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从医院出来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随意搭上辆电车，却发现是去往东京的。

        雨水贴在玻璃上，像一层流动的幕布，灯光扭曲仿佛蜿蜒的蛇。

        恍神间青春台到了。

        周围人步履匆匆，雨天实在拥挤，不想打伞就直直地踏入雨中。

        啪嗒，啪嗒，不小心就会溅起朵朵浪花。

        绕过繁华的街道，走在居民区。葵快乐地在水坑边跳来跳去，踩一路的水花。

        一只浑身漆黑的猫从她身边跑过，快如闪电只在视觉里残留了一瞬。

        葵追上去，来到了陌生的巷道。

        头顶是被墨水稀释过的天空，隔壁人家的重瓣月季从院墙漫出来了，沉甸甸的花朵压弯枝头。

        地面很干净，大大小小的水坑里映出花朵天空还有她的身影。

        葵挑了一块平整的躺下。

        雨水的重量在这时候格外清晰。

        无数的雨点从天上落下，像儿时科学读物里小雨滴的故事，她轻声发问，“你们从哪里来呀？”

        周围一片静谧。

        葵想象自己变成了蚂蚁，乘着叶子船在雨水汇成的溪流里乘风破浪。

        一把蓝色的伞檐遮住雨的一角，天空多了个缺口。

        她抬目，眼睫沾满雨水模糊眼球，只看见大抵是个棕发的少年轮廓。

        浑身热量随雨水一起汇流进大地。

        对方似乎焦急地说什么，雨声太嘈杂无法分辨，阖上眼帘。

        好轻松啊。

        醒来时躺在陌生的房间，身上换了套干净衣服，床边椅子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

        看见她醒来很惊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弟弟把你带回来的，他一直守在门口等你醒来，我去叫他！”

        不等葵做出反应便风风火火跑出去，“周助，她醒了！”

        不二周助推门而入，“椎名，你还好吗？”

        “第二次了。”

        “什么？”

        “第二次被你搭救了。”葵的脸颊绯红，捂住额上敷的退烧贴想要起身。

        不二周助替她身后垫了枕头，扶她坐起来。

        “也是巧合，你晕倒的地方在我家隔壁一条街，我路过看到就把你带回来了，姐姐是护士让她帮你看了下，你的衣服也是她换的。”

        他摸了摸手边杯子，“这药有点凉，我再去给你热下。”

        “没关系的，给我吧。”葵伸手想接过。

        “能拿稳吗？”不二端着一侧递给她。

        女孩屏气喝下，苦得皱眉时，嘴里被塞进一块葡萄味糖果，清爽的酸甜味在口腔弥漫扩散，忍不住眯起眼。

        对方眉眼似弯月，“我记得你喜欢这个口味的没错吧？”

        “唔嗯”，含着糖应了声。

        “怎么一个人在那里，还没有打伞？”

        “一时兴起出门走走。”葵捂住嘴打了个哈欠，眼眶盈满水汽。

        “太危险了”，他眼里满是不赞同。

        四目相对，说教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看你没带手机，要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吗？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葵接过他手机，拨出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安娜，我在朋友家，嗯嗯明天回来…”

        通话时的椎名鲜活了许多，不二靠在椅背上久久地凝望着她，把这一幕反复描摹刻画。

        算起来，上次见面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了。

        青春期的孩子变化都这么快吗？被风雪摧折的小树如今也开出花了。

        真好呀，真幸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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