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晚饭，季应时并没有回来，言荏苒简单的吃了点，就回房看资料。

        有关过往卷宗的资料，白天她没有看完，请示了方律师后，就拿回来准备看完。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地打起了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隐约听到楼下传来响动。

        睁开眼睛，看了眼时间，凌晨十二点左右，难道是季应时回来了？

        言荏苒站起来，拉开门去了楼下。

        原本清清静静的客厅里，灯光暧昧昏暗，季应时瘫坐在沙发上，手盖在脸上，走近些，隐隐闻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淡淡酒味。

        “你喝酒了？”言荏苒出声询问。

        沙发上的季应时没有反应。

        言荏苒叫了他两声，依旧没有反应，便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上前查看，刚伸出手还未碰到他的，突地，皓腕却先一步被扣住。

        一股大力拉拽，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躺在沙发上，而他，就扣在她的上方。

        四目相对。

        他的眼睛很黑，清楚的在里面看到了她的影子，那张如鬼斧神工雕塑的面庞，覆上一层迷离之光，他的薄唇微抿。

        言荏苒心跳突然加快，一股久远却又熟悉的感觉映上心头。

        突如其来的心动，让她微微发慌，想也不想的推开他，迅速地逃离他气息笼罩的范围内，可谁知，手腕再一次被扣住，跟着后背贴上一具温热。

        他的气息在鼻尖萦绕，越来越浓重。

        “言荏苒……”

        低沉略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言荏苒身形猛地一僵，暗自深呼吸口气，“你喝醉了。”

        “醉了便醉了吧。”

        他抱着她转了个身，面对着面，彼此呼吸交缠。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言荏苒昏昏沉沉，她不知道这一晚上被索取了多少次，只隐约记得客厅的沙发里，能够容下两个人的地方，全部都被他霸占过。

        桌面，楼台，直到回房……

        他终于餍足了，沉沉睡去。

        而言荏苒，躺在他的身边，却了无睡意。

        她努力回想最近的种种，之前那种细微的感觉变化，再度萦绕在心头，不知何时，他们之间，在转变……

        那是一种，让她感到恐慌的变化。

        侧头看向近在咫尺的睡颜，他长得很好看，无一处不精致，好似上帝最完美的杰作一般，颜好，款好……

        这样的男人，恐怕没有人会不动心吧。

        对他再次动心，她不意外，季应时这样的男人，会很容易让人沦陷。

        五年前如是，五年后亦如是。

        黑暗中，突然亮起一束光，言荏苒寻过去，只见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前一刻的旖旎，瞬间冷却。

        她又忘了，自己是回来干什么的！

        又忘了，她和他之间的半年协议！

        手机的冷光下，言荏苒神情逐渐变得坚定下来，那点点心动，被她强行压下去。

        拿着手机，出了房间。

        “喂……”

        “妈妈！”甜糯的小奶音即便隔着手机，也能清楚的听到她的欣喜和雀跃。

        一颗心，归于实处。

        “宝贝，想妈妈了吗？”

        “想……”

        这一通国际长途电话，整整打了半个小时，等挂了电话回到房间时，季应时依旧睡得正香，不同于之前的诸多复杂，这一刻，言荏苒平静了许多。

        刚躺下，他便缠了上来，“是谁的电话？”

        黑暗的安静中，他的声音，那般的突兀。

        言荏苒吓了一跳，“你，你没睡？”

        季应时徐徐睁开眼睛，直逼她的视线，在言荏苒越来越忐忑中，淡淡开口：“睡了，又醒了。是谁的电话？”

        “朋友的。”言荏苒淡淡回道。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闻言，言荏苒笑了，“应时，你这是什么意思，吃醋了？”

        “回答我！”季应时强硬开口。

        “男朋友如何，女朋友又如何，和你有关系吗？”言荏苒推开他坐起来，下床，立于床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床上的男人，“别忘了，我们只是半年的协议同居关系！”

        说完，转身向外走。

        再不走，她怕自己会绷不住。

        “半年协议同居关系？”

        身后传来他的嗤笑声。

        言荏苒脚下微顿，正要继续前行时，他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言荏苒，你需要我，对吗？”

        听到这话，言荏苒的步子彻底的打乱了，心跳亦是如此，霍地转身。

        “你……”

        季应时扯了扯唇角，从床上下来，一步步的走到她面前，这次换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说：“既然需要我，便要有求人的态度。”

        说完，径自绕过她，离开。

        嘭！

        房门被用力的关上，如同一把大锤，用力的砸在了她的心口上一般。

        不一会，楼下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

        知道他走了，言荏苒再也坚持不住，瘫坐在地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他终究还是看穿了！

        也是，他是季应时啊，是她，高估了自己，小瞧了他。

        ……

        从东湖出来，季应时就开车回了公司。

        从保险柜里拿出打印出来的调查资料，将她这五年的种种，重新又看了一遍。

        眸色沉沉，让人看不透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许久，将资料阖上，喉间一出一声几不可见的轻嗤，“言荏苒！”

        ……

        一晚上没睡的后果，就是眼睛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言荏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默默的用粉底掩盖住，满意了才下楼吃早饭上班。

        昨天晚上季应时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这让她有了冷静的时间。

        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她逐渐也冷静了下来，这几天是她不好，太多的杂事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忘了自己身上的使命。

        不管到了何时，她只要记得自己为什么回国，其他的，都不重要。

        而她现在，也没有资格去考虑，去想。

        一个人吃完早饭，言荏苒就出了门。

        一开始步伐迟缓，渐渐地，言荏苒目露决绝，步伐，也随之变得坚定。

        季应时，对不起！

        可我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这样继续下去，开弓没有回头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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