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比试

方阡陌拉着小侍女一路小跑，在黑夜中翻墙越瓦。路上宫女只觉一阵风吹过，定定神，什么也没有看到。

来到宫门前，室内漆黑一片，方阡陌迈着轻快的脚步踏入内室。点起一个火折子正打算点燃宫灯，正欲拿起灯罩，忽然倒吸一口气。

方阡陌顿时汗毛倒竖，全身戒备地看向桌前黑影，一人一影两相对峙，黑影探身，显露在月光下，露出一张英俊桀骜的脸来，只不过面色阴沉好似别人欠他千百万钱财一样，秦无垢伸出手来敲敲桌子：“朕在这里等了你两个时辰，你跑哪去了？”

方阡陌自看见是黑影是秦无垢后，便舒出一口气，自顾自到一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几大口，喘口气。

方阡陌擦去嘴角水痕，气鼓鼓道：“你吓死我了，我还当又是上次一样的蟊贼呢。喏，这不是端午佳节将至，知道你忙的抽不开身，特意去找工匠打造一件礼物给你。”

秦无垢闻言，轻咳一声，耳朵根都红了，看了方阡陌几眼，明知在骗人，面对方阡陌轻声软语，还是狠不下心来斥责她。开口：“你的好意，朕心领了，只是最近朝堂事务繁忙，没空陪你，下次多带点人，也好护你周全。”

秦无垢每每想起世子时听闻方阡陌坠崖的消息，都让他心痛难忍。方阡陌归来后，恨不得安插数百名暗卫在方阡陌身边，以防不测。

可是，秦无垢深知此事不可能。自己的世子妃此次归来，改了性子，换了喜好，若不是还是一副嫉恶如仇、冷静理智的模样，秦无垢可要怀疑这是否是他人假扮的了。

现今，不但甩开护卫私自出宫，性子活泼多了，面对自己也不嘘寒问暖了，更是隐瞒行踪。

再者，坠崖后的事情，以及在外接应的人，方阡陌都不曾对秦无垢解释过。秦无垢眼中郁色渐渐显露。

方阡陌眉头一挑:“怎么，殿下不信妾身的身手，妾身可是日日练习武术，殿下若不信，何不起身外出切磋切磋？”秦无垢嗤的一声笑出来：“好啊，朕也好久没有与你比试比试了。”

二人踩着满月清影，走出院门。月光洒满一地，留下二人身影。

秦无垢伸出手：“让你三招。”方阡陌暗道这便宜不占白不占。从腰间抽出软剑，伴随出鞘的声音，往秦无垢冲来。

秦无垢一个侧身躲过进攻，脚尖一点，轻落在一旁，方阡陌闪身，长剑一甩，挽出一个漂亮剑花，换了方向朝肩胛骨刺去，左手伸出打开格挡，秦无垢一个鹞子翻身，再次避开剑招。

秦无垢还未站稳，察觉剑风，身后又是一道剑光刺来，连忙应对，剑影分化成几道势如破竹的闪电，道道直攻咽喉。秦无垢一一避开，伸出匕首格挡，刀剑相撞，发出刺耳铮鸣，秦无垢回头一看竟是死路无处可躲。

“三招已过，这下可要专心了。”轻快嗓音响起，方阡陌笑容加深。

二人在月下打了一场又一场，不相上下，谁也不服谁。直至天边露出鱼肚白，才相约下次再战，回了宫殿沐浴后躺在床上睡着了。

楹窗大敞，烈阳直直地照进来，分外刺眼，秦无垢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眼睛。

方阡陌睁眼的时候，她肩上的手动了一下，这是秦无垢的手。

她眯了眯眼睛，若有若无的提了下唇角，忽然想起，今日，不上早朝嘛？

没等方阡陌算清休沐的日子，就感到身边一声轻响，身着内衫的秦无垢提起脚步就扯上外衫就开始往身上套，边穿边往外走去，砰的一声，房门从里向外破开，门口心急如焚来回踱步的大太监盛康海看到皇帝衣衫不整的出来，连忙上前：“诶呦，皇上，您可算动身了，文武百官还在大殿等着呢，瞧这衣服。”

盛康海一边踮着脚尖给秦无垢整理衣襟，一边连忙摆手喊着轿撵。

方阡陌此时还躺在床上，看了一眼两人远去身影，就不管不顾再度睡过去。反正这江山不姓方，出天大的事还不是有秦无垢嘛。

朝堂上，丞相、大理寺少卿都看着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秦无垢，编瞎话也要像个样，偶感风寒算什么理由，这面色红润的哪像个病人啊。

丞相进言：“启禀陛下，南城水利工程开工半月有余，坝上工人，巡防士兵皆身染重病，死的死伤的伤。一时舆论哗然，激起一阵流言蜚语，当地官府无能，群民激愤，纷纷罢工不说，建好的工程也被愚民破坏，微臣几次三番派人前去处理，皆无功而返。微臣无能，斗胆奏请陛下，恳请陛下派人前去侦查事情真相。”

秦无垢没有回应。丞相身后着丹色朝服之人不断上前附议，上方还是没有声响。丞相大汗，暗道不应该呀，这明面上的正事，这小兔崽子怎么不吭气，难不成？还有后招？

朝臣跪拜一片，一旁大理寺一动不动。大理寺少卿心道：就知道你们屁事多，有病看病去，找皇上干嘛，到时候又要从大理寺抽人，天天琐事多的很，哪哪都要人，大理寺直接搬空不是更好？

大理寺少卿心虽这么想，可还是觉得此事可能躲不过，水利工程是先帝在位时就力排众议定下的，只是创业未半中道崩殂，现今新帝新登九五之尊之位不久，延续工程面子上也过得去。

至于水利工程本身，前任负责人吃枣子被枣核卡住了死翘翘了，新来的还没看懂图纸，这大坝都不知道修成个什么样子。能不能修成还不一定。真是，丞相还插手，今年夏天有的忙了。

大理寺少卿江淮北立于朝前，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皇帝，双手捧着玉牌拢在袖子里，心里凉了半截，此事怕是推脱不掉了。

这边丞相还在嘀咕，怎么人海战术不好使的时候。秦无垢出声：“什么?”

顿时嘀嘀咕咕的朝堂安静了下来。

早朝后，所有官员都知道陛下昨晚宿在翊坤宫了。以色侍人消息不胫而走，后宫众人恨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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