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内幕

这事一出，柳翎工作组里所有人都有点人人自危的意思，生怕因为吴毅年的出走影响到颜姐的心情，最好导致自己遭殃，一个个的汇报工作的时候都显得有些噤若寒蝉。

        夏夏尤其紧张，快到给颜姐做周汇报的时候简直是从早上就开始紧张。

        柳翎觉得很没有必要：“你慌什么，颜姐不是会迁怒的人。”

        “而且这次颜姐都不一定生气了。”

        夏夏很震惊：“柳姐，你怎么做的这个判断，当时陆仪芝走的时候颜姐可生气了，公司里现在都还有当时颜姐当中发脾气的传闻呢。”

        柳翎摊手：“吴毅年怎么跟陆仪芝比啊，颜姐在他们两个人身上花的心思完全就不是一样多啊。”

        夏夏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半晌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陆仪芝不是因为觉得颜姐偏心新来的吴毅年才决定出走的吗？”

        柳翎很无奈，干脆搜了一下陆仪芝和吴毅年两个人接过的戏，按时间顺序列出来对比着放在夏夏面前给她看。

        夏夏仔细对比着两个人在颜姐手底下定的所有项目，因为是剧组出身，所以还是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好像，给陆仪芝的项目是阶梯型的，但是吴毅年的项目好像好几部都在同一个阶层上原地踏步。”

        柳翎点点头：“是啊，你再假设一下，如果陆仪芝没有出走，那那次她就直接拿奖封影后了，我们公司当时有两个电影项目是颜姐早就给她预留好的，最后她走了，颜姐直接把项目从手上丢出去不管了。”

        “圈内虽然现在流量炒得火热，但是真正的顶尖的项目最后落在谁的手里，你肯定也能看得明白吧。”

        “相对来说，平台会比其他的项目更加喜欢流量一些，而那些自信自己的内容可以获得观众认可的项目，真的有表现出那种向流量靠拢的趋势吗？有时候只是因为迫于平台的压力不得不在一些方面做出一点让步而已。”

        “但是对于组这些项目的人而言，迫于平台的压力让步给流量和以前迫于投资人的压力让步给关系户，这二者难道有任何的区别吗？”

        “结婚的人都不敢说自己一辈子不离婚，这些流量就敢说自己那些粉丝会喜欢自己很久很久吗？”

        “这方面你可以问三刀，和吴毅年一批出来的有好几个人吧，现在商家那边最认可的是谁，基本上就是最红的的是谁了。”

        夏夏缓了一下刚才柳翎的话带给自己的冲击：“柳姐，你为什么对这些这么清楚，我以为你是不在乎这些的？”

        柳翎觉得夏夏这个提问就很没有必要：“我不是说了我之前想要做幕后吗？当时的理想是能够做电视节目的总导演或者总制片，你如果干幕后，去做节目，要是分不清楚谁是真的有号召力，怎么从台里申请经费啊。”

        夏夏忽然发现一个盲点：“柳姐，照你这个说法，你应该对综艺节目里怎么表现会比较受后期的喜爱从而获得更多的镜头非常清楚才是啊，那为什么之前两次上节目你都往后躲。”

        柳翎理直气壮：“混肯定比表现要容易啊，我又没有那种通过综艺表现自己从而获得大家喜爱的刚需，上综艺本来就是挤压我的放假时间，我摸鱼怎么了？”

        好理直气壮，夏夏竟然无法反驳。

        “让我上综艺就好像公司废组织你们工作人员搞什么素质拓展或者必须出节目还抽奖的年会，你别告诉我这两样你喜欢。”

        夏夏只能承认：“让柳姐您全看出来了，我年会就是奔着公司伙食去的，主要是抽奖每次都是安慰奖，都没什么盼头。”

        好惨，柳翎只能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今年我们组的人绩效加年终应该能比去年强不少，我这边也有额外的年终给你们发，有没有点盼头。”

        看出来了，夏夏明明很开心，又不想表现得自己有那么开心：“柳姐，这才7月呢，就说年终奖的事情是不是太早了。”

        “别废话，就说要不要。”

        “要，那怎么能不要呢。”

        夏夏的情绪基本恢复了，但是不是对颜姐不生气产生了信心，而是想到今年工资能大涨，就觉得现在这点小事儿完全算不了什么了。

        柳翎真是有点看不下去：“都跟你说了吴毅年走了颜姐不在意，居然还不信我。”

        “我先给颜姐打个电话帮你们探个口风好吧，生的你们一个二个跟奔赴什么断头台一样。”

        夏夏表面上说着：“柳姐，这不好吧，怎么能让您帮我们先探路呢，这都是我们该承受的。”

        但是柳翎一眼看穿：“差不多了，戏过了就假了。”

        “我找颜姐有正当理由的，如果不撤档的话，《夏花》的证近期就应该下了。”

        说着，柳翎就直接给颜姐打了视频。

        夏夏不敢入镜头，只敢远远地在旁边往屏幕里瞟，确实看上去，颜姐心情好像还挺正常，但是颜姐肯定不会把自己真正的心情表露出来。

        “有事直说。”

        柳翎非常自然地开始提问：“颜姐，主要是《夏花开尽》的几个事情想问一下您。”

        “第一个是想问您一下，《夏花》的内容变动多吗，大概什么时候能够拿到许可证？”

        颜姐也不在柳翎面前避讳：“周一上班，你的部分就是送审原片，最大的改动就是电影最后必须把国家相关的贫困生补贴政策加进去，其他的都是微调意见。”

        对此，柳翎只想说三个字。

        颜姐牛。

        “第二个问题也是跟《夏花》有关的，这次电影节有好几部电影都是题材我非常感兴趣的，我去电影节的时候大概想多看几天的电影，所以在电影节的时候我的宣传工作您能不能少给我排点。”

        “你的宣传是豆子在跟，这点你去跟她确认。”

        “是她在跟进没错，但是最终不是还得您发话么。”

        颜姐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你懒得有点过分了。”

        柳翎就当听不懂：“我是个什么人您签我的时候不就清楚了么，当时您也没说让我在宣传上变勤快啊，那不就说明我现在这个跑宣传的频率也行么。”

        “那就当您同意了，您看是您那边通知豆子，还是我跟豆子说？”

        “你还想让我说？懒不死你。”

        “哎呀，这就是跟您开一个小玩笑，我的事肯定是我自己去跟豆子说了。”

        “另外还有个事，我最近工作时间排得比较零碎，《永安春》的本子您先给我呗，然后如果方便的话，您再给我找个礼仪老师，这段时间先上会儿网课。”

        “这项目还没定你，具体等你见过导演再说。”

        “颜姐您对我有点信心嘛，徐驰的戏您觉得我还能接不住么？”

        “不止徐驰，我跟导演说了，不用看我面子给你放水，我最近事多，导演最后找谁来试你我也没注意。”

        “所以我就更得看剧本了嘛，把里面的戏都捋清楚，见导演那天才不会慌乱。”

        “本子可以给你，礼仪老师的事再说，我最近顾不上你。”

        柳翎突发奇想，在颜姐的底线边缘试探了一下。

        “您最近忙什么呢，不会是吴毅年合同的事情吧，我记得他合同不是还有两年吗？”

        颜姐眼神锐利了一秒：“你觉得他配？”

        柳翎装怂，确定了之前的一个说法，说颜姐当时和公司里另一派的人在博弈，流量时代到来后到底应该如何把控公司艺人经纪部未来的发展方向。

        颜姐不算公司员工，实际上是参与经营的实权股东，平时跟开剧开电影的几个部门联系比较密切，艺人经纪部的事情就算颜姐当时手底下带了陆仪芝，也是不准备参与的。

        但是这件事情上，颜姐和公司另外一派的人产生了巨大分歧，具体怎么商讨的不太清楚，反正公司最后签了两个当时火热的流量，一个由当时艺人经纪部进行管理，他们那一派的观点是拥抱流量。

        吴毅年则是到了颜姐手下，颜姐的态度现在看已经很明确了，她就是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公司需要改变，颜姐毕竟还是做内容出身的，自然会更偏向于内容而不是数据。

        头两年的时候艺人经纪部负责的那个是一片红火，当时公司甚至准备给他推颜姐嫡系要做的影视项目，被颜姐言辞激烈地拒绝了。

        当时他们以为这些项目是留给吴毅年的，结果到最后吴毅年也是没捞到什么。

        但是从项目带给公司的回报率而言，这些项目都是成功的项目，虽然没捧自己人，但是赚了可观的钱，也证明了颜姐嫡系的团队在选人和内容把控上并没有失手。

        差不多就是颜姐签下柳翎的时候，吴毅年和对方的发展势头发生了转变，大概是对方一年扑了三部电影，除了一部公司的以外，另外两部可是别人公司的。

        于是第二年的好项目公司外的就轮不到他了，公司内的好项目么，有颜姐在，也很难轮到他，所以他势头慢慢地就下去了。

        到今年，对方再站在吴毅年面前，就只有忆当年的份了。

        但随着吴毅年的出走，看起来两方都没有赢，实际上还是颜姐赢了。

        吴毅年的解约只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走流量或者想走流量路线的，是具备非常高的拍他性的，其他经纪人或许会包容这种排他性，但颜姐不会。

        “他合同有隐藏条款这事，不是我主动透出去，他不可能知道。”

        这可是个大瓜，夏夏在旁边听到这么让人震惊的消息，特别努力才没让自己发出来什么不必要的动静。

        这什么意思，感情是说，明面上看起来是吴毅年主动离开了公司，颜姐被人撬了墙角，实际上是颜姐也想让她走？

        “楚希明也是个废物，居然现在才把他挖走，下半年除了你这个《永安春》的电视，我还有两个献礼电影。”

        柳翎懂了。

        原来如此，吴毅年是那种需要经纪人时刻在的，哪怕在附近没事，都需要经纪人在，体现对他这个顶级流量的重视，听颜姐这个语气，她大概是早就烦得不行了。

        明年正好是建国整周年，献礼电影算是有这方面需求的人的工作绝对重心，颜姐可没时间去管吴毅年那边的破事。

        本身颜姐就对自己手底下经手的项目质量要求比较严格，目前还没砸过招牌，又是这种性质的项目，本身在口碑上就比较容易被挑刺，估计颜姐之后的工作重心就是这两部了。

        “那等那俩本子出来以后我到时候也一并发你，这次从选人上我就会严格把关，我倒要看看，我连自己的人都没直接要，谁敢让我开这个后门。”

        柳翎懂了，这就是让她哪怕对内容不感兴趣也得过去试镜的意思，具体演不演，也不由她决定。

        正常，总算有轮到她给颜姐当工具人的时候了，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反而更安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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