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0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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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辛从没这么上头过!
那该死的植物香,连绵不断的从兰诺身上散发出来,他就是人形香味来源。
总在时辛脑子稍微清明两分时,又散发出更浓的味道,醺的猫猫瞬间就找不着北了。
喵喵喵,喜欢好喜欢这味道。
喵喵喵,蹭蹭咬咬舔舔再拱拱。
猫耳少女抖着粉色的猫耳朵,细腰后面的尾巴卷起来,尾巴尖一直卷在兰诺手腕上,尖尖上那撮毛毛将脉搏那一小块皮肤都给蹭红了。
蓝色的猫儿眼晶亮水润,眼尾泛着春桃般的薄红,此时满足的眯了起来,快氵舌的不行。
细腻光滑的面庞,也浮起浅淡的红,像拿化妆刷一扫而过的胭脂,让平时对忄青事不太开窍的猫猫,在这会竟也靡丽起来。
但猫猫就不是个会娇羞的,她盯着兰诺舔了舔小尖牙,猫儿眼里充满狩猎和渴望的食欲。
她想吃了兰诺!
陛下哂笑,轻拍了她尾巴一下:“贪吃的猫猫。”
分明是第一次来,他却非常熟门熟路,抱着猫猫就进了卫生间。
“哗啦”花洒喷涌出细密的水流,猫猫猝不及防就被淋了一脸。
时辛都被淋懵了,她愣愣看着兰诺,纤长的睫羽也湿漉漉的。
兰诺揉了揉她的发:“你沾了海水,不冲干净会不舒服。”
水汽蒸腾,潮气跟着空气吸入肺腑,也压住了兰诺身上的植物香,时辛眨眨眼慢慢缓了过来。
按摩浴缸里放满了温水,兰诺将时辛放进去。
他的眸光黑亮,嗓音沙哑:“小乖要变成猫猫我给你洗吗?”
回应他的,是猫尾巴扬了他一脸的水。
兰诺低笑了声,揉了揉猫耳朵出去了。
他贴心的关上门,又给时辛找了换洗的衣服,挥手藤条虬结成半米高的台柱。
兰诺:“小乖,你的衣服就在门外,我先出去了。”
皮埃尔将行李送了过来,他也需要清理。
陛下走到主卧门口,他回头看了眼沿着墙壁葳蕤生长的藤条,茂密葱茏,将整个主卧衬的像是森林。
猫猫没有在房间,木天蓼的香气顿时就沉静下来了,平缓如湖泊,不起半分的躁动。
兰诺想了想,挥手放出极光树。
蓝绿光晕闪耀的极光树,缩小了体型矗立在房间中央,便是如此,伞状的树冠顶着天花板,在整个房间都投落下斑驳梦幻的光影。
留下了极光树,兰诺适才去了楼上的卫生间处理自己。
“咕噜咕噜”时辛把脑袋都淹没到水里。
闭气片刻后,吸入进肺腑的、属于兰诺的香气淡去,时辛的理智慢慢又回来了。
时辛冒头坐起来,抹了把脸上的水,眼神闪烁不定。
喵,诡计多端的暴君!
不想跟她打,竟然使香气攻击!
猫猫气的尾巴不断拍打着就水面,水花飞溅出浴缸,整个卫生间都湿成一片。
她又坐了会,彻底摒除植物香的影响后,适才冷着脸把头发、身上烘干。
她也不去拿衣服,直接极光闪过,就变成了蓝眼白毛的小猫猫。
情绪爆发的高峰点过去,那股劲就散了,猫猫抖抖毛毛,懒洋洋的抬爪爪推开门,嘚啵嘚啵跑出卫生间。
然,小猫猫肉垫刚落地,顿时就被主卧中央的极光树吸引了。
圆溜溜的猫儿眼唰的一亮,小猫猫咻的冲过去,弹出锋利的爪子,蹭蹭就往上爬。
喵喵喵,猫抓板!超大的猫抓板!
猫猫的尾巴欢快的摇起来,跳到粗枝上,躬蹲着唰唰就开挠。
于是,在楼上正淋着冷水的帝国陛下,忽的胸口就多了几条白印子,轻微的酥痒迭起,像猫猫尾巴尖那撮毛毛扫过,惹来涟漪躁意。
兰诺垂眸,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印子,起先的印子才消下去,新印子又挠出来了。
帝国陛下抬头,淋着冷水叹了口气。
这冷水澡,洗了个寂寞啊。
主卧里,小猫猫痛痛快快的磨了一通爪子,挠的浑身都舒坦。
她前爪伸直,压低脖颈和后背,毛茸茸的小屁股和尾巴高高翘起,这样松泛了骨头,又起伏昂头伸长后腿,松泛腰骨。
这样伸完了懒腰,小猫猫更觉的快氵舌,瞬间原地满血满蓝复活。
时辛看着头顶茂密的伞盖,蓝绿的光晕像银河一样缓慢流转律动,本身就是副梦幻唯美的油画。
倏地,小猫猫似乎想起什么,她腾地站起来,视线随之警惕。
她迈着猫步,在一根根枝桠间搜寻起来,爪爪还扒拉开叶子探头进去看。
那模样,像是在找着什么。
小猫猫从树底一路往上,每个枝桠角落都不放过,找的甚是仔细,遇到树叶浓密的地方还会扒拉开多找几遍。
她找的这样仔细,倒想是丢失了至宝。
第一遍,猫猫一无所获。
时辛舔了口爪爪,不死心的跳下树,又重头找起来。
十分钟过去,扒拉到树冠的猫猫忽的一动不动。
小猫猫目不转睛地盯着某处,蓝色猫儿眼直勾勾的,整只都蹲缩了起来,像是发现了猎物的待狩猎状态。
她就那般的看了会,蓦地伸出短粗的爪爪一勾。
一小指粗的细枝,顿时从树冠深处被勾了出来。
细枝整体还是嫩绿偏黄的颜色,细细的软软的,像风都能吹折般。
颤巍巍的探出枝头来,露出个青涩的小花苞,花苞顶端还沁着一点晶莹的水珠,折射出澄净的猫儿眼。
花苞有拇指大小,绿色的花萼紧紧收拢包裹着,看不到里面半点,只从顶端吐露出一点湿润。
猫猫好奇又谨慎的围绕着花苞走了一圈打量,似乎确定花苞无害,小猫猫适才凑头过去嗅了嗅。
小花苞抖了下,小小嫩嫩的,看久了倒也有几分可爱。
时辛没闻到特别的气味,猫科向来好奇心重,最喜欢用爪子去扒拉试探。
于是,粉粉的肉垫爪子伸过去,轻碰一下又飞快搜缩回来,见小花苞没反应,就又接连刨拉好几下。
青涩的花苞被碰的摇曳晃动起来,花苞尖上的小水珠甩到猫猫鼻尖上。
冰凉的触感,让猫猫圆溜溜的眼瞳扩散的更圆了,懵懵的像被惊了下。
时辛拿爪子抹了把粉鼻子,她盯着自己的爪子看了会,小心翼翼的伸舌尖飞快舔了下。
没有味道!
猫猫勾着花苞茎秆摇一下,看着花苞像不倒翁来回晃动,小猫猫脑袋也跟着左摇右晃。
待花苞晃动幅度小了,猫猫又很爪欠的勾一下。
她像是找到了新玩具,就那么将青涩的小花苞扒拉来扒拉去。
楼上,洗完澡正在套衣服的帝国陛下,忽的心头一动。
下一刻,他脸色一变,极光闪耀瞬息消失。
猫猫许是玩够了,爪子唰的弹出尖锐爪钩,往花苞顶端戳了戳。
她刚才观察过了,这里有个针眼大小的小孔洞,水珠就是从孔洞浸出来的。
猫猫非常好奇,不晓得兰诺这朵花是什么颜色的,她试图顺着小孔洞扒拉开一点点花萼,凑头往里看。
“小乖别动!”冷不丁,兰诺直接出现在房间里一声喝。
猫猫还勾着小花苞,扭头去看兰诺。
帝国陛下表情很凝重,比帝国和联邦打起来了都凝重。
眼看爪钩戳花苞,他的心脏都提了起来。
兰诺按捺着,一字一句说:“小乖,先放开花苞,然后过来离它远点行吗?”
小猫猫看看他又回头看看爪子里的花苞,她松开爪子,放花苞弹出去。
花苞一朝脱离猫爪,兰诺心念一动,咻的一声飞快藏回树冠深处。
谨慎的,换了个地儿藏。
猫猫仰头,看着头顶的树冠抖了抖猫须。
兰诺松了口气,他招手极光卷着猫猫落怀里:“花苞不能玩的,花苞要是有损,以后咱们的崽崽就会有损。”
身为动物系觉醒者,时辛并不太了解植物系。
猫猫趴他小臂上,猫尾巴卷起来缠住陛下胳膊:“怎么说?”
兰诺站到极光树下,跟猫猫一起看这颗闪耀的大树。
他道:“路西法基因特殊,必须和能让自己进入花期的人结合,才能诞下纯正完美的路西法基因觉醒力量,会100觉醒成功,反之只会生下畸形儿,夭折长不大。”
夭折的畸形儿,连亚人都比不了。
路西法皇族历史上,不被世人知晓的畸形儿不知几许。
被外界知晓的,那都是完美继承了路西法基因力量的子嗣。
比如他,比如安修。
路西法强大,总有不信命的试图打破命定花期之人的基因特性,但没人成功,且最后下场都很凄惨。
从前,皮埃尔总担心兰诺,便是因为这些原因。
路西法皇族,基因太特殊了。
兰诺继续说:“植物系觉醒者想要诞下子嗣,必须先开花,然后勤劳浇灌才能有孩子。”
闻言,时辛眼神立时亮了:“孩子孕育在花朵里?你怀你生?”
如果是兰诺生孩子,那么她可以!
兰诺失笑,揉捏着猫耳朵打破猫猫的幻想:“当然不是。”
他低下头,在时辛耳朵边很低声的说:“我只有在开花后,送进你体内的‘种子’,才是具有路西法基因力量的种子。”
猫猫呆了呆:“……”
送什么什么种子,再敢说挠你!
猫猫一个跳跃,重新落到极光树上,不趴兰诺胳膊上了。
兰诺提醒:“小乖下来,别去找花苞。”
小猫猫看他一眼,背过身开始舔爪子。
今天晚上,她就睡树上。
兰诺坐到床边,还带潮气的铂金色长发逶迤铺陈一地。
他忽的问:“小乖,你知道植物的花朵,如果类比成人是什么部位吗?”
小猫猫顿了顿,顺着他的话思考,她记得这是常识,上学那会老师说过的。
植物的花朵……
生歹直器官!
猫猫惊恐的看着爪爪:“……”
喵喵喵,我不干净了!
兰诺顺势道:“是的,所以你不能玩的。”
猫猫见他还在提这事,恼怒到跺爪爪,凶巴巴的喵呜了声,并弹出利爪就唰唰开挠树身。
不准说了!不准说了!不准说了!
唰唰唰。
猫猫快到挠出残影,兰诺松垮微敞的领口,顿时一道道白印子出现。
他低头看了眼,没管也没阻拦时辛。
那些白印子,时辛也看到了。
小猫猫朝他抖了下猫耳朵,从树上这里跳到那里,每个地方每根枝桠都要挠上几爪子。
于是,就见雪白的毛团子,嗖嗖变换着方位,快出残影的挠遍极光树全身。
帝国陛下是位有容乃大的君王,遂决定不和猫猫计较。
他闭上眼睛,长腿一迈,双手交叠放腹部,姿势端正的躺下了。
猫猫爪子一顿,盯着他又狠挠了几下。
帝国陛下没有反应。
猫猫换个位置,故意挠重俩爪子。
帝国陛下仍旧没反应。
蓝色猫儿眼闪烁,猫猫这次爬到树冠位置,在最顶上开挠。
锋利的猫爪一爪子挠下去,加重了两分力道,本以为兰诺同样会没反应。
不料,帝国陛下猛然睁眼。
猫猫眼神一郑,挠这里有反应!
她想也不想,遂两只前爪左右开弓,唰唰唰在树皮上挠出印子。
“时,辛!”兰诺表情很冷,鲜少这样连名带姓的喊。
猫猫动作一顿,摇摆的尾巴都停住了。
她看看兰诺,又看了看挠的地方。
厚重的枝叶散落开,换地方藏的小花苞委委屈屈露出小尖尖来。
在那翠色的花萼上,正正几道白印子非常醒目。
时辛:“!!!”
艹,以为挠的是树皮,结果是花苞!
陛下凤眸已经危险的眯了起来,表情很是不善。
条件反射的,小猫猫转身就跑。
兰诺气笑了,心念一动。
“呼啦”蔓延生长在主卧墙壁上的藤条,迅猛如极光,齐刷刷的疾射到门口,虬结交织,组成网兜,对着逃跑的猫猫当头一罩。
落入藤网的小猫猫:“……”
转瞬,她像被献祭般,送到了陛下的手上。
猫猫抖着耳朵:“我……我没看到。”
谁知道他把花苞藏那里的。
兰诺甚是冷酷:“不是这个问题。”
猫猫被拎着后颈肉丢到床上,周围全是翠色的藤条,纠纠缠缠的围拢上来,恨不得将猫猫给缠成茧子的架势。
这个枝勾住猫猫的爪子,那条藤茎打着卷和猫尾巴勾勾搭搭,再不然就是叶子糊猫脸。
猫猫左边刨开,右边又连忙扯下叶子,顾头不顾尾,很快就陷入藤条窝窝里。
时辛总觉得哪里不对,她拍开想凑上来的一节细枝,再一抬头,整只猫猫惊呆了。
——兰诺变成了树人!
俊美无俦的帝国陛下,此时身后全是遮天蔽日、宛如触手般的藤条。
他像是不可直视的旧日支配者,周身都是塌陷的黑洞,无数触手从黑洞里钻出来,对着小猫猫虎视眈眈。
而且,兰诺的表情很不对劲。
他的眸光黑深,仿若潜伏着心怀不轨的凶兽,幽沉的令人心慌。
他身上的气息也在慢慢不对劲,那股原本若有如无的植物香再次浓郁起来。
像是瘟疫,以兰诺为源头,源源不断的在整个房间里扩散蔓延转浓。
猫猫警惕起来:“兰诺,你……”
一句话没说话,兰诺掌心迸发出耀眼的极光。
所有的极光一股脑的冲进猫猫的身体里,非常温和且快速的流经猫猫全身。
霎时,不受时辛控制的,猫猫身体拉长变细,猫耳猫尾巴的少女出现了。
时辛震惊:“!!!”
卧槽,居然还可以这样!
盖因这一次的转变,是由兰诺主导的,变成人身的少女身上再没有翠色的树皮防护服。
洁白如玉的月同体,鲜活可口的躺在帝国陛下身下,宛如在月光里怒放的纯洁白昙,馥郁芬芳还诱人。
陛下手里起先拎着的毛茸后颈肉,此时也变成了滑腻的软脂皮肉,在微凉的指尖,像炭火一样滚烫。
时辛浑身僵硬,完全不敢动。
兰诺愣了下,赶紧松开捏着后颈肉的手,两人视线接触,又莫名其妙的飞快挪开。
哪知,兰诺才错开视线,身下的野猫猫细细的腰姿一扭,滑不溜手的就要挣脱跑出来。
陛下眸光一厉,果断出手。
“哗啦”藤条缠绕上来,依着本能松松圈在少女的手腕脚踝。
先是断了时辛的退路,帝国陛下食指一屈,精准的勾住了少女天鹅颈上的黑皮猫项圈。
猫猫辛不自觉仰起脖子,整个人都往柔软的床被里躲。
脆弱的脖颈,被迫暴露出来,猫猫控制不住本能的炸毛:“你,你想干什么?”
兰诺在上睨着她:“我想干什么,小乖你说呢?”
时辛似想到了什么,粉粉的猫耳朵轰的就红了:“我我怎么知道。”
猫猫嘴硬,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情绪散了,这会没那想法了。
陛下冷笑了声:“在知道花苞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后,你还是要去碰它,所以小乖你是在勾弓丨我吗?”
一听这话,猫猫真炸毛了。
猫尾巴将被子拍的啪啪作响:“谁勾弓丨你了?你胡说八道!诡计多端!心怀不轨!居心叵测!”
兰诺目光锁着身下的猫猫,暂时很规矩的没有乱看。
不过,他逐渐俯下身,当越来越靠近时辛后,身上的香味就越发浓郁。
时辛眼神有点发直,盯着近在咫尺的漂亮喉结,以及香味上头,她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有点想扑上去咬……
“小乖,”他几乎覆盖在她身上,顺滑的铂金色长发落在时辛手背,带来微微的冰凉,“你不该碰我的花苞,我本打算再等等……”
余下的话音,全都消失在接触的唇齿间,化为纠缠不休的呼吸。
窸窸窣窣。
青藤婆娑,绿叶摇曳,缓缓虬结缠绕,将整个主卧更严实的覆盖起来。
空气变了。
浓烈、灼热。
猫猫像掉进了名为兰诺的香气海洋里,放眼望去,四周皆是汪洋,连半块救命的浮木都没有。
她只能在其中浮浮沉沉,被滚烫的浪花席卷着,瘫成一只废猫猫。
沙沙沙。
绿叶摇晃,藤条摆动。
青涩的小花苞像会呼吸,一鼓一胀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
拇指大小,硬币大小,鹌鹑蛋大小,杏子大小……
最后,核桃大小的花苞压弯了细茎秆,微微弯下来,从顶端的吐露出晶莹的液体。
咚。
液体凝成水珠滚落,落到下面的叶面上,流出湿漉漉的水痕。
咚咚咚。
一滴又一滴,整朵花苞都在颤动。
紧接着,在房间里低低的闷喝和口专息交织中,那花苞绿萼像是在包不住迫不及待想要绽放的花瓣,隐约泄露出丝丝白色的娇嫩花瓣来。
虽还未彻底顶开花萼,但那隐约的白已初见一朵花的靡艳颜色了。
一滴滴细细密密的晶莹液体,滴落不及顺着花萼往下滑落,一颗颗的布满整个花苞。
那样湿漉但又将开欲开的状态,整朵像是浇灌得很了,再有寥寥数次就会开放到极致。
等待开花,整整六年了。
这一夜等的太久,来的太迟,注定漫长而又滚烫热烈的。
浓稠的夜色转为稀薄,直至东方天际泛出鱼肚白,第一缕日光从主卧那面超大的落地窗斜射进来,从茂密的青藤枝叶穿透进房间,映射出细碎的鎏光。
到此时,青藤缠绕的中心,动静方才停歇。
难言且叫人一嗅就面红耳赤的气息,扩散到空气里,在房间里静悄悄的涌动。
伴随的,还有散乱交织的铂金色长发和鸦发。
不同的发色,从雪白的床被上垂落到地面,又在地面蜿蜒零落,黑绸鸦色交叠着银辉铂金,铂金发尾勾着鸦色末端。
勾勾缠缠,交交叠叠。
每一根发丝都是黏糊缠绵的姿态,端的是像水和乳的交融,灵魂鱼□□的相结合,不分彼时,再无空隙。
时辛是被一阵光脑通讯铃声吵醒的。
隆起的被子里,伸出一截细直的胳膊,抓着悬浮的光脑,不耐的丢出去。
光脑还未落地,就被一缕极光卷着,重新拉到床边。
这一次,是冷白有力、肌理分明的长臂伸出来。
铂金色长发动了动,紧接着帝国陛下坐了起来。
薄被下滑,露出他充满猫爪痕的上半身,道道白印子竖横交错,重重相叠。
就……战况激烈。
帝国陛下到底是工作狂,即便是时辛的光脑在响,他也做不到忽视。
通讯光屏上,狐狸头像一直在闪烁。
兰诺将左臂弯里的猫耳朵脑袋刨出来,胳膊轻轻晃了晃:“小乖,是联邦秘书长的通讯。”
猫耳少女皱起眉头,不情不愿的抬起脑袋,很有起床气的挠挠耳朵。
“接吧。”她一开口,就是沙哑到不行小烟嗓。
时辛捂着脖子,清着喉咙咳嗽两声,又不太痛快的瞪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兰诺指尖转着仍旧在闪烁的光脑,单手撑着头,铂金色长发在背后铺泄一床,露出了满是印子的光衤果胸口。
他勾了勾嘴角:“彼此。”
时辛眼神有点飘了,猫耳朵抖了抖,也懒得爬起来穿衣服了,自己变成猫猫,跳到枕头上。
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落脚处正正踩着一团团的铂金色长发,她不仅用粉粉的肉垫子按住,还拿爪钩勾了勾。
兰诺瞥了眼雪白的猫爪爪,什么都没说,直接连上通讯。
这一大早的,秘书长一踏进办公室心情就莫名很好。
他搓搓手,想了想先是关怀了还被困在医疗舱的老猫,再把大橘猫惹的来嘶哈露爪子了,秘书长挂掉通讯,心情就更好了。
他美美的泡了杯咖啡,翻着备忘录,在咖啡浓香的味道,快速进入工作状态。
而他处理的第一件工作,就是给时辛去了通讯。
当通讯光屏亮起了的那一刻,秘书长一抬眼,顿时一口浓香的、珍贵的咖啡喷了出来。
秘书长又心疼又震怒,端咖啡杯的手都在哗啦啦的抖。
秘书长:“你……时小辛你都干了什么?”
秘书长脸都气青了,飞快道了句:“时辛,给你五分钟整理好。”
“啪”通讯火速挂断了。
光屏黑下来,秘书长心痛的看着那滩喷掉的咖啡,痛心疾首的捂住了眼睛。
嘤嘤嘤,狐狸的眼睛不干净了。
时辛完全无所谓的支起后腿,歪着猫猫头蹬了蹬耳朵。
兰诺低笑了声,倾身弯腰去捡地上的睡袍。
小猫猫偷偷瞥了眼,但见陛下背部肌理流线如鱼鳍,并不是那种很虬实的肌肉,而是薄薄一层紧贴在皮下,具备更大的爆发力。
此时,那后背的是猫爪印,多的更是惨不忍睹。
猫猫面无表情的绷起毛毛脸,尾巴尖僵了一瞬后又继续若无其事的晃动。
喵喵喵,小猫猫能是故意的吗?猫猫挠树多正常呢。
黑色的丝绸睡袍,乌亮顺滑,包裹着男人精瘦的冷白身躯,衤果露在外的皮肤上,却尽是白印子,端的是像被猫猫啃了一遍的鱼。
时辛莫名心虚,猫猫抖着猫须别开头。
兰诺揉了揉猫猫头:“我去卫生间。”
小猫猫甩甩脑袋,盯着兰诺后背,见他真进去了才抹了把脸,彻底清醒了回拨通讯。
秘书长脸色青的吓人,他盯着时辛一言不发,企图用强大的眼神压迫过去。
猫猫辛甚至打了个呵欠:“什么事?”
秘书长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还想去睡个回笼觉啊?”
小猫猫一脸你明知故问的表情,只差没把纵欲过度急需补眠写在脸上,气的秘书长肝疼。
“我是管不住你的,”秘书长阴阳怪气,“有需要的时候知道是叔叔,没需要就连睡男人都比我重要。”
时辛冷漠无情补充了句:“我睡的男人是帝国暴君,当然比你重要。”
秘书长:“……”
不仅扎心,这只野猫猫还往狐狸心口洒了把盐。
秘书长心脏病都要犯了:“怪不得老猫要赶你走,不赶你起码少活十年。”
猫猫不屑的抖了抖猫须:“有事说事。”
没事她就要挂通讯了。
看着这只没大没小的猫猫,秘书长就一言难尽。
他翻了翻备忘录,勉强拉回理智:“两个消息,第一个黑猫苏念从帝国回来了,而且是人形,实力虽然还没彻底恢复,不过他痊愈了。”
说到这里,秘书长满脸疑惑:“你确定是施展了极刑?”
时辛神色一凝:“当然。”
秘书长咂吧了下嘴:“他点名要见你。”
猫猫若有所思,苏念竟然能在极刑后痊愈,而且还要见她?
时辛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时光,苏念能痊愈,那是不是意味着时光也可以?
“我去见他。”时辛一口答应。
秘书长接着说:“第二个消息,孔雀养的那只猫,咳咳就是那个叫时简的,目前在医疗舱里还没醒过来,孔雀想你去看看,不过他不敢直接问你。”
时辛瞥着秘书长:“他不敢找我是因为谁?”
秘书长轻咳两声,视线挪开不跟时辛对视。
猫猫尾巴抽在被子上,发出“啪”的一声:“你都让孔雀去当二五仔了,还跟我说你没有情报,你也等着看我变成猫?”
秘书长心虚气短:“那不是孔雀能力不够,没探听到核心情报吗?要知道苏教授会先拿你做实验,我能不阻拦吗?”
顿了顿,他又说:“你被注射基因药剂,确实是苏教授的个人行为,他盗窃了时玥的研究报告,发现基因禁药在猫科身上理论实验推论。”
“苏教授为了给儿子苏念铺路,就按照报告上时玥拿你当理论推演的基因禁药步骤,进行了实验实践。”
“所以,除了时玥自己,苏念其实是最成功的一例实验,没有风险轻副作用,实力大幅度提升。”
说完这些,秘书长双手交叉:“等我看到孔雀后续给的报告,你已经变成了猫,而且很可能还失去了记忆。”
没有记忆的时辛,又被帝国暴君捡回了天宫,根本没法把人弄回联邦。
后续的一切发展,像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可在冥冥之中,又好像遵循着某种规则在前行。
秘书长叹了口气:“时辛,在这件事上,孔雀听的都是我的命令。”
“哗啦”卫生间门打开,一身水汽的兰诺走了出来。
猫猫没有回应秘书长,雪白的毛爪子一拍,挂掉了通讯。
兰诺一身慵懒,似乎也在和人通讯,不过开的语音模式。
他只觉得脚边白影一闪,再回头时卫生间门重新关上了。
时辛进去了。
语音通讯那边,似乎也听到了动静,传来了皮埃尔轻快的声音。
他在问:“陛下,我是不是现在就要准备您的大婚事宜?让整个帝国都为迎娶皇后行动起来?”
昨晚上兰诺在别墅这边过夜,皮埃尔自然是知道的。
兰诺视线落在床被凌乱的床上,他边操控别墅ai智能管家收拾主卧,边回道:“可以。”
回完这话,在皮埃尔快氵舌的笑声里,陛下又补充了句:“小乖说,跟我一起回帝国。”
帝国陛下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勾着,点漆如墨的凤眸黑亮如玉,毫无在外时的冷淡禁谷欠。
“嗳,我这就吩咐天宫做好准备。”皮埃尔难掩兴奋,他已经想好了,一会就跟皇族宣传官通气,先全星网官宣一波,把“准皇后”的身份给时辛焊死。
毕竟,没了小乖,帝国陛下可是要一辈子光棍的。
兰诺正要再说点什么,天宫总管皮埃尔已经飞快挂了通讯,并兴致勃勃安排去了。
第一次被挂通讯的陛下挑眉:“……”
有皇后就不要陛下了?
两个小时后,时辛在军部临时关押室外,透过单面玻璃,她清楚看到蜷缩在军用单人床上的黑猫苏念。
他很瘦,瘦的几乎皮包骨头,抱着膝盖面朝墙壁,背对着玻璃和门,就那么把自己缩成一团,似乎才能汲取到微末安全感。
时辛能看到,他背部脊椎骨外凸的弧度,以及瘦细到不行的脚踝骨。
“他一下飞船就是在这种状态,”负责看管照顾的一名觉醒者轻声说着,“他提了两个要求。”
“第一个要求,要阁下来起诉他,上军事法庭受审判,为在行使帝国任务时,非法使用暗物质辐射弹事件赎罪。”
那人见时辛没反应,继续又说:“第二个要求,要见阁下一面。”
时辛静静的看着,那人等了会,没等会回复犹豫了下就出去了。
以单面玻璃隔开的关押室内,就只剩下毫无反应的黑猫苏念和时辛。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三分钟过去……
就在时辛不耐,想要离开时,苏念终于开口了。
关押室里,苏念并没有动一下,但声音直接在时辛脑子里响起。
“时辛,”苏念的声音消沉又颓然,仿佛是没有生机的朽木,“你说对了。”
时辛脚步顿住,重新透过玻璃看进去:“你痊愈了。”
能从极刑下痊愈的觉醒者,这还是星际历史上的头一遭。
苏念讥诮的笑了声,说是笑却像是在哭:“从极刑下痊愈,这是好事吗?”
时辛问:“怎么痊愈的?”
如果可以,她希望时光也能痊愈。
然而,苏念却没回答。
军用单人床上的人缓缓动了,他转过身来,还是以双手抱膝蜷缩着的姿势,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时辛。
漂亮的异色双通,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再不复从前的意气风发,像是折断了翅膀的鹰隼。
失去了信仰,失去了骄傲。
没有精气神,也没有对生的渴望。
时辛皱眉,苏念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记得,当初对他施以极刑之时,那只黑猫都还不屈而狠戾的盯着他。
时辛想不通,苏念怎么会沦落至此?
关押室里的苏念没说话,他其实也看不透那面玻璃,但就那么直直盯着,视线精准的落在时辛身上。
“很惊讶?”苏念口吻嘲讽,“时辛,我多希望你当时说的那些话,全都是错误的。”
可事实就是,时辛说的每一个字都该死的对极了。
他对不起任何人。
他该上军事法庭被审判。
他没救了。
他会后悔的。
后悔,他现在悔想要立刻就死去。
……
有湿润的水迹,从苏念眼角落下来。
他的嗓音无比沙哑,挟裹着深入骨髓的痛苦,像柔软的蚌肉里掺杂了细若牛毫的针,每一下呼吸都痛不欲生。
“时辛,”他几乎是绝望的呐喊出这个名字,“我和你的基因匹配度80以上,我一直以为你就是最合适的那个人。”
时辛无动于衷,她没和任何人做过基因匹配度测试,但隐隐的,她感觉自己和兰诺的一定很高,远比80还高。
苏念:“你知道天命吗?”
时辛心头微动,眼神波动了丝。
极刑痊愈和天命有关?
“基因匹配度超过95就是天命绝配,”苏念脸上露出笑容,似笑又似哭,“我从前不信,但我后来就遇到了……”
那个有着人鱼基因的少女,那个歌声带有治愈力量的少女,那个因为暗物质辐射,身上开出樱花粉斑的少女。
他的天命——基因匹配度96的少女。
他的美人鱼——海澜娜。
而他黑猫苏念,却是海澜娜刻骨铭心的仇人!
苏念很慢的坐起来,朝着时辛扯开衣领,露出心口血淋淋的伤疤。
时辛眼尖,一眼就看出那伤疤是匕首刺的,入肉很深真真扎进了心脏里。
但是,苏念却没有死。
他低头,目光温柔的看着那道疤:“她说不能原谅,那是对弟弟的背叛,但她又不想我真死,说那太便宜我了,我应当在炼狱里煎熬的活着,像她弟弟临死前那般痛苦。”
所以,她扎了他两刀,又用觉醒力量治好了他的心脏。
余生,他都要过的痛苦。
这就是他的美人鱼唯一的心愿,所以他怎么能容许这伤疤好呢?
于是,当着时辛的面,苏念指甲长长,微笑着刺进心口,将结痂的伤口重新撕裂开。
皮肉外翻,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然而苏念笑的很开心。
他眯起异色双瞳,终于有精神对时辛多说一点:“时辛,我可以告诉你怎么治愈极刑,但你必须起诉我上军事法庭,以帝国皇后的身份,为那场暗物质辐射事件里,所有受波及的帝国民众起诉我。”
既然往后人生都要在痛苦的地狱里沉浮,苏念选择自我放逐的这种痛苦。
时辛没有表情:“可以。”
听闻这话,苏念肩背倏地就松垮了。
他像是被沉重的罪孽压弯了脊背,要支撑不住了,可即便是爬也的活着。
时辛的应允,如同深渊里稀薄的一点光,让苏念终于看到微末赎罪的反馈。
他的痛苦,终于如了海澜娜的意愿,也惩戒了不值得被救赎的灵魂。
苏念缓缓的说:“想要治愈极刑,必须找到天命之人,且对方要是治愈属性的觉醒力量,如此才能修复基因。”
他也是这样,在海澜娜一次次的歌声里,逐渐被治愈。
当他身体痊愈的那刻,也就是灵魂陷入炼狱的开端。
时辛眉头皱的更深了,基因匹配度超过90才能称为天命,星际时代有人类踪迹的星球无数,宇宙更是广阔无边,想要找到天命,无异于大海捞针的难度翻十倍不止。
苏念似乎也知道这几乎不可能,他惨烈的笑起来:“很不可思议对不对?几乎不可能的相遇几率里,我在做下那种事后,还能和海澜娜相识。”
他笑的眼尾红到几欲滴下鲜血:“天命啊,她是我的天命啊,这辈子的唯一……”
可是,他却在命运轴线的相遇节点上,对她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
何其讽刺,何其捉弄。
苏念像是下一刻就要死去了那般,但他咬着自己的舌尖,强烈的痛楚叫他又勉强苟活着。
他不允许自己死亡。
身体腐烂,骨头腐朽,即便只剩意志,他也要活着。
时辛几乎要对苏念生出恻隐,她忽的想到兰诺。
她和他相遇的每个节点,目前为止似乎都恰好合适。
但凡任何一个转瞬的念头,指不定也不是现在的结果了。
“平行宇宙”的存在,在上个世纪被证实,时辛从前不关注这个,但此时此刻,看着悲哀至此的苏念,时辛忽的由衷希望——
愿每一个平行宇宙里,你和我的命运轨迹都如现在这般。
“我会以帝国皇后的名义,代表辐射事件的帝国受害者,向星际军事法庭起诉你。”时辛淡淡的说。
她看向苏念的眼神,既没怜悯也没同情,更没羞辱和嘲笑。
现在的苏念,不需要那些。
他只渴求炼狱般的痛苦。
哒哒哒。
脚步声慢慢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黑猫苏念却笑了,他控制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殷红的鲜血从捂嘴的指缝缓缓流下来。
片刻后,等到监管兼照料的觉醒者再进来之时,又只看到面朝里抱膝蜷缩躺着的苏念。
军部外面,阳光浩大。
时辛走到日光里,温暖的光芒洒落在手背,她还有片刻的恍惚。
在悬浮车里等着的兰诺,等了她一会见人还不上来,他遂下车过去。
“这种表情,是说了什么?”他问道。
时辛定定看着他,忽然问:“兰诺,我跟你的基因匹配度是不是很高?”
陛下挑眉:“你就确定我去测过了?”
时辛摇头:“你不去,你身边的人也会测的。”
兰诺把人往悬浮车上牵,低低的在她耳边说了个数字。
时辛斜眼看他:“怎么不是99?”
帝国陛下愉悦的笑了声,点着心口说:“在这里是100。”
猫猫哼哼,三言两语把苏念的事说了一遍。
兰诺对悬浮车输入医院的地址,开启自动驾驶。
他道:“你不觉得,黑猫苏念和海澜娜很像我们的相反版本?”
闻言,时辛愣了下。
兰诺把人抱大腿上坐着:“我们现在就是最好的结局,但凡你和我,在任何一个选择上稍有犹豫或改变,结局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至于是好结局还是像苏念那样的坏结局,这就是不可推论的了。
帝国陛下指尖摩挲着猫猫后颈肉,偏头亲了亲她的脸。
“小乖,我不管其他宇宙里我们是什么样子的,”他的目光缱绻而温柔,干玫瑰的薄唇吐露玫瑰花的爱意,“但我就想和你现在这样。”
最亲密的伴侣。
最信任的唯一。
最不可缺的一部分。
情动难自持,帝国陛下鲜少这般感情外露。
他在她耳边轻语呢喃:“小乖,我爱你。”
时辛睫羽颤了颤,在那三个字里,心脏悸动到像是要爆炸。
粉粉的猫耳朵噗叽冒出来,半透的尖尖耳廓泛出鲜红的色泽。
她耳朵红了。
然,猫猫睨陛下一眼:“你是爱我的一身毛!”
她半点没忘,从前这个人诡计多端总想吸猫肚子的事。
bt毛绒控!
兰诺笑起来:“我只那样对过你。”
即便她是一只没有记忆的猫猫那会,他也只对她亲近,毕竟帝国陛下并不是一个感情充沛的人。
“嘀”悬浮车一声响,医院到了。
不大一会,时辛在既见了黑猫苏念后,又见到了时简。
彼时,她躺在充满液体药剂的医疗舱里,双手交叠放在腹部,安静的闭着眼睛。
透过医疗舱透明的上盖,能清晰看到她和时辛五分相似的眉眼。
孔雀局促的站在一边,似乎没怎么休息,眼白泛着血丝,还熬出了黑眼圈。
他看看时辛,又看看一直不清醒的时简,心虚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时辛仔细打量时简,却对孔雀问道:“你一直守着?”
孔雀唔了一声,背着手站的笔直,跟犯错的小学生似的。
时辛抬眸:“你为什么养着我的克隆体?”
孔雀支吾着回答不上来,也不晓得要怎么解释。
哪知,时辛突然来了句:“你暗恋我?”
这话一落,孔雀吓的孔雀尾巴虚影都出来了。
他惊恐至极的望着时辛,吓到舌头打结:“老老老大,大白天的你讲什么鬼故事?”
啊啊啊啊,太恐怖了!
暗恋老大这种事,想想就恐怖。
时辛冷冷的望着他,不言不语很没表情。
除了暗恋,时辛想不出其他理由,孔雀对时简表现的太在意了。
眼见不是开玩笑,孔雀抱着脑袋哀嚎了一声。
他强自整理了下思路,磕磕绊绊的解释:“老大,我发誓我以我的尾翎发誓,我要是对你有半点肖想,我就屁股秃光。”
“我遇到时简的时候,她刚完成你给的任务,在很高的灯塔上,等着朝阳等着死亡……”
孔雀手脚齐比划,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结果越说越忐忑。
解释到最后,孔雀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他捂脸蹲地上:“……反正当时看她可怜,装逼了一回没多想就把猫捡回来了。”
完了,越抹越黑,要被老大打死的。
时辛想了会:“那你要我来做什么?”
孔雀没敢站起来:“古地球有个偏方,对昏迷不醒的植物人,亲近的人说话,就有醒过来的几率,时简的母本基因是你的,所以我想试试,老大你能不能唤醒时简。”
时辛倒也没推拒,她打开医疗舱上盖,食指尖点在时简眉心。
孔雀紧张到咬人,他目不转睛盯着闭眼的时辛,焦急的等待着。
片刻后,时辛睁眼:“她自己不愿意醒。”
孔雀震惊:“为什么?”
时辛视线落到时简那张脸上,其实她已经长的很不像了。
虽说基因序列不可更改,可只要意志足够坚定,基因就会遵循意志来进化。
所谓“相由心生”便是如此道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时简不算是克隆体了。
时辛垂眸:“她信轮回,她想要轮回,有个全新的开始。”
孔雀怔然,倏地面容悲伤:“我知道了,谢谢老大。”
时辛擦肩而过,拍了拍他肩:“我现在确定,你不是暗恋我。”
孔雀:“……”
那点悲伤的情绪,全都被打散了。
时辛往外走:“听说帝国科技部,正在研究人的意识灵魂转化成ai形态的实验,好像有成功的案例。”
孔雀表情一震,赶紧追上去:“老大老大,你去当帝国皇后,请务必戴上我,我还给你当狗腿子。”
时辛嘲讽呵了声:“然后玩无间道,继续秘书长当二五仔是不是?”
孔雀连忙谄媚的笑起来:“那必定不能啊,老大都是皇后了,我能不入帝国籍吗?”
时辛冷嗤:“你要把秘书长气出心脏病。”
她大步往前,朝孔雀摆了摆手:“回去陪她到最后吧,帝国科技部那边我会问的。”
得了准信,孔雀响亮的应了声,看到帝国陛下在外面迎时辛,他还热烈的跟兰诺挥手打招呼。
兰诺瞥了眼,目光带询问的看向时辛。
时辛嫌弃:“别理他,脑壳动不动就短路。”
当猫是那么好捡的吗?
现在栽了,活该!
兰诺不关心孔雀,他只在意时辛。
黑亮的凤眸藏着不为人知的小期待,他道:“代表团洽谈很顺利,已经签订了数十条合作项目,再有半个月就能结束洽谈会。”
顿了顿,他才说出真正想说的话:“不过,我不能在联邦待这么久,四天后我启程回帝国。”
说完这话后,浅薄的凤眸注视着时辛,没有在说其他了。
时辛并不意外,兰诺作为帝国皇帝,要在联邦呆上半个月,自由联邦的民众就该人心惶惶了。
她对这一天早有准备。
因此,猫猫点了点头,丝毫不扭捏作态:“我跟你一起走。”
自由联邦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不能割舍的羁绊存在了。
旧的时家族群已经湮灭,新的时家族群在旧日的废墟上,重新长出鲜活的嫩芽。
但那已经和时辛没多少关系了。
“欢迎,”黑眸亮且深,兰诺牵起她的手,薄唇点过手背,“我的皇后,加入路西法帝国。”
时辛手背被他亲的有点泛痒,她弯了弯猫儿眼:“那也欢迎兰诺·路西法,成为我的族群第一人。”
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
他们的族群,平等而包容,尊重而自由。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族群将永远只有彼此,再无第三人。
活着之时,族群昌盛的存在。
死去的时候,族群随身体而消亡。
一起生一起死,就这么简单。
两个月后,帝国首都星,木上天宫。
又一场酣畅淋漓的又欠爱,小猫猫成了废猫猫,瘫成一张融化了的猫饼,连尾巴尖都软趴趴的,半点不想动弹。
兰诺从她面前走过,伸手撸了把猫猫头,时辛也这析开眼缝看他一眼,除此之外毫无反应。
等兰诺进卫生间了,小猫猫继续躺着没动。
偌大的房间里,静的针落可闻。
又五分钟过去,兰诺依旧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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