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当年

“别说你，我也好多年没吃了，看来，我们今天有口福了。”

        事实证明，口福这东西，想想就好。

        岑文的确亲自下厨了，但只做了言荏苒的，至于顾江山和顾寒父子俩，被她给潜意识的忽略了。

        餐桌上，言荏苒面前放着一碗香喷喷的肉丝面，而顾江山和顾寒，面前空空如也。

        岑文并没有做多，她怕女儿等着急，就做了一碗面，“苒苒，你先凑合着吃，等晚上，晚上妈妈再给你做好吃的。”

        言荏苒笑笑，“不用这么麻烦。”

        “怎么是麻烦，妈妈给女儿做饭是天经地义的，而且，你长这么大，我还没给你做过吃的……”说着说着，岑文又哭了起来。

        言荏苒从旁边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这个女人，她心疼。

        虽然，妈妈爸爸哥哥，这样陌生又熟悉的称呼她现在叫不出口，但并不妨碍其他。

        岑文接过纸巾，招呼她快吃，尝尝好不好吃。

        她记得，自己已经有二十多年没下过厨了，也不知道做出来的东西好不好吃。

        言荏苒依言拿起筷子，挑起面条吃了起来，面条刚入口，她便顿住了。

        又酸又甜……

        这是她吃过，味道最独特最别具一格的面条。

        “好吃吗？”

        言荏苒望着眼巴巴望着她的岑文，将面条咽下去，脸不红气不喘的点点头，“好吃。”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岑文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激动点头：“好吃就好好吃就好。”

        言荏苒的小动作，岑文没有注意到，但顾江山和顾寒却注意到了，父子俩对视一眼，前者说道：“咳咳，岑文，我和小寒也没吃，你去厨房也给我弄一点好不好？”

        岑文为难，她不想离开女儿。

        夫妻快三十年，顾江山怎么会不了解她，说道：“你去吧，女儿就在这，又跑不了，她这次回来，就是因为你。”

        岑文还是迟疑。

        “妈妈，我也好饿啊，这些年，为了找妹妹，我可是一直漂泊在外，你不心疼爸爸，总该心疼心疼一下我，若不是我，也找不妹妹啊。”

        顾寒在一旁邀功。

        岑文咬了咬牙，“那你们等等。”

        然后又对言荏苒说：“你先吃，妈妈很快就过来。”

        言荏苒点点头。

        待岑文进了厨房，父子俩齐齐看向言荏苒：“很难吃吗？”

        “难吃就不要吃了，待会让佣人重新做。”

        言荏苒摇摇头，“不用，这是……给我做的。”

        说着，低头吃了起来，很快，一碗面条就见了底。

        顾寒拍拍她的肩膀，“你能体谅就好，妈妈苦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梦境变成了现实，她肯定是恨不得将自己最好的都给你。”

        言荏苒点头：“我知道。”

        她知道，她明白，更理解。

        因为，她也是当妈妈的。

        当初生下小乖时，她便恨不得把自己能给的都给她，更为了她的生活而努力奋斗，可以说，在国外这些年，她有后来的成就，全是因为小乖给她的动力。

        若没有小乖，她也不会坚持到现在。

        小乖生病的时候，她恨不能以身代之。

        所以，岑文的心情她理解，也明白。

        胡思乱想间，岑文回来了，手上端了两碗面。

        在刚入口的那一刹那，顾江山和顾寒完全体会到了言荏苒当时吃面时的心情，即便如此，他们也是和她一样，一碗面吃了个干净。

        吃完面，重提之前的事。

        顾江山便让顾寒说，整件事都是他调查的，虽然自己也知道真相，但到底不如儿子知道的清楚。

        顾寒看眼言荏苒，后者对他点点头，随即，他才将自己查到的，道出。

        实情要从二十五年前说起。

        岑文和陈梅在同一家医院同时生产，岑文是顾家媳妇，怀孕时调养得当，生下了一个很健康的女婴，就是现在的言荏苒。

        而陈梅则不一样，她的丈夫管兵有暴力倾向，在她怀孕期间对她拳打脚踢，从而导致了她的孕期抑郁症。

        母体不健康，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也会不健康。

        所以，陈梅的女儿生下来半个小时就闭了眼。

        本就有抑郁症的陈梅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导致抑郁症发作，人变得越来越偏激和偏执，甚至引发了妄想和幻想症。

        当年陈梅的情况和心理，除了她自己谁也说不清楚，更何况，恐怕她自己也是说不清楚的。

        正巧那时候，岑文产后大出血，急需做手术，顾江山的心思都放在生死一线的妻子身上，跟着去了手术室，将刚出生不久的言荏苒放在了病房里。

        陈梅趁着护士不注意，将两个孩子掉了包。

        所以，等着岑文做完手术，顾江山回到病房，看到的就是一个没了气息的孩子。

        刚出生的孩子都长得差不多，故而，他便没有认出，女儿已经被掉包，便认为刚出生的孩子娇弱，无声无息的没了气。

        陈梅掉包孩子的一幕，在手术室外等待的顾江山不知道，失职的护士没看到，但前来医院探望母亲和刚出生妹妹，四岁的小顾寒看到了，只是他年纪小，再加上，他只看到陈梅抱着孩子出来，而病房的小床上，也有一个孩子，小小的他没有多想，只是这一幕，终究在他的记忆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直到‘他的妹妹’死了，更为清晰，而这一记，便记了二十多年，也因此，一直耿耿于怀了这么多年。

        真是如此，在他大学毕业后就回了国。

        陈梅掉了包后，便发了病，潜意识里，将调换的言荏苒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不是当成，是这就是她的女儿。

        陈梅在叶家帮佣，正好那时候谭红菲也刚生下一个女儿，她为了‘自己女儿’能过上好日子，就趁着谭红菲和叶家佣人不注意，将两个孩子再度掉了包。

        也就是后来的叶纤。

        陈梅这一举动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知道，就连她的丈夫管兵也不知情。

        一直到言荏苒十八岁那一年，一场车祸，急需输血，叶家众人无一能对的上，陈梅出面给女儿输血，真相这才曝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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