光武帝刘秀就任命马援为陇西郡的郡守。而伏波将军马援也正是从这里起家出名的。
        马援虽然屡次平灭了羌人的叛乱，但是，受地域的影响，他无法攻到羌人居住的青藏高原上，也就自然无法彻底将叛乱根除。
        于是，马援就做了一个决定，开了一个很坏的先例，这个决定，影响到东汉末期、三国时期，甚至是东西两晋南北朝时期，整个凉州，关中，并州以北等地区的族群生态。
        马援把一些降服的羌族人移居到陇西境内，可是，他自己却没有文翁那种教化异族的能力。
        这就导致后来，部分并没有被完全汉化的羌族人、氐族人逐渐内迁到凉州境内。而起继任者，以及东汉一些沿边郡的郡守都是有样学样，都学着马援将肯降服的异族人迁入内地。
        像是南匈奴人在三国时期，已经迁居到了汾河流域。
        到了东汉末期，就形成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情况，如今的凉州，尤其是陇西，河西四郡，以及金城郡、武都郡等郡当中，羌族人和氐族人的人数比汉族人还要多。这种现象甚至已经波及到了扶风郡和汉阳郡。所谓的汉阳郡，其实就是天水郡的一个别称而已。
        可以这么说，西晋灭国是因为晋武帝自己的原因，但是，后来的五胡乱华，这其中，马援也是要付上一部分责任的。
        马援死后，其继任者没有马援的那种军事能力，在与羌族人的战争中，有胜有败。这就导致当地的汉人人口锐减，租赋大大下降。而陇西郡的治所也一度被迫迁至襄武县，后来，又迁至狄道。到了汉顺帝永和五年，东汉人口顶峰时期，可陇西郡的人口却锐减到五千多户，一郡的总人口也就在3万人左右。
        直到现在，陇西郡的郡治还在狄道，可是，自从宋建立起反旗之后，陇西郡各县的百姓因为韩遂等人的反叛，纷纷举家投奔到枹罕。这是因为宋建虽然造反，却只是个保境安民的主，没有韩遂等人那么大的野心，故此，现在的陇西郡，其重心在枹罕，而不再是郡治狄道。
        不管这么说，陇西郡都是先祖马援的起家扬名之地，因此，马腾一直对陇西郡既是念念不忘，又时常会加以关注。
        之前一直没有动手，马腾只是担心自己若是强攻枹罕县县城，会折损大量的部下，得不偿失。
        马铁也知道情况，因此，他才会担心，若是真得让金珏这小子只用一千人就攻下了枹罕城，那么整个陇西郡还真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呵呵呵，老夫自然不会就这么便宜了他。”马腾笑了笑，回答道，看来，他早就对于此事胸有成竹了。
        “岱儿，这一千人马，我就交给你了。等到那小子替我们拿下枹罕城之后，你就把我写的任命书给他，到那个时候，我也已经是凉州牧了，任命他为武都郡的郡守，实属应当。”马腾笑着吩咐道。
        “叔父，这”马岱有些迟疑，这么做有些违背信义，以马岱的为人，他实在是不想这么干。
        “无妨，岱儿，你以为叔父我言而无信。可是，你想过没有，那小子刚才的话也同样是不尽不实。若是他真得得到了陛下的任命，为什么拿出来的却是他那个死了的父亲的印信呢你再想想，皇帝陛下虽然年幼，但是，他会册封一个小瘸子担任一郡的郡守吗”马腾并没有在意马岱反驳他的意见，而是耐心地解释道。
        接着，马腾将出了自己的全盘打算说了出来，道“不过，那小子的方法对我们马家极为有利。在我和大哥韩遂携手一起灭了二贼之后，超儿他们三个便可分别担任三辅的郡守，而岱儿你就是陇西郡的郡守了。这样的话，我们马家既可以独占一半的兰州，又可以独占三辅。我能够赏给他一个武都郡郡守的位置，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岱儿，你明白叔父的良苦用心了吗”
        “叔父，岱明白了。”马岱这才心下释然。
        原来，马腾这个老家伙，虽然不算是太聪明，可他早就识破了金珏话中的破绽。也许，金珏真得见到了汉献帝，可是，凭他这副样子，别说一郡郡守的位置，就算是一县县令的位置都不可能给他。而金珏突然说，他这么有把握用战损率极低的方法攻破枹罕，他自己就顺水推舟的笑纳了。
        不过，马腾并不知道的是，他所有的心思全都被金珏提前就料到了。
        没办法，一个是穿越者，而一个是有点名气的历史人物，马腾此人其实同韩遂一样，生性多疑，却没有韩遂聪明，不然的话，马腾能被钟繇和张既合伙骗去许都，可韩遂却没有上当。对于大部分西凉将领来说，过河拆桥是家常便饭。
        对此，金珏早有准备，他之所以一定要借兵拿下枹罕，真得就是像他自己刚才所说的那样，仅仅只是为了扬名而已。
        想想看，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瘸子，靠着借来的一千人马，不费吹灰之力就攻破了东汉末年唯一一个敢称王却还活着的叛贼盘踞已久的坚城，这会对周围羌族和氐族，会对天下的有识之士造成何种冲击呢
        马腾眼中只看到了利益两个字，却小看消灭宋建这件事本身的政治影响力和对东汉末年那些潜伏在野，苦苦寻觅明主，想要建功立业的寒士们的吸引力。
        曹操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例子，他的世家在东汉各个世家大族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值得夸赞的。他父亲是大太监的样子，历史上的曹腾也不是好太监，只比十常侍略强一些而已。比起吕强来，那是如日月与灯火的差别。
        可是，曹操之所以能够吸引来荀彧、郭嘉、程昱等智谋绝顶之士的辅助，凭借的就是他自己的能力。
        金珏此行的目的有二。
        第一、就是为了给自己增加名望。
        而宋建就是那支用来磨刀亮剑的目标。
        第二、暂时把韩遂和马腾分开，让他们把各自的注意力放在攻取所辖区域内的各郡。
        以马腾和韩遂的性格，他们两个之间为了利益早晚会闹翻，这个时间当然是来的越晚越好。一旦二者相争，金珏肯定会帮着马腾去打击韩遂的势力。
        协助马腾巩固他在凉州以及三辅各郡政权的稳定，以阻止曹操和钟繇掌控这里。用马腾这个挡箭牌延缓甚至是阻挠曹军进入关中的时间。
        这就是金珏明知道与马腾打交道，如同与虎谋皮一般，却仍然坚持要来此地的原因。
        他们各自放下心事，回去考虑不提。
        再说吕布军，失去了金珏，部下成廉和李封又突然带着蔡文姬和杜氏离开，不知所踪。这两件事让吕布大失颜面，为此，他狠狠地把魏续骂了一顿，这个内亲替他掌管全军，却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吕布听了金珏的话，将这个位置换成高顺，肯定不会让成廉和李封那么轻易地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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