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试便知

空气突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刚不是挺豪横的嘛，这会儿怎么话都不说一句。

        老太太似是嫌弃一般皱皱眉头：“成宇，怎么回事儿，见到长辈了也不请安？不成礼数。”

        施成宇高大的身形似乎似乎颤了颤，不过下一秒他就转了过来，一脸恭顺的笑道：“祖母息怒，孙儿也是担心二弟，所以一下朝就过来探望了，刚想找点补药，没记起放哪里了，想着想着就出神了。”

        施生晓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呦，变得还挺快，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啊。”

        老太太听了他的话，却有些不高兴了：“以后用不着来这么快，怎么说也先好好打整一番了再来，不然一身的汗尘，对生晓的病不好。”

        施成宇的脸色僵了僵，还是笑着点点头：“祖母说的是，以后不会这样了。”

        沈姨娘道：“老祖宗，成宇也是好意。”末了又转过头来道“成宇啊，你平时那么忙，也要注意身体，下朝了就好生休息，别太累了。”

        施成宇笑着点点头：“姨娘不碍事儿的，我……”他无奈般的笑了笑“作为生晓唯一的哥哥，关心他是应该的。”

        老太太拉着施生晓朝房间走去，边走边道：“生晓啊，晚上想吃什么呀？祖母让人写就去准备？你可知道，这几天那九殿下一直来府上找你呢………”

        老太太啰里啰嗦从施成宇身旁走过，却看都不看他一眼，沈姨娘也带着下人跟了上去，又在施成宇面前停下，安慰似地拍拍他的肩膀，温声道：“不要在意，你知道的，老祖宗的脾气。”

        施成宇十分大度地点点头：“多谢姨娘替我解围。”顿了顿，似乎有些懊恼地道：“祖母不喜欢我，我就不应该来看二弟……”抬起眼帘却有些委屈：“但我是真的担心二弟，听说他连人都认不得了。”

        沈姨娘道：“成宇你是个好孩子，从小就总是照顾生晓，这些姨娘也看在眼里，回去吧，过几天再来看也未尝不可。”

        施成宇似乎有些沮丧，缓缓点头。

        沈姨娘看着这个少年，突然觉得心头一酸，仔细想想，当初成宇到尚书府的时候才不过五岁，他的母亲不过是烟花之地的女子，与尚书大人有过些露水情缘，后来就怀上了他，母亲怨恨尚书大人空口承诺，连自己的身都不肯赎，就带着儿子在大街哭诉申冤，尚书大人与妓，女生有一子的丑闻瞬间传遍京城，尚书府迫于压力把孩子领进门，不过，就因为他的出身和母亲的一场胡闹，把尚书大人的脸都丢尽了，因此他一进尚书府就非常不收人待见。

        不过这孩子还是争气，人品也好，对待长辈毕恭毕敬，对待弟妹也是温柔得体，不过遗憾的是一直得不到老太太和尚书大人的宠爱。

        想到这里沈姨娘看他的眼神中不禁多了几分怜悯，她点点头转身走了。

        施成宇刚踏出院门，小斯毛九就凑了上来：“公子，咋样了，那小贱，货真失忆了？”

        施成宇转头瞪了他一眼，咬牙道：“小声点，那老不死的在里边儿。”

        毛九一脸惊讶地张开嘴巴，随后又了然地点点头，见施成宇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自己也只好佝着腰跟了上去，活像一条家犬。

        走了好一段路，施成宇才阴沉着脸道：“那贱杂种居然把我忘了！”

        毛九一双小眼眨巴眨巴，还真忘了，原先他还以为是假的，今天公子亲自去验证看来是真失忆了，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窥探主子的表情：“那………公子，咱们咋办？”

        “我感觉他和以前很不同。”施成宇眯着眼“再这么下去，这尚书府未来当家人的椅子指不定谁坐。”

        毛九问：“公子可有对策？”

        “对策？”施成宇十分不屑地冷哼一声“对策是用来对付对手的，他施生晓就是一条在老子身下叫唤的狗。”

        毛九立马附和：“那是那是，公子说得对！”

        施成宇垂下眼帘看着点头哈腰的毛九道：“老不死的过几天就要去烧香，那时候动手也不迟。”

        三日后。

        施生晓背靠红木大柱子，坐在院廊下的木制围栏上，他支着一条腿，另一条晃晃悠悠地垂下来，咬了一口手中的桃子，他忍不住嘀咕：“都一个月了………怎么姑姑还不来找我……”

        “公子——”

        一少年从走廊对面跑了过来，一身利落的褐色短衣，腰口扎得紧实，袖口也用布条缠着，小小少年长相俊郎，但脸上稚气未脱，厚厚的额发被风吹起，是施生晓的贴身小童苗良儿。

        苗良儿喘着气跑道施生晓跟前，施生晓问：“祖母走了？”

        苗良儿用力点点头“方才都上车走了，说是三日后回来呢，交代我好生照顾公子。”

        施生晓打量着苗良儿，就这么个小屁孩，谁照顾谁呢，他从来都没有使唤别人的习惯。

        施生晓悠悠暼了到门口两个人影闪过——施成宇和毛九。没进他的竹修院，应该是路过，自己的保护伞走了，施成宇该大展拳脚了，哎，麻烦，不过……施生晓笑了声，不来点花样，这日子都快无聊得过不下去了。

        一旁的苗良儿不解地挠挠头，公子怎么自己在那儿笑呢，哎呀，不管了，他兴奋地道：“公子，我今早看到刘妈妈做了红椒肘子，咱们快去看看，等会儿就没了！”

        施生晓一脸无奈，这小仆从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吃了，他懒懒道：“你去找刘妈妈要，我不想吃。”

        “不行不行，咱们一起去嘛。”说完拉起施生晓的胳膊，用力一拽。

        “慢点，我…欸？！”话还没说完，人就被拽了下来，施生晓踉跄几步，还没站稳就被苗良儿拖着朝厨房去了。

        “我说，你想吃就自己去啊——”

        夜。

        施生晓白天吃了些红椒肘子，结果一到下午胃就受不了了，这会儿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仰坐在椅子上，他无力地朝门外喊：“苗良儿——”

        “哎，来了来了！”苗良儿跑进房间，一看施生晓那样子，急忙蹲到他的身旁“公…公子，你没事儿吧？”

        施生晓无语地暼了他一眼“你看我像没事儿的人嘛？”

        “额，咳咳……对不起啊公子，要不是我今天…”少年挠着后脑勺，满脸歉意。

        “算了，也怪我自己贪吃，去，让厨房给我煮碗清粥。”

        “好！公子等等，马上就来。”少年迅速走出了房门。

        毛九端着碗筷往厨房走来，隔着老远，他就看到苗良儿从厨房出去，等他到厨房，也不见掌厨的刘妈妈，倒是看到灶台上一个喷着热气的小瓦罐，打开一看，煮得白粥，看样子刚烧开。

        毛九心里盘算，这粥应该是苗良儿那小子煮的，一双狭小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眯缝起来，他立马盖好盖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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